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暂时离开一会了。
如果说什么是幸福的话,那就是能够待在他的身旁,与他对话着。仅仅是看到他宠溺的笑脸,我就会感到继续活下去是有意义的。
宠溺的笑脸。
无奈的笑脸。
欢欣的笑脸。
但若是看的过多了,我会感到痛苦的。…因为无法和他厮守到死。
至少,在我长达万年的生命结束之前,我会亲眼见证他死去吧。
毕竟是人类。即使是受到龙的诅咒而变得半龙化,归根到底还是人类。与龙不同,他们的寿命是绝对短暂的。
更甚之,半龙化会削减他的可用寿命,加快诅咒扩散的速度。
变成黑龙法夫纳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时他会被剥夺自我意识,身体被无情夺取,灵魂被锁链束缚着,仅仅留下了呐喊用的力气。…但那呐喊也会变成无用的吵闹啸叫。
只要能找寻到「天国之扉」,我就能解开他的诅咒了。到时候,我想看着他像个正常人类一样老去,而不是在战争中被乱枪贯穿或是怀恨蜗居在极东的龙穴里。
但那终究太遥远。
目眩,美好,以至于全生物经历了万年寻找,最终依然是无用功。与其期待那种东西,不如早点殉情来的爽快。
…我在想什么?
若是我要去死的话,为什么要拉上他一起?
难道我真的……
变得不正常了吗?
在内心挣扎着,雨水便趁我不备疯狂的拍打着我。将目前遮住,却不小心瞥见一眼小河。…那里会有蔬菜吧?我向着那里俯冲去。
...小屋?是地窖吧。
隐藏在河边的高草丛里,一个和地面平高的棕色木制活板门。朝四下看去,小河边并没有什么人烟和野菜。...那就只能进去碰碰运气了。
这本来应该有泥土覆盖,但轻薄的纱还是被大雨冲刷去,显露出一个崭新的铁质圆环。由下至上扒开后,看到的景象却不够清晰——只有一个人宽的石阶梯直通下方,阴郁的光芒将楼道分成亮与暗的上下两半。
我探进身子,反手关上了门。仿佛遁入了黑暗似的,我逐渐向下深入。
“哈啊……”
我喘了口气温暖身体。
背上的雨滴啪嗒啪嗒的随着脚步落地,但这样依旧不能减少来自寒冷的攻击。淋着雨飞行还是太勉强。...下次还是选件能够遮雨的衣服吧。
说起来,他不会傻到在屋檐下淋雨吧?
按照他的性格,大概率会直接瘫坐在那里睡着了...着凉了怎么办?
但即使是担心,离了这么远也做不了什么。我还是先守着本分去找吃的吧。
走了好一会,才看到微弱的火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门的样式并不奢华,只是在木板上用了华夏的浮雕技术让门略显书墨气息。仔细打量,这浮雕也只是一个胡乱刻画的人头,虽做工精致却找不到主题,大概是某些落魄作家的练笔废品。
推开门伴随的是咯吱声响。门还没完全推开,里面便传出了声音。
——嘭
门倒塌了。
木碎片伴随着灰尘起舞。
真是经不起推敲。
“我进来了”
按照他教我的礼仪,我在门口合掌
——啪
接着鞠躬,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当然,并没有那么夸张的开腿走姿。只是稍微嚣张了一些。
踮着脚小心地避开扎人的木碎片。我边走着边四处张望。
笼罩着怖人黑暗的宽阔房间。
陈列在靠墙木架上的酒酿。
成袋成袋堆放在墙角的新鲜蔬果。
挂在天花板上垂成林的大块瘦肉。
…也许是储藏食物的?
但,存放新鲜蔬果的地下室为什么会积灰?
若是将蔬果用传送魔法转移到这里还说的通,但传送魔法永远是「去」的单向,无法做到「回」。施法者难道从不来这个地方?
…比起这个,我认为还是吃的重要。
反正这里是私藏东西的地方,我小偷小摸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于是,为了方便,我把一个麻袋拎起来,将里面的蔬果之类哗啦哗啦的倒出,接着开始装我所需的物品。
带了饱腹有余的蔬菜——到时候点火烤熟;还有一配菜用的水果之类,苹果尤其之多。当然也没忘带一些我吃的生肉。
…我是绝对吃不惯熟食的。那种舍弃油脂的纯瘦肉是完完全全的浪费能量,光论营养肯定不如生吃。
说到吃,死的肯定比不上活的,没智商的肯定比不上有智商的。这是常识。
做个简单的例子:吃活物。
若是吃狗、猫或是一些杂种的兽,它们临近死亡时的嘶吼只会让人心生厌烦。但人类则完全不同。人类对疼痛的反应并不是无谓的示威,而是对造成疼痛的人求饶,搭配上那痛苦得泪流满面的表情,简直是下饭的最好佐料。
——啪嗒
一个苹果掉落在地上。
回过神来,东西已经几乎装满了。
-
我把长发的脑袋提起来,将早已断掉的脖子悬在瓶口上方。
鲜红的血液因存放的时间过久变得浓郁。它如番茄汁一样顺着杯壁缓缓流进去,无时无刻散发着金属和腥味混合的芳醇。
血的味道,其实并不算好闻。
但我不得不喝下一定的量。
因为不这样我就无法说话。
不和他说话,我就绝对活不下去。
在回程的路上,我提前买了一个不透明的黑色大瓶子用来装血。以免像之前一样出现几天无法发声的情况。
以前和他旅行的时候满地都是陌生的人类,偶尔杀掉两个完全没有关系。但现在情况看来,我们可能会因战乱在这里定居,为了保持和睦的邻里关系,我不能像之前一样肆意杀戮了。储存足够的血液也变得重要。
但这瓶子的容量或许余裕了。
来回的时间过久,导致大部分的血早已干涸。现在能获取的只有这种快要硬化的差血。我虽不喜欢它,但口感还是尤为重要的。
“法莲,这些哪里找到的?”
“一个可疑的地窖,大概是魔法师的储藏室”
为瓶子充血的空白时间,我与他闲聊。他的话语间夹杂着沙沙的声音,大概正在隔壁屋吃烤菜。
“但疑点很多,我没有过多探究,随手捞了点好处就回来了”
“太顾家不好哦”
对于我缜密的分析,他居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顾家这点说的没错,但我还是不愿在对话中落入下风。...这是老毛病了。
“吃着东西和对象说话算是礼貌的行为吗?”
“你要吃吗?”
“……”
神经大条。
和这种人谈恋爱真是一种折磨。
...那我大概就是享受折磨的m吧。
又是发了阵呆。在下一句话说出前,脑袋的血已经流完了。我扭上瓶盖,将瓶子塞到了腰带上别着。
...女人么?
一张惨白狰狞的脸被置放在地上对着我。当初她可是发出了比野兽的嘶吼更加狂烈的喊声,以至于让我差点没分清性别。
不过,胯间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呼呼
那惨叫宛如婉转的歌声,始终游荡在这房间里。
……我用右手把她按在地上,左手和右腿用粗暴的方式叉开她的双腿。本想夺取她的行动能力,却因为她穿着和服,那里洁白无瑕的凸起这么暴露出来。
我贴近她的脸,呲牙咧嘴地无声威吓。
“我以为是战争波及到这里了,最近也有追债的在这一带徘徊,精神紧绷就——”
唇闭上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我无伤的腹部和门外透明的身影。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了我和门外的人的关系,她近乎于疯狂的哽咽着流泪,断断续续的喘息迎到我的鼻尖。
“抱歉,抱歉……”
...看来是个性情中人呢。
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银色的指环,看来是个已婚人士。
既然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悲伤,那么她在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价值。更何况她有家庭。
但她在伤害他的一瞬间便染指了诅咒,生命只剩不到三天了。
还是了结了她吧。
我将头微微偏斜,低下去咬她脖颈的前方。纤细的发丝就这么垂在她的胸前。
——随后,咬紧,向上抬头。一块鲜美的,活蹦乱跳的肉便被牙齿撕裂下来,被我作为养分吞入腹中。生人肉还是比酒馆的牛排好了太多。
这一下破坏了她的语言机能,她只能绝望的看着我,瞳孔的聚焦仿佛已经涣散,只余下两行泪水与地面上的鲜血汩汩流走。
脖子没了大部分,只剩下了裸露着的骨和后半部的肌肉,气管不断吞吐着气息,看起来还能活个几分钟。
“让你在死前舒服一些吧”
得益于吃下的那块鲜活肌肉,我终于能说话了。
既然她已经无法进行强力的活动,我也可以把按在她胸襟上的右手松开,转而去抚摸她的下部。
由下至上。白嫩,柔滑的触感,比顶级的性用人偶更有生命。随着她渐渐放缓速度的心跳,我将食指和中指**去。
她的里面也跳动着。强力而有节奏的律动让我心生羡慕——毕竟这只有濒死时才能获得的舒适感是我无法与他一起享受的。而面前的女人现在正在体验这禁忌的感觉。
——可惜,她比我虐待过的其他异种族弱了太多。我没来的及回味手指被紧紧缠绕住的感觉,呼吸便停下了,里面的跳动也不复返了。
……干坐在原地已经有半个小时,雨却依然没停。
被他人侵犯,因而背叛了自己的丈夫——耻辱。
杀人,从而背叛了人类的道德——心虚与悔恨。
她应该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死去的。...真是悲惨。
对我来说,杀人是家常便饭。所以我无法理解后者。但对于前者我表示极力赞同。
与我不同,这个脑袋的主人是扎扎实实的弱者。她无法在危难中自保,任何时候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也正是因此,我相信我和他会治愈该死的诅咒,长相厮守。
……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与他走向只属于我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