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作者:玲珑堂虎 更新时间:2020/6/17 16:03:14 字数:3240

“竖子!为何不让我进?”

“你,你别过来。长官说,但凡外来马一律不许放行。”

“哦~~~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匹马没有我们的印记,不是外来马,是啥?”

“哈哈哈,是白马。”

“诶?你说什么?”

“白马!有问题吗?”

“有问题呗!白马也是马,是马就不能进!”

“错错错,你看这告示上,只写不准马匹入城,对不对?”

“嗯。”

“那我牵的呢?”

“白马。”

“对呀!马是什么?”

“动物。”

“白呢?”

“呃,颜色。”

“这不就完啦!颜色是颜色,动物是动物。所以白马非马!”

“不对!你这是狡辩!”

“唉~~~再跟你讲。假如你需要一匹马,是不是黄马黑马都可以?”

“嗯。”

“那如果你需要一匹白马,是不是黄s黑色就不行?”

“嗯。”

“假设白马是马。那么,为什么黄马黑马不是白马?一匹黄马可以成为马而不可以成为白马。这就说明白马是马的假设不成立。所以!白马非马,再清楚不过。”

“等等!等等!照你的意思,马有颜色就不是马,可普天下哪有无颜之马?”

“马当然有颜色,所以有白马。假如马没有颜色,就只有马这一形状,怎能称它为白马?但!所谓白马,是限定于白色的马。这样自然与马是有区别的,所以白马非马!”

“不不不!本公告的马,是不受白限定的马。白,是不受马限定的白。你把白与马两个概念结合成为一个新的概念是不对的!”

“竖子!照你看来,有白马就是有马。但是,你能说白马就是黑马吗?”

“当然,不行。”

“所以呀!你说白马等于马,黑马也等于马。可为何又说白马不等于黑马?”

“唔。。。”

“白,本是不限定于哪一种事物的颜色。具体事物对白来说并不妨碍作为白的本质,因而可以忽略不计。”

“白马,则是限定于白色的马。限定于具体事物的白,与抽象的,一般的白有区别。同理,马,是不限定于哪种颜色的马。所以,黑马黄马都算数。白马,则是只限定于白颜色的马。可黄马黑马,都因其具有与之不同的颜色而不能算数。”

“不加限定的概念与加之限定的概念不同,推理下来,竖子你还不承认白马与马有区别?”

“头,头疼!也罢,你说的有道理,就请为马匹付过关费吧。”

“为什么?”

“过关的除了人,都要交税。”

“嗯~~~那我来告诉你,马与人其实也没区别哦。你看。。。”

“够啦!够啦!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喊人!”

“嘁,拿着!就知道你们这群整天只会舞枪弄棍的匹夫一点文化也没有,哼!”

待冒险家绘声绘色的讲完并无奈的怂怂肩,连同主教在内。众人纷纷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抱歉,虽然那位先生确实辩论有方。但您真让他过去了?”

“能怎么办?反正小生又说不过!”

气呼呼的鼓起脸颊,张文若不禁沮丧的用双手支撑着下巴。

“后来呢?长官没有责罚您?”

“唉~~~之后小生便因失职遭解雇。也正如此,没有生活来源的小生才。。。”

似乎提及某些秘密,冒险家突然一转话题。

“不聊这些。各位,针对白马非马。依赫曼人逻辑,会怎样辩驳?”

。。。。。。

面对提问,大家不免陷入沉思。的确,按照寻常的思维方式,白马非马十分不合理。可顺着他的话一想,又好像没毛病。

犹豫片刻,我缓缓举手道。

“这是偷换概念,根本没办法从正面说赢。”

“不,新朋友。那位先生其实没有偷换概念,是你自己走进误区。”

终于思索出答案,主教微笑着对众人解释起来。

“你们觉得,要想辩赢白马非马这一命题。关键点在何处?”

“鄙人认为,在白马。”

“错,应该在非字下功夫。”

“哲学追求事物的真实。首先,我们弄明白其本意。这里,白马就是白色的马。马就是马这种动物,是范围限定到种这一层次的一个生物类群的总称。”

“理解这一论述的关键就在于理解其逻辑连词,非。这里的非即不是,而是的含义有多重。其中有属于,等同。也就有包含于和等价于的逻辑关系。”

“白马的概念是属于马,但不等价与马。从心理的角度上讲,白马的称谓在大众认知里暗示出它与马的联系。而非马的判断则违背逻辑惯性,令接受者加以注意。”

“同时,借助人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且一般性的事物描述。我们自身便会对非马论点找到合理支撑,从而使常识跟理性判断产生逻辑矛盾。实际上,这属于逻辑学范畴里语义谬误的体现。”

。。。。。。

“原来如此!主教大人,我等真没想到竟还需这般才能理解。”

学者毕竟是学者,看着他们恍然大悟的模样,自己则完全没听懂。出于不甘落后的精神,我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那个,主教先生。请恕鄙人愚钝,我,没太明白。”

“无妨,我听克希亚说。你是凡赛特村的村长,对吧?”

“是。”

“那你肯定学过数学,我就用数列公式为你解答。”

招呼我坐在他身旁,轻轻拔去几株野草后,主教拿起根小木棍从地面画道。

“马做为一个集合,定义为Ⅰ。白马属于马这个集合中的一部分,是元素β。”

“运用集合论中的两种符号,一种是∈,表示元素属于某个集合的一部分。另外一个是=≠,表示两集合相等或不等。所以有以下结论。”

“1,β∈Ⅰ。2,β≠Ⅰ。”

“简单来说就是:1,β属于Ⅰ(成立)=>β是Ⅰ(成立)=>白马是马(当然成立)。”

“2.β不等于Ⅰ(成立)=>β非Ⅰ(成立)=>白马非马(也成立)。”

“是,表示属于。非,表示不等于。这当然属于合理用法。东方朋友辩不过那位先生,很明显就在于没有强迫他把是和非的定义表达清楚。”

“从结论而言。先生既没有说错,也没有诡辩,是集合论中正常的表达。而他之所以没有使逻辑或常识产生矛盾,是因为以上的1和2允许同时成立。”

“哦~~~!明白明白!呐,张文若!你这家伙怎么总能遇上些奇奇怪怪的事?”

“哎呀,阿奇尔阁下别这么说嘛,小生也不想啦。”

总算从白马非马的误区里跳出,无意中瞟了眼画师。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人正兴奋无比的埋头创作。

“张文若?这是你的姓?”

待气氛逐渐趋于平静,主教忽然疑惑的向冒险家询问道。这时自己也反应过来,赫曼人名字多多少少都有六七个字。可冒险家除自称小生外,一直让我喊他张文若。

“不不不,东方人姓名不比赫曼这边那么长,仅为三两个字。就比如小生,姓张,名文若。”

“那你们平常都直呼全名?”

“并非如此,除姓名,我们还有字号。”

“字号?”

“姓名由父母制定,往往用于正式场合。而字号由本人命名,常做为平常社交时同辈人之间的称呼。再拿小生举例,小生。。。字灵芸。”

深深垂下头,只听从冒险家嘴里蹦出一个颇具女性意味的名字,弄得大家忍俊不禁。

“张文若,你到底咋想出来的?”

“阿奇尔阁下!”

转过身愤怒的瞪我一眼,等重新整理好思绪,冒险家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唉~~~全怪师姐她非这么喊。久而久之,大家自然也习惯咯。”

“抱歉,号呢?”

“号嘛,一般都是有地位的人才会起。比如主教先生,在东方我们就不会喊你主教,而是喊你的号。”

“有意思,那。”

“主教大人!这儿有封教会寄给您的信件。”

话音未落,克希亚突然从神庙里慌慌张张跑到我们身边。在将信封递到主教手上后,妹妹深鞠一躬退到一旁静静等待。

“请恕我失礼。诸位,老夫眼下还有些急事要办。咱们,下次再聊?”

“当然,您既有公务在身,我等又岂敢耽误?”

“别这么讲,能跟大家畅谈,老夫也很开心。”

看看信上的签名,似乎来自某个大人物之手。起身略微致歉后,主教带着妹妹快步赶回神庙。

目送其走远,正当我们准备坐下继续之前的话题时,张文若却连连摆摆手。

“其实,小生今早已跟人约定下午见面。过几天,等到周六日咱再继续?”

“好啊,正巧我们回去还能仔细整理些问题。等下次再见,您可得为我们一一解答哟!”

“放心,来赫曼宣传东方事物本就是小生的心愿。只要别太深奥,小生肯定知无不言。来!阿奇尔阁下,走啦!”

“哦!”

拽紧胳膊,冒险家拉着我迅速逃离人群。快步走在回村的小路上,自己不免有些困惑。

“张文若,干嘛那么着急?”

“不是小生着急,是阁下着急。再有两天便该赛马,你现在一点骑术也不懂,到时怎么办?”

“是啊。。。诶!上午那两人,为啥找你?”

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闭上眼,冒险家甩甩马尾辫轻叹口气。

“八成,是因小生帮阁下剿灭入侵的土匪。”

“你的意思,凡赛特如今依旧深陷危险?”

“嗯,阁下难道忘记黑商曾说,那批装备是有人专门订购给劫匪的?”

。。。。。。

“或许,在得知有裁定者保卫下。幕后主使又想尽办法,请来专门对付小生的人。”

“别担心!像你这样厉害哪儿会有对手?话说裁定者,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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