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普提在赫曼语中意为秘密行动,议会经常派遣大批头脑出众的青年战士下乡。在白天,他们分散隐蔽于偏僻角落。等到晚上,就会杀死许多年老或瘦弱的黑劳氏。”
“真假!?那可是你们的人呐!”
“唉,对这些奴隶而言,死亡或许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饱受压迫。但更过分的是,有些士兵甚至会到黑劳氏正在劳动的田地里,杀死其中最强壮最优秀者。”
“无可理喻!怕派他们去打仗也比这样强!”
“阿奇尔,你可能不信。我,就出身黑劳氏。”
“什,什么!?你,你怎么!?”
“嘘~~~~小点声。”
迅速捂住我的嘴,波克连忙观察四周有没有人被吵醒。而惊讶于他曾经的身份,自己顿时感慨万千。
“知,知道啦。波克,介不介意,稍微聊聊?”
“没关系,这里的士兵都清楚,所以平日里也没人爱搭理我。”
“抱歉,但我发誓,自己绝没有歧视你的想法。”
“当然!这我能看出来。唉~~~阿奇尔还记得刚才说,有些人会去田里杀害黑劳氏吧。”
“嗯。”
“说来可笑,因为我父亲是位公民,所以我介于黑劳氏与普通人之间。儿时的自己,还算过上几天太平日子。可等父亲战死,身为奴隶的母亲根本没权利决定我未来。”
“于是法庭判自己担任一个小地区的黑劳氏首领,原以为生活将从此一成不变。谁知那天,我正忙着在地里劳动时。”
。。。。。。
“喂!你们这群蠢货,都过来集合。”
“是。。。”
啪!
挥舞着长鞭,四五个披坚执锐的赫曼战士将我们聚集在一起。踩到块石头上,为首之人大声喊道。
“我今天来,是准备告诉你们件好事。只要谁能十分钟内割下十斤小麦,政府将恢复他为自由人。”
“啊!?真的?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吼?光说可没用,得拿出成果!”
“好!我这就开始!”
但等我抄起镰刀按他们要求做到后,这帮家伙却突然拔出短剑,一脸杀气的向自己走来。
“你,你们这是要,干啥?”
“忘说清楚,履行承诺前。你还必须通过我们的考核,前提是,你能有机会。”
“什,什么!?”
“喝啊!!!”
勉强用镰刀接下这招,慌乱中,走投无路的我干脆顺势割开他喉咙并抢过其武器。
“你这家伙!想造反!?”
“你,你们别过来!我。我不想杀人!”
“喝啊!!!”
几番激战结束,看着眼前一地尸体。深知必死无疑的自己为避免同伴遭牵连,索性主动到法院自首。
而当年审理我这起案件的主法官,正是列奥尼达斯。
。。。。。。
砰!砰!砰!
“安静!安静!”
“波克,对于你所犯下的罪行,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
“那我最后再确认几个问题。首先,他们确实承诺过。只要你达成目标就给你自由,对吧?”
“是。”
“第二点,他们要杀你时,你为什么不跑?”
“我,担心他们会残害其它黑劳氏。因为我的本职就是管理好当地奴隶,所以,我想给他们争取些,逃跑的时间。”
“明白!结合本案所有证人证词及嫌犯供述。我宣布,波克,无罪!”
“诶!?”
此语一出,不仅自己神色瞬间呆滞,就连观看的许多赫曼公民也纷纷发出抗议。
“列奥尼达斯!你怎可这样判决?这不公平!”
“就是!如果一个黑劳氏都能随意杀害我们的士兵,那以后他们不得翻天?”
砰!砰!砰!
“安静!安静!”
“之所以判波克无罪,是因为克里普提本身严重违法。况且法律有明文规定,任何人在面对杀身之祸时如果他本人清白都有权反抗,这点即便黑劳氏亦能享受。”
“更何况波克的父亲也是位公民,且为国牺牲。波克本身也该获得公民身份。但这么多年来他却甘愿为大家奉献自己的劳作,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
“波克,赫曼的战士代表国家形象。既然他们已允诺给你自由,那我在此特别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即为自由人!”
“谢,谢谢!”
“不必谢我,你完成自己应尽的职责,应该受赏。卡苏。”
“在。”
“给波克从最近申请再婚的女人里,随便挑个做他新娘。”
“是。”
“波克。”
“在。”
“这样你也算成家,等结完婚,马上去部队报到。散庭!”
。。。。。。
“事情经过大体就是如此,唉,一晃都六七年咯。”
听完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难以想象,曾经的赫曼社会竟这般黑暗。
“波克,能看出,你和你老婆确实没什么感情。”
“啊,虽然卡苏的确给我挑个最漂亮的。但她性格,几乎也是最暴躁的。”
“马拉卡!你俩莫非天天干架?”
“不不不,夫妻关系倒算平和。就是她总喜欢邀我打猎,记得最危险那次,我们差点给黑熊当晚餐。”
。。。。。。
“所以,我宁愿从军营里训练,也极不想回家。”
“那你,就没想她会出轨?”
“放心,赫曼的女性可跟其它地方不同。她们一生,就是要孕育出最强大的战士。”
“什么意思?”
“嗯~~~我先问问你。在阿奇尔的家乡,女人都如何度过?”
“如果并非修女或特殊职业。一般都是洗衣服做饭,织织布打扫打扫房间呗,还能咋度过?”
“没错,但在赫曼,女人从七岁开始亦和男人从事体育锻炼。学习跑步,竞走,掷铁饼,搏斗等。”
“搏斗!?宙斯在上,你们主要信奉哪位神明?”
“赫曼人一直流传自己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后代,同时也信奉战神阿瑞斯。”
“赫拉克勒斯。。。嘛,他后代确实不少。。。”
“对吧?所以我老婆天天也在妇女军营里训练,根本不必担心她有外遇。”
“可你之前说想跟她过惬意且浪漫的生活,她真能接受?”
“唔~~~我,我也没说是这个女人呐。。。”
“好哇!你这混蛋,原来脚踏两条船!”
“男,男人好色。不是,很正常?”
“厉害厉害,这话你也有脸说出来!真想瞧瞧你家那只母老虎知道后将作何反应。”
“别!拜托,求你千万别告诉她!”
“知道!这仗咱俩能否活着回去都是码事。谁还想再往北边跑,雪原多冷啊!”
“嘿嘿。。。”
“啊!我突然想起件事。波克,你先睡,我等等就回来。”
“明白明白,交公粮嘛,都懂!”
“懂个屁你懂!明早记得叫我起床。”
“好嘞,想着留点力气打仗哦。”
。。。。。。
懒的搭理他嘲弄,自己起身径直走向稍远的一座小土丘。未出所料,柏妮丝此刻正斜卧在地静静望着月亮发呆。
“老婆。”
坐到她身旁并将新欢温柔的揽入怀中,拨弄她那一头秀发,我语重心长道。
“这么晚,还没睡呀?”
“呵,你不也一样?”
“是啊,我,在考虑个计划。”
“嗯?”
“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说。”
“我想请你,刺杀一个人。”
“谁?”
“薛西斯。”
转身诧异的打量我半天,柏妮丝犹豫稍许后点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一定被不少艾格里护卫。”
“哈哈,平日里或许如此,但假如明天我们第一场仗大获全胜,他必定前来谈判。到那时,你就埋伏于薛西斯前来的路上,找机会。。。”
说着,我伸手从脖颈比划比划,而心领神会的新欢则微微一笑。
“明白,只要他身死。波斯人便会撤军,对吧?”
“目前来看,很有这可能,不试试谁知道呢?”
“好~~~可在这之前,我突然也有件想麻烦阿奇尔的事。”
“什么?”
“思来想去,老娘总担心明天没准会失败。所以想请阿奇尔,帮我灌输点,好运。”
“好运?”
没太理解其含意,可看她那扭捏的神情以及做作的姿态。自己渐渐开始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哎呀~~~老公,你懂哒。”
双臂轻轻勾住我肩膀,新欢娇滴滴的眨眨明眸。
“我,不懂。你,说明白点?”
“讨厌!”
“诶诶诶!”
用力将我推倒,仿佛已寂寞许久般,柏妮丝竟一转攻势。
前后折腾近两小时,总算得以返回战士们中间,自己抱紧长矛与盾牌沉沉睡去。
。。。。。。
咕~~~!
悲壮的号角声将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晃晃脑袋并打量四周,无论如何也没发现波克的踪影。
奇怪,明明上次这时候他会来偷我武器,怎么这回?
“阿~奇~尔~醒醒,哈呼~~~”
“嗯?”
循着声音起身扭过头去,只见这家伙竟靠倒在石头另一面睡的正香。
“混~蛋~!”
“哎唷!什,什么情况?敌袭?”
狠狠拍拍他脸颊,被吓一跳的波克连忙起身握紧手中长矛。
“袭你个鬼!说好让你叫醒我,结果你比谁睡的都沉!”
“这,这才刚凌晨,太阳还没升完呢。”
“啊?”
仔细看去,眼下确如他所言。还未明媚的太阳宛如害羞的姑娘般,躲藏于海平面之后半遮半掩。
“唔。。。那,那这声号角又为什么?”
“这是给最后一班岗哨们吹的,同时提醒咱们再休息会儿就该起床整备,唉~~~”
“抱歉,我可能,太紧张。”
“没关系,紧张点好,毕竟这里是战场。”
突然凑过来搂紧我肩膀,波克嘴角渐渐露出丝邪笑。
“阿奇尔,反正都已睡醒。走,带你欣赏点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