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看似普通的简单布置的房间内,黑发黑瞳的一名年轻男子的手脚都被绑在了自己的身后,眼睛拘束用的眼罩所蒙住,并被丢在床铺上。
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某个人打开了房门,从书桌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玮圣,你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呢。」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人,拨动着自己的一头金发,用轻挑的语气说着。
「…是你啊,来见我还有什么意义吗?」玮圣用有些虚弱,但是却明显有怒气的说到:「虽然我也认为你的个性很差,但是也没有想过你会做出这么有心机的事情…『背叛』…结果你现在所做的行为成功推翻了我的假设,完全翻转了我对你的印象…你赢了…真的。」
「那真是太好了,这表示我的演技的确有这么出色。」金发男子接着说到:「那么你知道接下来你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吗?」
「…如果你们是准备袭击王都的话,大概会让巫师或是使用诅咒类型的魔法道具,透过了结我的性命来释放我全身的魔力,让我的身体化作一枚强力的炸弹吧。」玮圣回答到。
「喔?既然都猜到了这种用途,为什么你醒来之后没让魔力在你身体中先引爆呢?这样你虽然还是会死,不过至少可以把这艘空艇击坠,而且也不会波及到王都的人民喔。」金发男子饶有兴致的说到。
「但是这样并不能解决你。」玮圣虽然因为眼罩而看不见,不过还是把脸朝向了金发男子的方向,并加重语气说到:「就算这股能量能击坠空艇,但是却没办法解决你这个叛徒—没办法杀死你。」
「喔?想不到你这么在意仁义问题啊?这还真让人意外呢。」金发男子轻蔑的笑着说到:「所以呢?我已经在你旁边了,你大可直接引爆你的魔力,而不是提醒我要事先聚集斗气保护自己,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玮圣像是在沉思一样的沉默了几秒,才接着说到:「因为在你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似乎没有那么想杀了你,我怕死的心理成功的压过了我对你的愤怒,简单来说—我怕死,怕的不得了,什么杀死叛徒、保护王都之类的大义凛然的理由都没办法说服我,我很怕死,所以想赌一赌存活下来的可能性。」
玮圣用像是在害怕着什么的颤抖着的声音说到:「『杰拉尔德』…我有那个机会吗?好不容易摆脱奴隶之身,成为一个被承认的人,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哼,真是愚蠢呢,生死这种东西只能由自己来掌握,不过也是—告诉你答案也不是不行呢。」金发男子『杰拉尔德』说着,就原本一直稍微抬高的手缓缓放下。
不过才移动短短的二十公分左右,手中握着的物体便与地面发生碰撞,而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至于那个物体的真身是什么,玮圣听出来了—那是『杰拉尔德』的武士刀。
既然刀已经在『杰拉尔德』的手上,两人的距离又如此的接近,那么只要一个弹指的时间,就能简单的让玮圣身首分离,玮圣的额头因此流下冷汗。
短短几秒的沉默让玮圣近乎窒息,而『杰拉尔德』也在此时嗤笑着说到:「你会活下来的,由我这个『弧光刃皇』这么向你保证,你是不是感觉安心了很多,表现的更高兴一点也没有关系喔。」
「…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有拿着武士刀的你,这样根本让人安心不起来吧。」玮圣带着叹息、有气无力的说到。
「哼,笑话—我要是想杀你的话,你的头怎么可能还会连在脖子上。」『杰拉尔德』再次把刀碰触地面,发出声响,并接着说到:「而且正是有这把刀,你现在才能继续活着,之后你也还得靠它才能活下去,给我好好感谢它啊。」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玮圣有些困惑的说到。
「哼。」『杰拉尔德』又是一声带着轻蔑意味的鼻音,只是这次不太一样了,玮圣感觉到一阵强风向自己的面部吹来,下一秒,眼罩便被从鼻梁的位置切断,从玮圣的脸上滑落到肩膀。
「看到了吧,知道要靠这把刀你才能活下来了吧。」『杰拉尔德』露出高傲的笑容接着说到:「虽然更重要的是拿着它的我就是了,所以直接感谢我也是可以的。」
「虽然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抓就是了…。」玮圣的视线瞥向了『杰拉尔德』手上的武士刀,然后就这样把本来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给吞了回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从刀尖掉落到地面的血滴。
没错,『杰拉尔德』手上的刀刃沾染着不少的鲜血,这是平常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杰拉尔德』平常加上斗气的高速挥刀是不会让任何一滴血沾在刀刃上的。
「别慌,这不是你的血,我不是说过是它让你现在还能呼吸吗?为了不被察觉道所以我只用了少量的斗气,就是这么回事。」『杰拉尔德』看起来毫不在意地说到:「对方似乎还是没能完全信任我,所以打算先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作为你所说的炸弹的样子,所以我就把他们派来杀你的人和守门的人都先杀了。」
「虽然这些也是信上告诉我的就是了。」『杰拉尔德』短暂的拿出了有着闪电符号的信封,然后接着说到:「总之我不会让你死的,甚至还会让你的地位进一步的提升。」
「你也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了呢,毕竟我刚才都没清理尸体跟血迹,所以你不快点决定的话,计画可能会很难执行下去呢。」『杰拉尔德』先伸出了左手的食指并说到:「是要和我一起成为英雄?」
然后『杰拉尔德』举起了第二根指头接着说到:「还是无所作为的待在这里直到我之后再来救你?虽然都不会死,不过你的话应该明白现在该选择哪边才对。」
「…我现在还是听不太懂你的意思,不过看来我的确只有一个选择—让我成为英雄吧。」玮圣回答到。
下一秒,八道剑光闪过,刀刃所划过的位置并不是连接玮圣手铐的铁链,而是厚重的手铐本身,不过在斗气稍加包覆后,手铐在武士刀面前就跟豆腐没有两样,就这样轻易的把每个手铐各切出两道痕迹,让手铐都被分割成两半,完整的从玮圣的身上滑落,除了手腕和脚踝因为长时间的拘束而有些红肿外,完全看不出来玮圣刚才还被拘束着。
在玮圣还对情况表示不解,一边转动的手腕,一边露出迷茫的表情时,『杰拉尔德』就站在房门旁,没好气的说到:「还等什么?走了,我们要在空艇抵达的前一刻解决一切。」
虽然『杰拉尔德』还是几乎什么都没有解释,不过玮圣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杰拉尔德』还是自己记忆里的『杰拉尔德』,个性一样麻烦,而且也没有背叛自己。
而对玮圣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露出了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玮圣小跑着跟在了『杰拉尔德』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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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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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前往约定的地点,被称为『二把手』的斯文男子带领着一部份的手下跟在自己的身后,走出了银蜥蜴商会的大门。
「…会长,真的不能让我跟过去吗?我好歹是你所任命的保安部部长啊…虽然我战斗力不算高,但是至少也能帮你确认对方有没有埋伏吧。」脖子上有着银蜥蜴纹身的刺猬头男子略带不安的说到。
「没那个必要。」斯文男子摇了摇头,并说到:「安排在会面地点附近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多你一个人的助益不大,你去做好我安排给你的工作就行了,不需要担心我,我自己至少也是有A-级左右的实力。」
「好吧,那请你多加小心吧。」刺猬头男子叹了口气,为斯文男子简单的送行。
「别太担心啦,咱们可是动用了超过一半的帮众喔,如果这都没办法保护好的话,就算待在商会里也是会被杀的喔。」左肩上有着银蜥蜴刺青的女子嫣然一笑,并接着说到:「咱相信你是不会失败的,所以就请你多带一点战果回来让咱们的生活水平多提升一些档次吧。」
「嗯,我不会浪费这个你所创造的机会的。」斯文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从空间袋中召唤出自己的双剑挂到了腰上,然后就这样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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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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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金特、埃尔娜一行人也在做着相同的准备。
慈爱之风小队的成员们因为没有收到公会强制解除委托的命令,所以最终还是决定继续执行任务,不过也因为如此,强烈主张应该放弃任务的洛尤蒂看起来相当的失落。
「好啦,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我们不是已经答应你会更加小心了嘛。」作为队长的金发女精灵用安抚的语气说到。
「可是…可是这个任务真的很危险的,有很多可怕的帮派分子不是吗?」洛尤蒂仍然努力的试着说服大家。
「说什么呢?这从接受委托不久就知道了吧,妳那时候明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啊,现在委托都已经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吧。」智美没好气的说到。
「可是…可是公会已经开始警告其他人不要接受委托了,布告栏上的任务也被拿掉了,这不是说明了这个任务相当的危险吗?」洛尤蒂像是快哭出来一样的拿出自己的辩证,试图进行最后的辩解。
「蛤?才不是这样呢,只要是跟政治扯上关系的都会变成这样啦,对吧?」智美看向女圣骑士问到,也立刻得到了女圣骑士点头认同。
「看吧,连我这个异世界人都答得出来了,不要用那种没办法当作理由的东西来说服我们好吗?」智美没好气的接着说到:「如果真的害怕到不敢去的话,那就待在旅馆等我们回来吧。」
「我…我要去!」洛尤蒂的眼角闪着泪光,看起来还是相当害怕的样子,不过眼神中倒是充满了决心。
「那就不要再说放弃委托这种话了,这样很烦,知道了吗?」智美再度用尖锐的话语追击。
「唔…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经过这次的辩论,辩输的洛尤蒂心情变得更加的低落了,这也让团队的大家都变得不太好开口,整个团队陷入了低气压的笼罩之中。
本来可露儿还想安慰她几句,但是当她的耳朵听见洛尤蒂小声低语着『女神大人,真的很对不起,我没能说服大家』后,可露儿的思绪又被带到了亚伯瑞斯所说过的『使徒』上。
因此而联想到了,如果是『某个邪恶之物』假扮成女神来向洛尤蒂传递讯息,那么洛尤蒂会相信多少—当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后,这个想法便再也挥之不去,也因此可露儿的脑袋因为这个想法而短暂的陷入了混乱,暂时也没有闲心去安慰洛尤蒂了,团队的气氛因此来到了冰点,那是连经常开口的智美都不禁沉默的沉重气氛。
而画面转到他们旁边的马车里,金特和埃尔娜的身上,埃尔娜一如往常的沉稳,不过金特的脸色却是相当的凝重。
「三姊,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我不希望三姊因为斯托诺瓦家的一支下层部队就丧失性命,三姊的目标应该在更高的地方才对。」金特露出担心的表情说着。
「高?要多高?弹劾国王陛下那种程度的高吗?就算真的办到了,如果你那时已经不在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埃尔娜带着一丝怒气,用告诫的口吻说着,似乎是对金特所说的话非常的不满意。
「可是三姊妳比我这个人还有价值多了,妳不是很看重家庭利益吗?那这里就应该由我—。」「金特,金特•梅特涅。」埃尔娜用不快的语气打断了金特的话。
「我是你的三姊,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那你死了我就不会难过吗?你是我的弟弟,你的性命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不要认为我可以冷血地看着你去送死。」埃尔娜加重语气说着。
「三姊…我…好吧,我果然还是阻挡不了妳呢。」金特露出无奈的笑,接着说到:「那么至少允许我在危急的时候能挡在妳的身前,我作为B级的剑士,可不能被连C级都没有的三姊保护啊。」
「…好吧,不过那必须在所有的护卫都来不及保护我的时候才可以这么做,其他时候我们都要一起逃跑,知道了吗?」埃尔娜认真地说到。
「明白了,我会这么做的,那就这么说定了。」金特露出略带无奈的笑容回答到。
「嗯,那就出发吧。」埃尔娜说到,马车的车夫也因此而抽动了缰绳。
没有人注意到,附近其中一栋建筑物的三楼,有一个用兜帽遮住自己脸部的瘦弱人影,正无言地凝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