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说的话……袭向我们的是纯粹的魔力束。从构成上来讲,或许和可可奏卿的平和之理差不多。
所以——
「魔力折射!」
期盼着这个技能可以生效。
如果是可可奏卿的平和之理的话,仅仅靠这个技能肯定没用,但是迪凯斯卿此刻释放出的魔力束远不及平和之理的威力。
炫目的光冲击在我身前时,如我所料的被折射向其他方向。
成功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反攻阶段——
「希流剑术——无羁!」
在锋利的铁剑上附加了偏折魔力的魔法。然后尽全力突刺!
「无知的公主殿下啊……」
手上并不是刺中的感觉,反而是戳在了硬物上的感觉。
如果是符尔塔的话,想必能够将其贯穿。但是此刻是没法使用符尔塔的。
光芒散尽,周围还在站立的就只有我和迪凯斯卿。而他用米斯特汀幻化出的魔力巨剑抵挡了我这一击。
随后——
「根本不懂……你们口口声声热爱的传承!」
从左侧逼近的火球以及在右侧接近与火球同时逼近的迪凯斯卿让我犹豫了一下。
向左会被火球击中,向右会被迪凯斯卿砍中。向后退会被追击。
那么——向死而生就好了。
迪凯斯卿的圣剑是无法格挡的圣剑。但他已经用魔力塑形。只要我不发动圣剑他就没时间增强魔力。
故而我抽出符尔塔。以左手的铁剑将火球一刀两断,抱着必死的觉悟用右手的符尔塔向着迪凯斯卿的核心挥去。
——一瞬间,兵刃相交,然而,并没有清脆的金属碰击声。因为剑刃已经互相穿过,奔着双方的身体挥去。
剑术是困难的。有许多人,钻研过许多年,发明了许多的流派。
他们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有的是对魔兽用,有的是对人用。有的,是对勇者用。
虽然剑术是困难的,但是用剑命中对方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所有的剑术都要求在斩中对方的同时能够有余裕格挡对方的攻击。在实际对战中,两败俱伤的情况更为常见。
所以,在面对无法格挡的圣剑时——至少也要带着将对方也拖入地狱的觉悟尽全力发出一击!
「简化·希流剑术——斩魂!」
缩地!挥斩!收剑!
手上确实传来了命中的手感——而我并没有感受到对方武器的冲击。
是我的胜利。我确实的在迪凯斯命中我之前——将其斩杀了。
但是——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结束。
「好痛好痛好痛……果然和符家的人对战我还是太嫩了啊……死亡宣告也没有了。米斯特汀也没有用……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即使处于劣势,迪凯斯也还是用打趣的声音漫步在这只有我们二人站着的后方。
「该结束了,迪凯斯卿。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最终的发现的话……我会考虑偷偷放走你的,前提是你承诺再也……」
「免了,公主殿下,那样太委屈了,无论是我,还是你,亦或是福塔诺西。不过啊,这次我有不得不成功的理由——毕竟这也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看你刚才还挺有余裕的。大概是认为我用米斯特汀只能引导出那种程度的魔法吧?那我就让你来开开眼,公主殿下——」
糟糕——
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希流剑术——」
「来看看旧时代的伟大存在吧!你依然可以感受到它们就在这里,它们在此挣扎……战斗……它们的力量完全超出你的理解。」
「断魄!」
在剑挥出的那一刻。就传来的命中的手感——
再一次将其斩杀了?
迪凯斯的血流了一地,然而还是笑着看着我。
「祝你好梦,公主殿下——」
在我还在好奇为什么没有像是上次一样产生魔力洪流的时候。一阵白光闪过。我失去了意识——
在意识恢复时,我就身处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在那里,有一位和我一样一头金发的美丽女性,以及一个女仆装扮的猫耳种。
「符莉,你说的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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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情况危急,圣剑锻造师阁下,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了。次雪大人连一根手指都没动过,我们已经试过了所有在场祭司的法术以及可能的药物。」
次雪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当我去福光堡被拦在外面发现里面还没有异常的时候,我就意识到。现在问题的大头出在符尔塔那边。来到这里之后却碰到了战狂莱德,他告诉我了我次雪被迪凯斯使用了死亡宣告——
我,深深地感到后悔。
——如果一切都是正常发展的话,大概我会这么想吧?
「喂,次雪,起床了。如果你现在能起来的话,我就给你讲讲过去的故事……如果你起不来的话,这个故事就要讲完了哦?」
我没有丝毫担心,因为我已经通知了零号过来。
「爱丽丝阁下……那个,请不要在这种情况下拍病人的脸……」
「没关系没关系,这小子的生命力还是相当顽强的,毕竟当初我也救过他一条命。而且我是他的指导者。如果出了问题就全赖在我身上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
虽然福塔诺西的情况不妙。但我还是保持着平时的心态。
并不是不想去解决问题……而是我现在只能等次雪醒来。
否则,大概我自己也不会安心去帮忙吧。
祭司们虽然看起来有些为难地样子,但是看着我这样无拘无束的逗弄着睡梦中的次雪,他们的表情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所谓气氛就是这样的东西。压抑的气氛如果有我这样不看气氛的人存在的话,说不定也会被带歪到好的方向。
而就像是回应我的心声一样,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熟悉的机械音伴随着千羽神教堂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看到零号的身影。我欣慰的笑了出来。然后抱住了她。
「零号,次雪就拜托你了。等他醒过来之后,告诉他来福光堡。零号你和可可奏还有艾欧就请留在福塔诺西城内,帮助平民和我们的朋友不受到暴乱的影响。拜托了。那么,我先走一步——」
在零号赶来之后,我终于正式放下了心里的那块石头。
没有多余可以浪费的时间了。如果再不快一点多萝茜那边应该就会有危险。
零号没问题的,次雪也没问题的。
将次雪完全拜托给零号之后。我转身出门奔向了前往福光堡的路。
「回归——鼎……」
即使已经远去,也稍微能能听见零号圣剑的声音。
然后——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哎呀哎呀……要是这样的出丑情态被他们看见了可就糟糕了。
毕竟我可是无时无刻都没心没肺开朗乐观的爱丽丝啊。
幸好——一切大概都还来得及。
我摸了摸我此次带上的圣剑,感到一股力量涌现,重新站了起来。
「嗯……那么,做好准备,和迪凯斯哥算个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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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凯斯……你刚才给我看的是什么?」
等我从那纯白的世界回归现实的时候……我看到的场景还是会议厅。但是身边的人却不是初霁。而是迪凯斯。而我则是被他的几位手下绑了起来。由他牵着我后背的绳子。
「嗯……谁知道呢?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初霁他们在哪里呢。」
我快速的环视了一圈,这里并没有尸体……
是被清理了,还是初霁率领他们撤退了呢?
「公主殿下,露出那种表情可不好看哦?我就在这里说了吧。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大概。毕竟打到一半发现你被制服了之后,福光堡的军队就在初霁的指挥下有序撤退了。那人也真是恐怖。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井然有序的撤退。之前见过的杂牌兵都是溃败的。也拜她所赐,我们可以说得上是没拿到一点战果。不过啊……最大的战果我们一直在看守着还没享用呢……我知道的,就在那扇门后面吧。只要拿下了这位,整个福塔诺西就会不攻自破吧?」
迪凯斯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绳子带着我走向内门的方向。
因为我很配合,所以也没有被他们粗暴对待。
虽然说我实际上随时能够挣脱这个束缚,但是……
欸……?
「哦?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么?想要挣脱束缚发现做不到?具体原理的话公主你不妨自己好好想想哦?顺便,符尔塔现在也在我手里。虽然我用不了,但是我暂时切断了它和您的联系,想用符尔塔斩断束缚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还请乖乖的跟我们走。」
……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从演讲台照射到议会厅的阳光。思考了一下。
「福塔诺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了。初晴卿和符之刃也将火速赶到。福光堡门外将会有数百人严阵以待。」
「数百人啊……我倒是觉得多多益善呢。毕竟他们实际上都是初晴那家伙的累赘。」
啧……
「你疯了。迪凯斯卿。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我想我都跟你讲过了,公主殿下。让我来说个小常识吧。您知不知道被关在地牢里要怎么活命?」
……
「剩菜和稀饭?奢望。给亚人种犯人送饭的守卫可没有那么勤快。你吃过老鼠么,多萝茜殿下?」
……
我从一开始就被骗了么?
「我……」
就像是读懂了我在想什么一样。迪凯斯打断了我。
「我说过,公主殿下。我没有骗您……实际上,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要取您性命的意思,只不过,作为国王,您的父亲符曲陛下——」
「你们要对父王做什么!?」
我用尽全力挣扎着!拼命地在心中呼唤着符尔塔。想要念咒语!
明明平时用的得心应手,此刻却没有一项能够回应我的期待。
——没有一项是有用的。
「啊,我们到了。国王的房间。我希望他已经做好了接见的准备了。」
我一直这样挣扎到了内门门前——然后,假哭了出来。
没错,假哭。
因为父王如果听到情况不妙的话完全可以从内室逃走。那里有只有我和父皇知道的逃生通道。
而且。就算是正面作战——我也完全不觉得父皇会输给在场的这几位。
「没用的……父皇是比我还要强的——」
在他们打开有些厚重而富有历史感的内室门时,我嘲讽着迪凯斯。
里面若不是空无一人,就是全副武装的父皇以及他召集的守备吧。初霁或许埋伏在了里面也说不定。说起来一直没见到希奈老师,希奈老师或许也在里面。
——我是这样想的。
「的……存……在……」
因为我这样想,所以这样说,但是——
「千羽神啊……」
脑子变得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
我是在做梦。一个噩梦。一个很快就会醒来的噩梦。
等我梦醒的时候,父皇会抚摸着我的头。姐姐大人他们会在我的身边,初霁,白,还有希奈都会一同在一个桌子上欢笑着吃一桌团圆饭。
所以,眼前倒在地上,王冠也滚落在地的父皇一定是假的。
有人前去探了鼻息。而我只是笑着。
原来我这么大了也会做噩梦啊……等下次要和姐姐大人好好讲一下这个噩梦。然后久违的和父王一起睡一次觉。
恩……只要醒过来的话。
「迪凯斯老大,已经死了。」
……只要醒过来的话。
只要醒过来的话!
「为什么……没醒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