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无菌被单,洁净的白色天花板,空无一人的房间,夹在手指上的血氧夹,一旁还有一台插满透明软管,看上去张牙舞爪的设备在滴滴作响。
当然是有机器看起来张牙舞爪啦,机械族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有这种幼稚的看法的。
接着我猛地扯掉手指上的夹子,抬起上半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是谁,我在哪?
“滴——”那台张牙舞爪的机器瞬间大叫起来,接着我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离这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不好!
……
利兹,曾在闪耀世界医科大学研修儿科医学,毕业后就来到了安保部队,专门照顾那些在战火中遭遇了各种不幸的儿童。
这天她正如往常一样在儿科住院部巡逻时,突然听到一阵宣告生命体征消失的报警音。
她微微一怔,然后立刻冲向那间发出警报声的特殊制式儿童病房。
“哗”的一声拉开房门,只见病床上空无一人,蓝色的无菌被单完整地铺在床上就像之前没有任何人使用一般,一旁的丝质窗帘在人工模拟自然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
没有人!?于是她开始焦急的在房间里寻找病人。
按照安保部队所制定的流程,病人死亡后,医务人员要将尸体的各项特征录入数据库以备调查。
因为用途特殊。所以这间病房没有设计任何朝向室外的窗子,四周的墙壁和房门也是用特殊的坚固材料制作。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病人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消失呢?难道!?
利兹的脑袋飞快运转起来,难道那个女孩是电影里的那种,死亡后就会变成灰尘消失的神奇种族吗?
怀着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利兹按照标准流程搜查起了整间病房。
最后她在病床下找到了那位本该待在床上的那位,瑟瑟发抖的银发女孩。
利兹瞪着大大的眼睛惊呼道:“你醒啦!?”
……
时间退回数天前…
这天同样隶属于安保部队的年轻女战士伊瑟琳,接到了上级紧急密令:在某颗边缘星球上发现了疑似先行者遗迹的设施,但同时在遗迹附近的区域内发现了正在朝遗迹处移动的星际海盗。因此希望伊瑟琳前往那片遗迹地区清扫这些海盗,给正在赶来的勘探队开路。
于是伊瑟琳立刻整理好着装,单手提起她那把电荷步枪就急忙赶往任务坐标。
……
等伊瑟琳赶到遗迹时这里已经是晚上了。
这是一片尘土飞扬的沙漠地区,疑似先行者遗迹的破败建筑从满地的黄沙中露出一个几米高的小角。周围停着三艘由旧时代运货船改造而来的海盗船。
海盗们的飞船似乎也是刚刚赶到现场的样子,那些海盗们端着型号不一的武器,一批批从海盗船上走了下来。
他们穿着旧世界的制式动力装甲。这种装甲大约出现在三千年前,性能远远落后于安保部队列装的动力外骨骼。但由于价格便并且宜易获取,因此收到了大多数海盗团的青睐。
端着武器的海盗们分成两拨,一拨来到外围摆放沙袋挖掘工事警戒起来,另一波则和一群没有配备武器的人员一起围到遗迹前安装起各种科学设施,接着他们聚到一起似乎开始商量着什么。
看到这里伊瑟琳悄悄摸到海盗们临时建立的外围防线前,得益于安保部队遥遥领先于海盗们的制式装备,她的身体隐藏于月色之中,并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
甚至就连隐藏在飞船底部的热能探测器都未能侦测到伊瑟琳的行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快速移动到一处掩体后,伊瑟琳就打开耳道里用以辅助听觉的传感器,探出身子开始观察起遗迹来。
近距离能使她看清遗迹露出地表的全部细节,同时也方便拍摄记录的上传。
土灰色粗糙建无比的筑外墙在沙地上露出的一角在这样的沙漠环境中看起来非常普通。
如果不是接到消息说这是先行者遗迹,此时伊瑟琳可能都会认为这不过只是一个前原子时代文明使用水泥和钢筋所修建的原始建筑。
但露出地表部分的遗迹处仔细一看会发现有一个刚好能容下一人的凹陷。
伊瑟琳也不懂遗迹为何采用这样原始的设计,但她知道位于后方的学者们一定能看懂,于是她开始着手将现场画面传回总部。
……
显示屏里的进度条飞快移动到最右端。
伊瑟琳举起电荷步枪准备突击海盗们的防御阵地,双方的装备差距也支持她这么做。
但就在这时,突然从遗迹方向传来“咔”的一声。接着那个一人大小的凹槽在伊瑟琳的注视下向两侧缓缓开启。只见里面站着一位抱着U形黑色铁疙瘩的银发女孩。
看到这里伊瑟琳刚举起的枪又放了下去,她决定先观察一下局势。
毕竟这些遗迹可都有着至少百万年的历史了,从里面走出活人简直是前所未闻。
……
“祈祷自己遇到一个性格好的贵族吧”,接着伊瑟琳就看到被海盗们提在手里的银发少女倒在了地上。
那位少女的嘴角轻颤,似乎还在诉说着什么,但奈何声音太小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塞在伊瑟琳耳道内的传感器也没能捕捉成功。
这时一位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堆着满脸的笑容搓着手走上前来,他对着那位摘下头盔的刀疤脸海盗说,“大哥今天晚上要拿她先解解闷?”。
“我不炼铜,再说只要被用过就会折价了”,那刀疤脸眉头一皱,然后他摆了摆手,“不过她长得这么可爱,又是从遗迹里跑出来的,卖给那些恶心的贵族想必能赚不少钱。”
“咔”,听到这话的伊瑟琳举起枪瞄准了那个就宛如脸上写着“首领”二字的刀疤脸海盗。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那女孩胸口处发出了一阵淡淡的蓝色光芒。紧接着已经被海盗们抱在手里的那个黑色铁疙瘩瞬间漂到了空中,接着从它的U形槽里闪出一道耀眼的蓝光——
“轰——”,处于爆炸中心的海盗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变成了一滩…
不,他们什么都没有剩下。毕竟就连地面的沙子都变成了晶体状。
太狠了,连骨灰都不剩了。
伊瑟琳将眼前的景象传回安保部队的瞬间就受到了回复“把那个女孩带回来”。
于是她掏出了装满纳米机器人的治疗针,然后离开掩体悄无声息地往那女孩身边冲去。
有那个飘着的铁疙瘩在吸引注意力,伊瑟琳的行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稍远一些地方的海盗们已经从爆炸中反应过来,他们一边向停靠在地面上的飞船靠拢,一边使用手中的武器向飞在空中的铁疙瘩倾泻火力。
这边伊瑟琳赶到那女孩身边后,手腕一抖将治疗针扎了下去,接着她抱那女孩就往远离爆炸中心的一块巨石后跑去。
好轻的孩子!仔细一看也好可爱!
安置好那女孩后,伊瑟琳举起电荷步枪从石头后探出身子。
此时已经有一部分海盗登上了飞船,他们并没有等待依然还站在地面上那些同伴的意思便直接启动了飞船。
飞船向下喷出高速气流,接着就缓缓向上升起。见到这个场景依然还在地面上站着的海盗们直接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平坦在一旁的少女胸前再次闪出一阵蓝色光芒。这次伊瑟琳看清楚了,光芒是由一个蓝色的项链发出的。
就像是听从项链发出的信号一般,浮在空中的那铁块的U形槽正中心又闪出一道足有一米直径耀眼的蓝色激光,那艘刚起飞的飞船瞬间就像薄纸一般,被那蓝光射了个对穿。
“轰——”,被击中的飞船在空中爆裂开来,激荡起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黄沙扬起到了空中,向周围不断扩散开来。
一时间尘土飞溅。借着这个机会,伊瑟琳举起电荷步枪冲出掩体朝着海盗们倾泻出她积攒已久,饱含愤怒的电荷弹。
竟敢欺负这么可爱的儿铜,死。
那些愣在原地的海盗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就被伊瑟琳射出的电荷弹击中躯体,满眼不甘地倒向地面。
“打她啊,愣着干什么!”,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听到这声音反应过来后的海盗们全部调转枪口朝向伊瑟琳倾泻他们最后的子弹。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天上那铁疙瘩,用他们手里的武器射击起来就跟刮痧没什么区别,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可不是嘛,看那铁疙瘩身上,别说弹孔了,就连凹陷都没有一个。
不过看样子那铁疙瘩的充能时间还挺长,因此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人击杀然后从陆地逃跑。
然后找个人类聚集地混进去,之后再找个机会抢艘飞船逃走。海盗们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咔咔直响。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伊瑟琳就如同那些古代电视神剧里表演的一般,灵活地在他们的火力范围内自如穿梭。
那自信又尖锐的眼神,就仿佛在说:这里超自在的,就和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让开!这个女人,让我来!”
只见人群中钻出一位,一位结实的胖子,他扛起一个同他大腿一般粗细的火箭弹,“尝尝末日火箭筒吧!”
“咻”,那个火箭飞行的速度很快,它利用高速气流修正姿态,向伊瑟琳快速飞去。可惜伊瑟琳移动的速度更,更快!
“这,这不科学!”,那个胖子的脑袋上多出一个滋滋作响的弹孔后就惊叹着向后倒去。
见状周围的海盗们哪里还敢留下来和伊瑟琳激情互射,纷纷丢下武器向周围四散跑开。
只可惜伊瑟琳并没有给他们留活路的意思,她举起枪挨个点名。几秒后黄沙里还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伊瑟琳一个了。
不知是能量耗尽,还是任务完成,飞在天上的那铁疙瘩也径直朝着地面坠落,然后就闪着微弱的蓝光**黄沙地里。
伊瑟琳没有贸然上前,她在一旁躲了好一会卻也不见那铁疙瘩重新起飞后就从掩体后走了出来。她取出通讯器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回安保部队。
接着她就收到了来自安保部队下一步的指示:把她那个会飞的激光炮也一起带回来。
伊瑟琳一只手从沙地里拔出那铁疙瘩颠了颠,“意外的轻呢”。
她没有想到具有这般威力的武器竟然会这么轻。就在她准备带上那银发女孩撤离时,突然发现了一把躺在角落里同样闪着蓝光的手枪。
捡起那把手枪后伊瑟琳观察了许久,“没见过的型号”。
于是她将手枪和那铁疙瘩一起提在手里,反正都会发光,这手枪肯定也是那个银发女孩的东西吧。
……
回到基地后,伊瑟琳将那女孩交给利兹,然后就准备将她身上的项链取下同武器一起交给科研部的那些老学究。
可就在她准备捏住项链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伊瑟琳的手竟然从那项链上直接穿了过去。一旁的利兹见状也学着伊瑟琳的样子尝试取下项链,可也还是同样的结局。
啊,这。
没有办法,她们只好征得同意后先将那女孩移动到安保部队所特制的病房收治接收治疗,等她苏醒以后再做沟通。
看着利兹抱走那女孩走进住院部后,伊瑟琳就提着她捡回来的那两武器来到安保部队的研究部。
……
时间回到现在。
伊瑟琳完成每日训练后,就来到儿童住院部探望那个她捡回的少女。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利兹的一声惊叫,于是她急忙跑向安全通道。那些电梯可远远没有自己跑步来的快。
赶到病房后伊瑟琳看着缩在床底瑟瑟发抖怎么也不愿说话的女孩,无奈之下向她讲述了自己救回她的经过。
……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小妹妹现在你能从床底下出来吗”。说实话伊瑟琳并不擅长同小孩沟通,因此这么长一段话说完后伊瑟琳开始有些头疼起来。
该不会她不相信我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