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幽蘭黛爾與煌月軍至白麓城,得見二皇子琪亞娜。
麗塔道:“數日前,煌月白麓二軍既有爭鬥,死傷不少。如此,二軍初見,必不能合,當安撫將士,穩定軍心,再謀後事。”殿下許。幽蘭黛爾又道:“經此一役,二軍所剩無幾,人數各不過千,加我無雙三千人,亦不過四千而已。”二皇子沉思一番,喚來身邊侍衛,道:“我這人啥都不懂,有什麼問題你們先問她吧。芽衣,和將軍說說你都看見了什麼?。”曰:“依我再大樹海所見,陰軍有騎弓步各千人上下,皆披堅執銳,唯弓兵著皮甲。昨日遠望大樹海,只見漫天火光,恐且燃三日而不滅,陰軍亦不知所蹤。”將軍道:“當安軍練兵並行。今陰軍潛藏,未知何日再犯,有備則無患。”
軍營中,二皇子親自閱兵。依麗塔所言,演說罷,忽又道:“誰來和我打一打,看誰比較厲害?”黛爾麗塔一驚,又釋然。士卒皆面面相覷。麗塔又言:“出右者賞七日軍餉。”議論紛紛,無人敢出。又言:“勝者免除家中賦稅。”乃有一人薦。琪亞娜稱道,遂上擂取劍。黛爾指示麗塔曰:“此人名芙樂艾,是我軍中女兵,疾風生前尤為愛戴。雖武藝不高,唯其堅毅忠信無人能及。只是家中貧寒,乃充軍養家。若能勝得二皇子,免了賦稅,亦一喜事。”麗塔笑曰:“將軍自言此女子武藝不高,又如何能贏殿下?”道:“不過是較我而言。能留我軍中人,絕非等閒之輩,爾可視之。”芙樂艾亦上擂,取來圓盾長矛。待幽蘭黛爾發號,琪亞娜乃起身先動,一劍擊盾。芙樂艾下盤不動,以盾撥劍,又以矛刺之。琪亞娜閃卻,又前揮數劍,皆為芙樂艾擋下,再變劍招,芙樂艾只微微後退,臨危不亂,亦不作反擊。麗塔道:“這番如何得勝?殿下力大,此子力小,不可久戰。”琪亞娜見不得優勢,遂蓄力猛擊,欲破盾。黛爾笑曰:“可矣。”芙樂艾乃振盾,擋開劍擊。琪亞娜一擊不得,反而落得手臂發麻,難再進攻。芙樂艾趁機掃其下盤,又刺肩、臂、腹、腿,亂了琪亞娜路數。台下眾人皆驚呼。芙樂艾正得優勢,琪亞娜卻急中生智,胡亂一踢,竟是挑開一擊,又接一腳,振得芙樂艾連連後退,終克之。台下掌聲起。黛爾道:“可惜,功虧一簣。”二人對拜,芙樂艾退。又數人欲試,琪亞娜只道:“累了累了,明日有空再打吧。”亦辭去。人群散,將軍繼續訓練。
上回說到,胡狼既知陰軍危害,遂謀剿滅之計。教陰軍至百丈原之荒野,三日歸於白麓城。
琪亞娜聞胡狼歸來,召將相至身側,再引胡狼上殿,曰:“大狼,幾日不見,聽說你有事要彙報?”胡狼應曰:“看二位大人在此,想必已知陰軍犯境之事。”二人頷首。又曰:“吾友為陰兵所害,於是尾隨數日,見其駐百丈原。臣有一計,我軍兵分三路,自紫苑、碧水、落風齊下,先破三處要道,合於一處再一戰克之。”琪亞娜望向身側二人。麗塔曰:“太傅雖知陰軍去處,可知其人數?”曰:“不知。”黛爾則曰:“麗塔不必在意,太傅也是一片好心。既得此計,可依此行事。”胡狼退下。又另使二人為將,無雙軍中芙樂艾、阿琳,號為平岩、平玉。
計既定,明日乃出兵三路。又三日,平玉將軍率兵一千人至碧水橋。碧水寬約百五十丈,古人築石橋以渡之,名為碧水橋,橋寬約七丈,可使六十人並肩而行。水深而急,不可過,亦難以舟楫強渡。
遙望見陰軍塔樓,遣二人臨而察之,報三百人。平玉曰:“便是三百人亦不可小覷。弓兵,備火矢。步兵,列盾牆。諸位聽我號令。”乃列陣,聽令前行。行至半百米處,陰軍見之,乃放箭。平玉驚曰:“遠甚矣!加快腳步!”被射殺數十人。又前數十米,令放火矢,射塔樓。樓焚箭止,陰兵乃出,二軍戰於橋上。士卒皆初見陰兵,視其貌,惡若屍,兵有龍牙之利,驚駭不已。一時,煌軍不得優勢,叫陰軍殺得連連後退,不及半個時辰便死傷百人。只得退軍,有損百人。退至橋後,陰軍乃止。平玉心道:“不過數百人,竟有如此殺勢。平日裏只是對樁練習,實與陰軍交戰,果有不勝。”心生一計,曰:“今硬仗難取,若要掩殺勢必要損失數百人,不可。若有五十死士願以命效國,則有計可施。”半晌,方有七十人出列,又細撿之,乃得五十死士。煌軍在岸邊修整半個時辰,但聽對岸鼓聲雷鳴,歌聲淒清,陰軍至矣。令曰:“時辰已到,諸君請戰!”五十人遂披堅執銳,殺入敵中。再令:“放箭。”乃列隊,放火矢。陰兵、死士皆焚,無一生還,橋上橋下,火光四溢。待火勢稍息,橋已焚斷,不可行。
平玉道:“今日我煌軍戰死眾人,皆為國獻軀,榮也。我等餘眾亦當愈戰愈勇,不負厚望。”
作碑岸邊。大軍東行,望紫苑鎮匯去。
今日煌軍損三百人,殺敵三百。卻說那紫苑鎮戰況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上回說到,煌軍擊潰碧水橋陰軍,橋亦損毀,無路可走,遂繞道紫苑鎮,欲會幽蘭黛爾。
紫苑鎮附近地勢開闊,適大軍行走。幽蘭黛爾率騎兵二千五百人自紫苑而行。過鎮,望見陰軍營地。幽蘭黛爾心道:“若是平日作戰,便要騎軍掩殺過去即可。但這陰兵,非斷頭不死,不知馬蹄能否有效。”乃令,舉軍旗,備火炬,教數百人騎兵衝向陰軍營中,欲以火攻。營帳著火,陰兵各持兵出,焚殺者不計其數。這陰兵見到煌軍來犯,乃撤出營地,群起而攻之,標槍羽矢飛射。數十人難逃攻勢,死於敵手。卒有百人歸伍。問道如何,答曰千人,馬匹皆已火葬。曰:“這陰軍千人之眾,若成盾矛墻陣,我軍皆為騎兵,不可強攻。”於是指出百人下馬,列成方陣攻入敵中。陰軍無人領隊,毫無陣勢可言。幽蘭黛爾領其餘騎兵繞至旁側,令衝鋒。此時那百人步兵已所剩無幾,卻是將陰軍打成一盤散沙。未幾,陰軍殺盡,無一生還。而煌軍死傷不過數人。
戰後清點人數,共損失四百人。
又行數公里,會平玉軍。
幽蘭黛爾問道:“阿琳?何故望紫苑來也?”曰:“碧水橋已焚,於是繞道至此。”二軍並行,至百丈原東側。乃喚偵查三人,往百丈原陰軍營中查探一番,另叫三人至落風岩與芙樂艾相會。
黛爾道:“我唯獨擔心芙樂艾的戰況,這落風岩處早已折損我數將。”
欲知平岩戰況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說到這落風岩處,戰況慘烈。
平岩率步兵千人,行至谷外。晁羽亦並行,前曰:“此處必有埋伏。若要解決伏兵,須翻過山頭,至崖上尋敵,只是這一上一下,輒費時費力。”平岩思索一番,道:“無妨。你曾與疾風將軍在此地遇險,熟悉地勢。你便先領著十人到那山頭上觀望一番罷。”
十人乃扶壁而上,立於峰處,但見漫山陰兵,不可遍數。羽大驚,回報平岩。問道:“依你所料,這伏兵有多少人?”回道:“漫山遍野,少亦有數百人。若是從這峽谷中行軍,我等怕是要盡數葬身於此。”又問:“若借山間林木,可有暗殺之法?”羽曰:“或可行。先借我五十人一試。”
又入山中,見陰兵往來遊走,如孤魂野鬼,隨行五十人皆駭而顫。羽撫道:“陰兵皆有勇無謀。今我看那陰軍將領不在此地,這遍地行屍也不過一盤散沙。只需找到落單之人,自後斬首,莫作大動靜。日上頭頂之時,再到此地集合。若有狀況,自保為上。”眾人聽得晁羽說法,略有安心,各持刀斧,匿入林中。
少頃,羽便望見一離群之卒,乃藏於樹後,只待那陰兵稍稍臨近,則速刃其首。尸體化入泥中,不見蹤影。又接連斬殺數人,午時未至,離群陰兵皆殆,只餘下群落,難以潛行。
羽心道:“這陰兵人數眾多,皆成群結隊,這落單者亦不過十數人,這要如何是好。”
午時,眾人歸,說到如此。軍中有人薦道:“不如放火燒山來得迅捷些。”平岩道:“亦是一法。爾與幾人,去放火燒山,棄炬輒走,莫要在山中久留。”十人又入山林,未幾,大軍望見山中裊裊灰煙,知火攻既成。大軍正準備迎接,卻只見一人負傷出山。平岩連忙上前慰問,那人道:“我等放火被陰軍察覺,只有我一人逃出來,其他兄弟都死在山中了。”平岩道:“爾先回軍中休息。我等自要應敵。”羽曰:“這可不妙,將軍,這陰軍唯獨放一人出山,此乃為它們引路。”果如晁羽所言。那百人陰兵立於山上,望煌軍中射箭。平岩忙下令列盾墻。又有陰兵持刀劍殺來,加以山上箭雨不停,煌軍難以阻擋。平岩將芙樂艾打頭陣,死於亂軍之中。羽怒道:“這陰兵不畏箭矢,如何是好?”殺入敵中,亦戰死。千人之眾,交戰之後,餘不過百人。陰軍殘兵退於林中,但難擋火勢,皆焚死山中。
落風之戰,煌軍死千人許,陰軍斬首、焚尸,亦有千人。
平岩軍餘部於山外修整,埋葬死尸。次日,山火熄,乃自谷中過,遇煌軍偵查騎,隨行至百丈原之東,會煌大軍。黛爾將軍教部下休整一日,以備明日之戰。
決戰之情,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