# 75
常青道观,一间药香四溢的房间内。
常青“水月爱小姐是吗?”
“嗨。”
“请脱去衣服,就外套就行了,然后平躺下。”常青说的时候,刻意重读了‘外套’这个词,可能是之前被元和那套流利的豪放式脱衣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他以为人类的脱衣=全脱。
“这样就行了吗?”水月爱脱下外套,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旁边,然后躺下。
“是的,接下来我需要触碰你的身体,放心我会尽量避开敏感部位,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得到你的允许。”常青和蔼的说道,那舒缓的语调,温柔的声音结合空气中弥漫的药香,让人不禁放下一切警惕。
“好,好的,没关系的,因为现在你是医生呢,对吧!”医者不避嫌,这是身为小学生水月爱也懂得的道理。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呢!”
常青松了口气,他对神念的操控可没有墨止那么细致,要是叫他隔空治疗,可就为难了啊。
跪坐在水月爱的身侧,翻开她肚子上的衬衫,露出肚子,皮肤上还留着很明显的那个脚印。
温热的手掌贴在肚子的皮肤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透过皮肤钻进肚子,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水月爱很舒服。
“嗯嘤!”水月爱红着脸,双手捂着嘴巴,尽力让自己不发出这令人羞耻的声音。
“没关系的哦,不需要忍耐,这件房间的隔音很好的,外面的人不会听到的。”还是那么温柔的声音,就好像小时候父亲一样。
“嗯,哈嘤,”医生都这么说了对吧,那还忍什么?加上房间的隔音很好,可能是因为这儿是医护室吧?
实际上,道观里的每一间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可以阻挡超凡者探查的那种好,当然,这里的主人墨止还是挡不住的。
“把腿并拢弯起来,对,就是这样。”
脏器破裂是多方位的,常青不想用神念翻动她的内脏,一是普通人类而且还是小孩子的脏器太过于脆弱,这么做对神念操控精细度要很高,二是自己的脏器在肚子里突然动来动去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治疗很快就结束了,穿好衣服的水月爱小脸红扑扑的走出房间。
“爱酱!”
刚打开门,刚刚一直守在外面的水月依就扑过来抱住她,抱在怀中的身体时不时收缩一下,她知道,这是妹妹在啜泣。
“呜,爱酱,爱酱,我还以为,以为...”水月依哽咽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真是的,”水月爱温柔的搂住她的头,任其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跟小孩子一样,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倒不是水月依反应过激,刚刚回来在车上的时候,水月爱的脸色差的吓人。要不是能时时观察她的身体情况,知道问题不大,墨止差点一个电话叫救援组的人了。
“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好了,之后侬在一起的时间有的是,现在快去洗个澡吧!”双手抱在胸前,后背依着栏杆,墨止淡淡道“我这里可是有温泉的哦!”
“温泉?”by水月爱and水月依的惊喜JPG,嗯...因为水月依刚刚哭的太厉害了,现在说话都带着鼻音。
“跟我来吧!”
墨止一挥长袖,给她们带路。是的这会儿他已经换上了汉服。
走时还不忘回头对常青说了句“晚饭,多加两双筷子。”
“是,少主。”
按理说,水月爱受伤了,墨止应该把他们送到医院更合适一些。但实际上,就普通医院的医疗条件而言,水月爱的伤可能要在病床上躺几个月了,而且这里就涉及到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监护人。
她们的所有的长辈都被清理掉了,东瀛政府也只是每个月补贴一些供她们活下去的钱,并没有分配监护人。说到底,国家机器也是人来运转的,超凡遗孤这种麻烦事,没有人想来触这个霉头。
什么?去请一个?拜托,以东瀛的人力资源,请一个监护人所花的钱,和让她们自生自灭的给一些生活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至于活不活得下去?关他们什么事!
“就是这里了。”墨止拉开门,浓重的雾气飘来,待视野清晰后,一个巨型温泉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
“天堂吗?”
东瀛人对泡澡的热情是别人无法理解的,在水月两姐妹身上有了完美的诠释。
“呐呐,我可以在这里面泡澡吗?”
“依酱,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当然可以,脱下的衣服放在左边的柜子里,右边的柜子有浴袍,放心,各种尺码的都有。”墨止指了指两旁长达数十米的连柜。
“太好了,我早想洗掉身上黏黏的东西了!”水月依欢呼着,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完全无视了还在跟前的墨止。
“依酱,等一下,墨止哥还在...”
墨止很自觉的退出去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
刚刚他仔细地观察了水月爱对常青一这种方式给她进行治疗的反应。结果是两姐妹表现出了一丝惊讶,但也仅限于此。
这就意味着,在她们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是在她们面前展示过超凡的力量的。
打开手机,点开天玄内部的任务面板,在长期任务中,有一条清缴后续的标题。
当年的清缴虽然很彻底,但还是有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及时处理掉的漏网之鱼,秉着斩草除根的理念,这条任务就是要求现任的所有在岗人员,发现一例,清除一例,杀错不放过!当然最好别杀错,不然是要写作文的。
熄灭了手机屏幕,墨止深吸一口气,听着门板背后的嬉笑声,脑中回想着两姐妹那坚强的笑容,他感觉舌根有些苦涩。
为什么上一任一区总负责要留下这个小尾巴,他大概知道原因了,当然也不排除有考验自己的成分在里面,只是这道题着实有点难啊。
“我该怎么做?父亲。”墨止把后脑往门上轻轻敲了敲,可能这样能让他缓解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偏头痛?
“组织,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墨止嘴里喃喃着,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杀意,天玄的洗脑工作一直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嗯...这里用思想教育可能会好一些。
“可是就她们两个,又做的了什么呢,何必这么绝呢?”杀意淡去,墨止的良知告诉他,不该这么做。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们能算是敌人吗?”
墨止捂着脑袋蹲下来,他从未如此迷茫过,就连听到父亲的死讯后也没有,就连面对年幼的弟弟嚎啕大哭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