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话 一哄而散

作者:空想能手 更新时间:2024/3/22 21:55:36 字数:3222

温萨布茨战役结束后,我们放弃了残破不堪的温萨布茨城,跟着布莉塔妮的护卫队向西前进,花费两天的时间,回到了库沙塔鲁城,我们也在这里和布莉塔妮道别。

抵达城内,我们也重新清点一次战损。

我的部队因为大部分时间都被保护在其他部队之中,所以是损害最轻微的其中一支部队,即使如此,我们也付出了六十八人的伤亡,其他部队就更不用说了。

这场战役让我们损失了九千多人,家臣中也有三人战死,战果大概就是杀死大概一万五千左右的敌军,还杀死了大概二十名左右的敌方A级战力。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而且因为完全没有敌方部队的消息,让大家的内心都多少有些不安,这样的不安也导致了一个必然的结果—

身穿铠甲的灰发爵士开口说到:「堤奥涅大人,也就是说您接下来已经没有出城对抗掠夺团的打算了吧?」

这话虽然问出口,但是问的人却好像早已知道答案,只是为了等待自己想要的那个回应再讲下文的样子,原本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心的服从态度,在此时也消散了 许多,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竟是怀疑与不服从,说的话也是质问的语气,完全没有做部下那种乖巧的态度了。

「……暂时得如此,现在的我们不存在对抗掠夺团的有效手段,也不知道掠夺团的行踪,只能先固守在库沙塔鲁城观察状况。」父亲的话一说出口,将近一半的家臣 都变了脸色,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隐晦的,那些人都透露着失望或怀疑的情绪。

「……固守库沙塔鲁城?堤奥涅大人真是好计策啊。」灰发爵士脸上表情更冷,接着语气不善的说到:「村庄、城镇、我们的封地全部都放弃,就只保住一个库沙塔鲁城?」

「我们和士兵留在领地的家眷怎么办?现在撤退到库沙塔鲁城还来得及吗?连敌人位置都不知道,他们回来的半路上不会被掠夺团阻击吗?就算真的让我们的 家眷都来到库沙塔鲁城了,这座城市的粮食又能让我们支撑多久?三个月?还是四个月?这段时间,我们又能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退兵吗?」灰发爵士愈说愈加重了语气,就只差没有直接说出『我不服』了。

「…『贝托里爵士』,说得太过了,堤奥涅大人是我们的主人。」卡必利欧爵士或许是察觉了形势,没有太强硬,只是不冷不热地接着说到: 「其他人也是一样,我们都是向斯托诺瓦子爵家效忠地骑士,一场败仗就让你们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好了吗?」

听到卡必利欧爵士所说的,所有人都稍稍收敛情绪,只不过氛围依旧十分凝重、压抑。

「……。」灰发的『贝托里爵士』冷眼看着卡必利欧爵士,缓缓说到:「这样…不如你给我们一个解决方法吧。」

「…既然贝托里爵士这么请求,那我就给大家一个意见,大家应该都清楚,退守库沙塔鲁城市必要的举措,差别只在是否出兵援救其他地方的民众,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卡必利欧爵士表达这是自己的意见而不是父亲的意见后,接着说到:「我认为必须出兵救援,不只是救援我们自己的家眷,沿途如果有其他集落也要能救就 救,否则我们将会失去民心。」

「为此,部队不该分散开来自己前去救援,我们要团结所有力量一起完成这次行动。」卡必利欧爵士说明到。

「…就这样吗?你还没有回覆我的其他问题,甚至故意避开了重要问题。」贝托里爵士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接着说到:「粮食、临时居所不足的问题如何解决 ?」

「或者先说说被你刻意忽略的问题吧,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在更外围的险要地点排兵部阵吗?那是因为我们就算集结现在所有的战力也打不过对方啊,这种情况下,你 还要我们聚集兵力?这是聚集兵力就能解决的事吗?」贝托里爵士依然冷笑着,接着说到:「不过我知道你这么说的理由,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如果不把我们 强制聚集起来,现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离开,回自己的封地救援自己的家眷。」

卡必利欧爵士的表情僵硬了许多,回应到:「分兵作战会被逐个击破。」

「合兵一处也会被迎头痛击。」贝托里爵士反驳后,冷笑着说到:「而且你主要担心的不是分兵救援被各个击破,反倒是救援成功的人有很高的机率会带着家眷去其他领地避难,不会再回到迪萨郡协助作战了吧。」

「…而你就是其中一个吧。」卡必利欧爵士的眼神显露怒意,瞪着贝托里爵士说到:「贝托里爵士,这是背叛。」

「逃亡就是背叛?不,是领主,是堤奥涅•迪萨•斯托诺瓦背叛了我们!」贝托里爵士高声说到:「我响应了号召,也上战场杀敌了,我得到了什么!?我有一半的部下都死在了战场上!现在的斯托诺瓦家有办法给这些将士的家属发补偿金吗?有办法帮我们填补失去的劳动力吗?甚至还想要绑着我们,不让我们回去救自己的家人!?凭什么!」

贝托里爵士说出了这样忤逆的发言,为了领导者的权威,父亲是无论如何也得做出反应了。

父亲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用力的一掌拍在桌上,说到:「注意你的发言!贝托里爵士!」

「你的封地,你的人民,你的爵位都是斯托诺瓦子爵家给予的,是每一任家主都同意你们家族继承爵位,你才有现在的荣誉、资产和家人,你在享受这一切 时,也该尽自己的义务,否则作为现任家主的我也有权剥夺你的骑士爵身分。」父亲明显还不想撕破脸,言词之间虽然有着威胁的意味,但是并没有做出实际的惩罚。

「我每年的税收都有正常缴交,也有确实维持领地的富裕与安全,也响应了您的征招,我认为我已经尽了义务,如果您还是不满意,您现在大可剥夺我的爵位 。」贝托里爵士应该是因为父亲一副非常需要确保战力的样子,说起话来是越来越直接了。

「战前逃亡,你觉得是剥夺爵位就能解决的?」卡必利欧爵士把手放在剑柄上,冷声说着。

「你们当然也可以杀了我,但是就算杀了我,也没办法阻止所有想回家的人,尤其是我们即将面临一场必败之战时。」贝托里爵士丝毫不慌,看向其他家臣慷慨激昂的说着,也确实有不少人似乎被说动了,

「…这些问题我们都可以再讨论。」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弗莱爵士站起身来,同时拔剑出鞘,直接把长剑抵在贝托里爵士的脖子。

「而你?在刚才说出这种发言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们自己人了。」弗莱爵士脸上表情平静,只是那把原本抵在表皮的长剑又深入了几分,出血量顿时增加不少,鲜血染红了贝托里爵士的衣领。

在这个时候,本来还十分嚣张的贝托里爵士终于认怂了。

贝托里爵士慌忙地举起双手表达自己没有反抗的意图,才脸色惨白的尴尬干笑着说到:「冷静,冷静啊,我也只是表达个人意见,可能是有点过激了,不至于吧? 」

「至不至于不是由你决定。」弗莱爵士强硬的说着,剑刃也配合着言语深入到一公分的深度,这才转向父亲的方向,变为恭敬的语气说到:「堤奥涅大人,此人违背了骑士誓言,请问您要怎么处置他呢?」

弗莱爵士真不愧是我们家的忠臣,不但把坏人的角色当了,还刻意把决定权再交给父亲,这是在帮父亲挽回权威呢。

「……唉,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了保护家人,想要挺身而出的心情,剥夺他的爵位和领地就好,放了他吧。」父亲看起来十分苦恼地说着。

弗莱爵士瞄了贝托里爵士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只不过万千的言语,还是化作简单的一句「遵命」。

贝托里爵士刚从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被解放,脸上的神情还是很复杂、混乱的,手按着脖颈出血的伤口,大口喘着气,几秒才缓过气。

而在贝托里爵士终于重整好心情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那副嚣张的模样,反倒是恭敬与感激。

「非常感谢您的宽恕与谅解,小的会记得子爵大人的恩情。」贝托里爵士单膝跪地,郑重的说到。

或许贝托里爵士也并不是会过河拆桥的小人,只是在他心目中,家人比起主人来说更为优先,我们家也同样是家人至上的家族,应该都很能理解他的做法,或许 这也是父亲没有杀他的原因吧。

「…嗯,你走吧。」父亲沉着脸说着,表达出不想再多说的态度。

「……。」贝托里爵士垂下脑袋做出最后的致意后,就立刻起身走出了会议厅,没有丝毫的停留。

在会议厅的门再次关上后,父亲语重心长的说到:「其他人也一样,都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回去救援家人,只要之后带着家眷和士兵尽快回到库沙塔鲁城就好,逃到 其他领地或者许久未归的就剥夺爵位和领地—事情就这么订下吧。」

见众人听了之后,都是一副蠢蠢欲动的焦躁模样,父亲接着很快做了个结论:「我知道诸位现在的心情都很急切,就不多说什么了,想离开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了,预祝诸位都能成功营救自己的家人。」

「…感谢您的关心,小的告辞。」随着一名爵士先起身告辞离开,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起身告辞跟上。

最后留在会议厅里的只有包括弗莱爵士在内,大概三分之一的家臣,连卡必利欧爵士都跟着那三分之二的人离开了。

本来还略显拥挤的会议厅,现在变得格外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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