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李...李大洋!」
王世雄惊慌失措地把书捧到了自己的眼前,遮住了自己的脸。
「那算什么?那,怎么了?终于认识到考前不复习的后果了,我说你...」
「不,不是,你知道红巨星吗?你知道太阳的未来吗?」
李洋这才注意到,王世雄拿着的不是教科书也不是辅导书。
「呃,这有什么关系吗...好像是说太阳的寿命有一百亿年,现在大概过了五十亿年对吧。」
「没错,太阳会变成红巨星,半径疯狂扩大,地球都有被吞没的可能,到那时,整个地球都将变成人类无法生存的地狱!」
「杞人忧天呐五十亿年!」
「不,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刚才看到,在那之前,银河系将会与仙女座星云相撞。如果有一颗恒星撞上太阳,不,只要从太阳系旁擦过,引力就足以扰乱整个太阳系。」
王世雄说着,手也开始挥舞起来。
「相撞是指什么?」
「相撞就是...」
王世雄两手握拳,在胸前撞到了一起,一阵胡乱比划外加逼真的两毛钱音效后,行了一个抱拳礼。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攻占广播室然后让所有学生到操场避难?」
「你傻吗?这是四十亿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啊。」
王世雄说着,指了指已经放在桌子上的书。
「真不想被你说啊。所以你嚷嚷着不好的就是这个事?」
李洋一眼也没有看那本书。
「不是,你想啊,作为一个理科生,我竟然现在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失职啊失职。」
「理科生不应该把考试和复习作为重要的事情吗?那,考试和那个什么女星系哪个重要?」
随即是陷入了沉默的王世雄。
【这种事情有必要犹豫吗?王杞人!】
===
诗欣站在桌前,把面前薄薄的一沓纸立了起来,磕了磕。
「怎么样?知道该怎么写了吗?」
站在他对面的,是年长于诗欣几岁,在省立大学学生间建立的家教联盟中当负责人的李向阳。
虽然诗欣看起来小小的,李向阳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小瞧的人。
平常的时候,诗欣看起来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但一个很明显的反差就发生在他讲课的时候。两只手不停地挥舞,好像某种魔法师在进行神秘的仪式。嗓门也大了不少,颇有演讲的味道,声音大大了但音色却还是像平常一样柔声细语,是非常清晰的声线。那种神情李向阳在别的地方也见过,是小孩子如愿收到自己想要的生日礼物时的眼神,也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游戏终于开放时的表情。
但真正奇怪之处在于,诗欣像一个从温室里凭空蹦出来的小老师,连现行高考制度都不是很了解,反倒是对许多不同方向的科学知识都有涉猎。李向阳曾不止一次的听到过类似这样的对话:
「所以...在这个力矩的作用下,我们就可以算出...」
「老师!我们没学过力矩!」
「诶???那角动量也没学过吗?」
「没——学——过——」
慌张的诗欣花了十秒钟才恢复原先的状态。
又或者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听见他自顾自地嘟囔着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看不见的朋友说着话。
「最近真的好冷啊...第四纪冰期,嗯...还有间冰期...」
诗欣不是省立大学的学生,倒不如说,诗欣连省立大学是什么样的大学都不清楚。
别说大学的情报了,诗欣连大学在哪,怎么上都不知道,显然不像是上过大学的样子。
当然,诗欣是哪个系的学生也绝没有答案。可以说老陆作为一个大学生已经够神秘的了,但这边又马上来了一个更神秘的人物。
这就是新时代的高中生吗?厉害了厉害了。
「学长?」
「啊?啊?」
从回忆中抽身,李向阳发现诗欣在叫自己。
虽然李向阳曾经说过,可以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但是看起来诗欣还是按年龄大小,管自己叫“学长”了。
李向阳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走神了。」
李向阳笑着挠了挠头。
「我是想问,学长知道一些比较好的工作吗?家教虽然不错,但是一般只有周末才有排课...」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想给自己找活干?」
「想尽快地赚到钱!」
李向阳想起来诗欣似乎连手机都买不起的事。
「我倒是知道一些大学生工作岗位,但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没有意义了。其他的话,其实我也没有怎么打过工,不是很了解。」
「这样啊...谢谢学长。」
听起来没有帮到忙,但还是收到了感谢。
===
「 生物考得咋样?」
「 嘛,也就那样吧。」
【也就那样到底是哪样啊。】
李洋心里暗自嘀咕道。
但是看他的样子,不能说没考好。
说起来鬼知道王世雄心里的好和不好是什么标准。
「实验那个选择题你选的啥?你记答案了吗?」
「啊?我忘记了。」
李洋叹了口气。
===
考完试的考生从教室内依次走了出来,讨论的话题几乎只有一个——“考得如何”。
学生却大致分为两类:一般的学生皱着眉头,对着答案,不时说一句“啊,为什么我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边扳着手指头算着自己已经扣了多少分,加着加着,痛苦就慢慢溢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人,他们也和别人对答案,但却从来都是打击别人的存在,嘴里虽然也说着“啊,为什么会错啊”,但最后他只错了那一道题。
表面上看去,一副“算啦,一道题我不在乎”的脸,不知道等回了家会不会又给自己加两套题。
好在,小琪和梓伊之间的氛围不是那么紧张。
「这道题,还有这道题。」
「啊呀,这下又扣了分了。」
「没办法,生物里要记忆的内容还是很多的。」
「哎,算了,你还是把卷子收好吧,不是还要给诗欣带一份吗?」
「这我记得。」
===
「就是这道题。」
「啊,这道啊,A。」
「你确定?」
「哎,你看,这里可是这样...」
「啊!!」
分数是有上限的,在达到那条线前,所有人都不认为每一分是可以随意丢弃的,考试总会揭露事物不完美的一面。
还是希望大家可以拿到满意的分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