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二)
1
第二天一早,涧起床之后路过未来的房间,整齐的床单显然是没有回来的,三个月来都是涧整理她的房间,第一次进入她房间的涧就被里面的凌乱所震惊过。
照常整理之后,涧踏出房子。
“千叶先生!”奈克站在院子外。
“早上好。”涧顺手和他打招呼,但对奈克说得任何事情都没有在意,奈克的要求也是只有一个。
“涧,你今天多了个随从?这个扑克脸有点眼熟?”
涧在回“queen”的路上遇上兼职的峰,他回头瞧了一眼跟着后面毫无表情,不漏声色的奈克。
“扑克脸?是什么脸。”
“你自己看他的脸,就是扑克脸咯!”
“别管他,让他站在‘queen’的门前。”
“他能挡招财猫?他又没长胡子和尾巴。”峰极力去扮演一只猫,但涧看来他更像只猴子,一只跳来跳去的金丝猴。
奈克都坐在“queen”的一楼,远离窗口的位置,一杯咖啡加一块蓝莓蛋糕,从开店到现在三个小时,奈克就坐在这里没动,倒是进来的女生一批又一批,九成人是来看奈克,还有一成是来看涧。
“果然他是招财猫!”峰忙了一上午,终于有空透透气。
颖姐拿起小纸板,上面跳动着分店的账目,变化速度之大,是她开店以来除了大减价之外最快的一天。
“他也算是个明星,坐在这里就是免费广告,比涧的脸还有用!”
“原来,我也是招财猫?”涧拿起水壶,倒出一杯清水给峰,峰马上双手拿起,像是沙漠里几天没喝水的人,涧看他在甜品屋一二楼两层楼之间跑,相当累。
“还是涧对我好!那个扑克脸天天坐在这里我的双腿肯定要跑断了!”
“最糟糕的是,他是跟着涧进来的!”颖姐继续在纸板上滑来滑去,这个增长趋势,发到总店去分分钟能让她在其他经理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涧,能不能让他快点走!”
“作死啊你,让他走我的业绩找谁去!”颖姐一点都不留手用纸板敲了峰的额头,作为分店经理,一切都要为分店的利益着想,她不想一只自来招财猫轻易离开。
“颖姐你要不要试试打涧,他的额头一定比我的好打!”峰捂住额头,指着涧说。
“喂,你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来……对面街14号,三楼五号房外卖!”颖姐拿出三个盒子,摆在峰面前,上面因为“queen”的图标。
“我去吧!”涧顺手想拿起外卖。
“停!涧去了,那个人就跟着走,还是你去!”颖姐很无情地拿起盒子递给峰,就让他去,送外卖一向是服务生的工作。
“哎~~~同人不同命啊!”死气沉沉的峰拿起外卖走出甜品屋,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奈克,牙口咔咔响显然不满他的到来让他的工作量提高那么多。
“涧,今天发薪水,把‘蓝卡’拿出了吧!”颖姐拿出她的胸口挂着的眼镜,对着纸板上跳动着财务业绩的图表,然后所有报表移开,跳出一串脑电波锁,验证颖姐的电波后跳出资源分配。
“给!”涧从脖子上拿出挂着的“蓝卡”。
“拿过来点!”颖姐用力拽着涧脖子上的卡,放在纸片上,开始操作,“蓝卡”除了身份卡还是银行卡。
涧和颖姐之间大概就只有十厘米,本来涧想脱下项链,可是颖姐过于粗暴的方式让涧毫无反抗,而涧稍微低下头,就看到v型领口中的风光,丰满而迷人的长线配上纯白色的领花,涧有种从新审视颖姐的感觉,他莫名想移开自己的目光,可是他就是不能如愿。
“好看吗?”
“好…….”涧下意识回答,却一抬头看着颖姐,两只手指托了一下眼镜框。
“真是个老实的年轻人!”
一根手指戳在涧的胸口,涧觉得力度轻柔就像饶痒痒一样,突然涧闪过浴室中未来的样子,拿起左手和右手,十只手指慢慢收窄,两只手掌的好像握住不同尺寸的东西在比对。
“女人?”涧摇摇头,继续拿起杯子泡奶茶。
奈克坐在角落一直在观察,他的心里好奇怪千叶涧在甜品屋的活动,完全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他怀疑过涧这样的人在天海城的目的,但半天时间里涧依然兢兢业业,没有什么异样,为人友善,奈克觉得有必要再观察两天,他相信能找到让涧加入骑士团的突破口。
“请你!”涧把奶茶放在奈克的面前,看看他的咖啡一天都动过。
“味道不错。”奈克轻轻喝了一口,奶茶沫占了一嘴,但味道确实是不错。
“给你擦擦嘴。”
涧坐在奈克面前把纸巾递上去,奈克顺手拿起来,擦完嘴巴纸巾盒递回去,周围的女生看着两个大男生把纸巾递来递去,无尽的相信力在她们脑子里疯狂转悠。
“你宁愿在这里拿着每个月那么一点工薪,也不愿意来骑士团拿着高薪吗?”
“我依稀记得骑士的信条是守护,”涧平静看着眼前这个扑克脸男人,用同样的扑克脸对着他:“我脑子中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去守护,严格来说我不算一个骑士,我也不想自己是个骑士。”
“有钱都不值得守护吗?”奈克一个手指戳了戳桌面说:“守护这个城市。”
“我的钱够用了!没需要更多,我和你骑士信条不一样。”
门前一个少女进来跑进来,看到奈克之后,快速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奈克的表情变了一下,站起来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我们的信条会一致。”
“欢迎下次光顾!”
2
大学教室里,所有学生都围着一只狼的尸体,老师拿着学生名单。
“怎样,没人愿意做我的解剖课第一个解剖者吗?”解剖课的老师看着讲台下的全身白袍子学生们。
“给点面子好不好,实践课很难得的,况且只是一直死了一周的狼,不是人,以后要你们给活人做手术,你们就这点胆量怎么做?”
“秦老师,你又没早通知我们做实践,我们没心理准备呀~”
老师秦泰,樱贤学院的男教授,三四十岁的样子,解剖学的资深教师,在他看来没有勇气拿起手术刀的学生根本不配当医生。
“准备?谁都有第一次,我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嘛,来来来,没人毛遂自荐我就点人了啊!”秦泰老师把学生名单挂在墙上,拿起一把小号刀片,做出一个投镖的动作。
“刀尖飞中谁,谁就上了来!”
“啪!”刀尖戳中名单,上面赫然是投中了千叶未来的名字。
“千叶未来!”
“老大!快别睡了,老师叫你去解剖!”陶旻惊呼着千叶未来,未来这时候正在后排打瞌睡。
“什么?”
“老师让你去解剖!”
未来眼神迷离,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从学生后排站起来。
“你就是千叶未来?上来对这只狼做个肝部切片。”老师把操作过程投影在桌面,指着未来说。
“哦~”未来从后面走到狼的尸体前,看着这只死了一周的狼,没有腐烂没有尸体的味道,她明白老师已经做过很多的处理。
“如果你会魔法的话,请不要用,这是医学的基本功!”一般医学系的学生都魔法都差,或者不会,这个时代没有多少天赋的人是不会刻意去学的,自从人类获得魔法经过无数数月但利用率都不高。
未来拿起手术刀,手拿刀十分稳,下刀快而准,刀法细腻,让老师瞬间觉得这个上课打瞌睡的学生有点内涵。
半小时之后,课堂结束,未来和陶旻精神百倍地走出课室。
“老大,刚刚你好厉害哟,那些男生都每一个敢上的,虽然老大的不是自愿的,但是真的很厉害,拿刀的姿势也好有气势,连老师都赞你!”
“今天真是倒霉,那么大的名单都能被老师飞中!”
“老大,为什么你对解剖那么熟练?”
未来仰头说:“我平时有解剖下路边的野猫啊,野狗什么的。”
“野猫?野狗?”
“对啊,几个月前我在垃圾堆捡了一只回来,满身都是伤我还不是一样治好了!”未来脑子中回忆起三个月前在垃圾堆的某人。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是未来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那么长的刀子口在身体上,如果是活物那血肯定,溅满脸都是。”
“你可以回忆一下,你刀下的牛排就不会恶心了。”
“牛排?老大的想象力好丰富呀!”陶旻到刚刚未来剖开狼的画面,和牛排联想起来,似乎有点扯淡的感觉。
“你脑袋那么呆,还好意思叫我老大!”未来充满嫌弃的眼神用手指戳了陶旻的小脸。
“老大,”陶旻的眼神好可怜:“秋阳今天出院,再不走就迟到了!”
3
“秋……秋叔叔。”陶旻走进秋阳的房间,本来和千叶未来开开心心地去,一进门就看到秋阳的父亲秋山。
“你好!”秋山以温暖的笑容回应他,作为天海城的税收官,穿着整齐而且正式,气质内敛不张扬,作为政府官员而且是和政府财务有关系的职位,低调是必须的。
“秋叔叔!”未来同样对秋山打招呼,未来她们和秋山其实并不少见,不过每次看见秋山的气场她们就莫名觉得自己自己变得拘谨一些,不能像平常一样放宽。
“来接秋阳吗?她有你们这些朋友真的不错。”
“那个叔叔,过去两天秋阳能拆线的时候,我们打算和她去庆祝一下,可以吗?”未来恭恭敬敬地向秋山说。
“哦?庆祝不如来我们家吧,叔叔今天升职,我和我女儿一起庆祝。”秋山的笑容在大家眼里是和蔼的,可是未来眼里,秋山笑不露齿,眼成细线,就像一副僵硬的笑脸面具。
“呃……好!”未来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爸,我们几个人去商量下怎么庆祝吧,就等着我们给你安排就好了!”秋阳捂住受伤的胳膊带着未来离开房间。
未来三个人,在公路旁嬉闹着。
“啊~~~每次看见秋阳的爸爸,我们就好紧张!”
“陶旻,别这么说爸啦,他在政府工作每天对着那些人,久而久之就好像对每个人都带着面具一样,我相信我爸爸是个好人!”
“每个人的爸爸都是好人,我们都相信!”未来笑着说,她的父亲每年都只回来几次但她非常相信她的父亲。
4
甜品屋里峰瘫软在桌子上,隐隐约约看到他头顶在冒烟。
“哎~~那个叫奈克的扑克脸终于走了。”
涧在他面前放下冰水然后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这副模样,真心有点可怜。
“午饭时间快到了,喝口水吧。”
“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爱死你啦!”峰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长叹一口气,冰凉的感觉透入全身的毛孔。
“峰没想到你喜欢男人啊!”秋阳从大门迈进,刚好听到峰刚才那一句话,女生的联想力又来了。
“你看涧这脸,要是女生我就要了!”峰很调皮地摸摸涧的脸。
“好恶心。”涧好不留情地表达他嫌弃峰的情感。
“喂,我很丑吗?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未来,要买甜品吗?”
涧站起来,回到甜品柜台,一副这里才是我主场的样子。
“唔~~~涧,最下面三样,每样来三份,你结账你有员工价。”未来指着下面的甜品说。
“你们三个每次来都用涧的员工价,我不是很亏?”
“颖姐,我们是常客你都不给我们会员,好意思吗?”
“我们的会员很值钱的你知道吗?”颖姐继续带着她那副知性的眼睛一直她的纸板上做图表。
“颖姐,如果我们要定一个甜品师傅出去为我们的庆祝宴会做甜品呢?”
“哦?我们甜品师傅也很贵哟!”
“我爸给钱不怕!”秋阳拿出他爸的附属“蓝卡”说。
涧在一旁整理刚刚拿出来的甜品,眼光盯着外面,耳朵似乎没听到她们女生之间聊过什么,他只是盯着外面,他的目光和某人的目光交接,从对方的眼神他感觉不到恶意,在他眼里的这个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外貌有点和未来相似。
“终于看见你了!”涧忽然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