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克希亚,看好哥哥怎么超越伊卡洛斯!”
“注意点!别飞太高!”
“知道知道!”
话音刚落,在冒险家调整完角度并使劲推动中,待飞行器彻底离开悬崖。只感觉眼前一白,整个人迅速朝海面几乎笔直的坠落。
“马拉卡!说好的能飞呢!?”
“阁下勿虑!等风!”
“啥!?”
还没等我想明白张文若的意思,突然,伴随股强风从侧翼袭来,整架飞行器开始急剧向左前偏移。仅两三秒后,回过神,自己果真于高空一边缓缓飘落一边急速向前。
而似乎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一只只海鸥盘旋在我周围来回打量,甚至还有胆大的落在木制翅膀上休息片刻。
稍许,眼看距海面只剩三五十米,感受到侧方猛吹来股强风。抓住时机,自己依冒险家所言下压脚腕趁势又攀升部分高度。
渐渐习惯翱翔的欢乐,我索性旋转飞行器来次空中翻滚。哪知海天倒转的瞬间,某种强烈呕吐感竟令自己将昨晚食物全部吐出。
“死鬼!别往老娘这边吐!”
“抱歉。。。诶!柏妮丝!?”
“呵呵。”
忽然听闻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猛抬起头。只见由淡蓝色光芒所组成的新欢正端坐木制翅膀并翘起一条腿,眼神无比温柔的凝视着我。
“你,你怎么!?”
“别害怕,我呀,是来向你道别的。与阿奇尔相处这两星期,人家很开心。”
。。。。。。
“谢谢你,帮老娘打败血狼。至于比赛挣来的钱,你可以拿去随便花。”
“不,我已,埋在你身旁。”
“是嘛?这可和你平常贪财好色的性格完全相反哟。啊,也罢,担任总督没?”
“嗯!都因有你,我才能。。。”
“呵呵,少说两句客套话吧。祝你未来,亦能如今天这般,顺风顺水。”
。。。。。。
终究碍于心怀惭愧,没胆量直视柏妮丝的自己听着她的祝福语,只能默默低头。
“但,张文若这玩意儿确实厉害。做为与阿奇尔首次翱翔天空的伴侣,老娘,很荣幸。”
。。。。。。
“时间有限,先走一步。记得督促张文若去雨林,你自己也别忘!”
“明白!!!”
伸出虚化的手臂轻轻捏捏我脸颊,柏妮丝穿透木板依偎在我后背,嘴唇紧贴耳边,深叹口气道。
“抱歉,莱奥那负心汉,居然还活着。所以,我必须去见见他。没能为你生育后代,请原谅。”
“老婆。。。”
“呵呵,瞎喊啥呢,你老婆在岸边呢。喂!注意点,马上冲进海面咯。”
“诶?”
扑通!
就在我扭头准备控制方向的瞬间,某种冰冷触感顿时将自己包裹。赶紧解开固定身躯的活扣,等历经几番挣扎成功漂浮海面后,柏妮丝的身影却早已消失无踪。
“唉~~~”
抓紧被海浪冲毁的飞行器碎片,扑腾二十几分钟总算游回岸边。擦干身体换好新衣,走在返程途中,自己蜷缩车厢一角瑟瑟发抖。
“冷,好冷,呀~~~!”
“哥哥,你没事吧?”
“还,还行。。。”
倒满杯热水递给我,塞法娜撇撇嘴神色淡然道。
“别逞强啦,回去赶紧泡泡澡再喝点药,记得明天你还准备去市里演讲吧?”
“知,哈秋,知道。”
“哈哈!既已完成小生在此地的最后心愿。小生,今日便要向各位告别。”
坐在前面赶车,冒险家突然头也没回的宣布这一消息。而听闻此话,埃弗亚神色瞬间略显暗淡。
“小朋友,反正你也没什么地方必须去,再多待几天呗?”
“姐姐误会,小生,果然还是闲不住。况且下个地方,下个像阿奇尔阁下这般值得小生全力相助的人,没准正焦急盼望呢。”
“那你,还会来伊莫吗?”
“等哪天小生打算返回东方,从这里经过前往港口之际,一定与姐姐再聚。”
“好呀!说到做到。姐姐等你哟,呵呵。”
。。。。。。
没正面回答埃弗亚,微微侧身回头望望我们,尤其多打量几眼青梅竹马。张文若从怀里拿出张莎草纸递给她。
“姐姐,这东西,小生最近刚刚写完。或许对您有用,所以。。。”
呆愣片刻,埃弗亚像猛想起什么般立即微笑着接过并看都没看仔细装好。
“哎呀呀,真麻烦你费心弄这些。行,姐姐,会努力的。”
被眼前似乎隐藏某些秘密的两人所困惑,我和妹妹以及塞法娜做为局外者一时面面相觑。
而互相沉默稍许,自己干脆开口尝试转移话题。
“冒险家,下一步,你计划去哪里?”
“毕竟小生已答应,呃~~~请问,洛桑雨林怎么走?”
眼看张文若差点说漏嘴让埃弗亚知晓柏妮丝的事,自己连忙抢在青梅竹马准备张嘴前高声回答道。
“两条路!一是向西穿过刚刚我飞行的海峡前往埃及,途径亚历山大城,卡佩罗古城后就能到雨林。”
“二是向北穿过亚娜雪原,也就是我的家乡,然后渡海直达洛桑雨林。”
见埃弗亚最终狐疑的望望我们没多言语,轻叹口气,张文若挠挠长发耸耸肩。
“多谢。。。听闻书写者成员月灵主管卡佩罗,小生计划去埃及转转。”
“诶!男人婆。既然你准备去卡佩罗,可别先急着离开亚历山大城啊,我过段时日还要去那里进修呢。”
“没问题,小生自当恭候妹妹前来。”
“嘻嘻,别多礼。我主要担心独自在外万一被欺负,你必须来帮忙哟。”
“那是自然!就冲小生和阿奇尔阁下的情分,小生也绝无可能对您坐视不管。”
“那,一言为定咯?”
“一言为定!”
兴奋的扯扯张文若长发,待双方嬉闹半天后,妹妹突然回过身狠狠照我腹部一拳。
“哥哥!瞧瞧男人婆再瞧瞧你,哼!”
“啊~~~这。。。抱歉。。。”
确实没脸面对克希亚的指责,自己只好低头默默承受其怒火。
中午,大家从战马酒馆开开心心的吃过送别宴后。独自送张文若到港口边,临出发前,他忽然在船头朝已转身离去的我呼喊道。
“阿奇尔阁下!等等!”
“怎么?有东西忘带啦?”
“不不不!小生想告诉您一句话。”
“请讲。”
“或许这道理在赫曼未必正确,但请你以后做官,凡事切记要三思而后行。”
“三思?哪三思?”
“思危!思退!思变!”
。。。。。。
“具体如何使用,只有靠阁下自己领悟。小生,告辞!”
“啊!再见!”
静静矗立于港口,目送冒险家所乘船只渐渐消失在海天一线。慢悠悠骑马往家的方向溜达,我不禁反复琢磨起这三思的含义。
一年后,因伊莫突发火灾,百年战马毁于一旦。自己干脆将埃弗亚母女,以及一个她领养的男婴接到凡赛特居住。秉承赫拉的劝告,我始终与青梅竹马抱持正常关系。
可谁知来年,当自己成功升任南方行省长时,凡赛特竟被参选对手烧毁。虽然我那天临时出差逃过一劫,但埃弗亚却不幸身亡,奥德莉和那男婴亦消失无见。
至于克希亚。听说她在亚历山大城不仅觉醒为艾格里,甚至还获得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权杖成为裁定者,并与张文若共同捣毁当地主教的阴谋成为新任主教。
后来,妹妹又和冒险家等当地其它三位裁定者,五人共同寻找到传说中众神的宝库,遗世净土。
而似乎被战神所青睐的自己,本打算投身政治却阴差阳错的成为名将军。利用改变地形的能力,通过无数次战争,我将地中海囊括为赫曼共和国的后花园。
在征服埃及最后的自治城市,卡佩罗古城的战役中,自己从顺利击败对手后写给元老院的捷报里,把冒险家曾告诫过的话转为符合赫曼思想的三个单词。
我来,我见,我征服。
三十岁那年,为完成柏妮丝遗愿,自己率领两万精兵沿张文若曾走的小路杀进洛桑雨林。可出人意料的是,等击败四五十个拼死阻挡的部落来到封印怪物的米娅城,我居然在那里和冒险家见此生最后一面。
据他所言,自己已将阿喀琉斯重新封印。而直到众神衰老前,怪物都绝没法危害世间。
出于对其的信任,我下令撤军放弃攻打这座由无数巨石搭建的宏伟城市。
而针对杀害父亲的书写者组织,自己通过多年持续调查,发现他们总部就在艾布纳管辖的庞贝。
听前往送信的信使回报,艾布纳刚接到信件开始调查没几天,紧挨城市的维苏威火山突然于夜晚喷发将庞贝彻底掩埋。
至此,大仇终于得报。五十一岁那年,我背弃三头同盟并率军打败所有政治对手,进驻首都罗马实行独裁。完成年轻时的梦想,制定出能流传千古的儒略历。
或许做为代价,陪伴自己多年的爱妻塞法娜,亦于那年病世。直到五十四岁,我都和退休回家的妹妹一同生活。
犹记那天,自己从元老院开完会。临近半夜,刚迈进家门,躲藏已久的克希亚突然猛飞身扑入怀中。
“哎唷唷!妹妹!哥哥到岁数啦,别闹。”
“知道~~~没吃饭吧?”
“嗯。”
为防止被毒害,克希亚自告奋勇,这三年来一直负责做饭。
“那赶快进屋,别忘记洗手!”
“好好好。”
慢步至奢华的水房,几名一丝未挂的女侍已跪地端盆等候多时。这样做并非因我有什么癖好,而是出于担心被刺杀,所以家中任何人接近自己时除克希亚外都必须这般。
“执政官先生。”
“啊,幸苦啦,下去吧。”
“遵命。”
简单摆弄摆弄漂浮花瓣的清水后接过片面包擦手,等走进镀金的餐厅坐好,定睛一瞧,今天的晚餐竟异常出乎我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