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我还是稍微有一点担心的。但是现在思考已经回复了。我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从血雾还未完全消散来看,我多半是立刻重生了吧。
虽然自己没办法看到重生的过程,但是从底下这群人的情况来看,多半不是类似涅槃重生的美丽姿态。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位贵族似乎被刚才的情况和满天的血雾吓得失去了理智,抱着头就开始往屋子外面跑。但是她刚走出两步。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能听到台下因紧张而起的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而他们也慢慢将目光从我这里移向了那位逃跑的女士身上。
我也稍微看了一眼,心脏处完整的空出一个洞,从洞中能看到她身下的地面。除此以外,她和其他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这突然的情况让整个会场蒙上了一层阴霾。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总之……刚才的这一切就是我对那位大人的回应。希望在座的各位还满意我的答复。看起来大家还没能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就由我来解说一下刚才的情况。」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我说话的时候再下面窃窃私语。
「总之,刚才的法术大家也都看到了。或许博学多识的各位对此有一定的了解。那就是传说中的黑魔法,由深渊诞生的至暗术式——诅咒术。如果想要给它换个更为通俗易懂名字的话,我也可以将其称为恶魔契约。」
台下的人一脸想说话的表情,但似乎又忌惮着什么,最终还是没人提问。
「虽然我并非想要有意制造这样的气氛,但是大家都没有提问,我就姑且当做大家已经完全明白了——当然也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大家没能理解我说的话和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么,我就作为领导者,为大家详细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吧。众所周知,诅咒术是效率极低的黑魔法。代价沉重换来的是其强制力。简单来讲,我以肢体的代价与各位签订了恶魔契约,无论是我还是各位,只要有人将这里的事情泄密,就会像是那位女士一样心脏消失,无声倒地。但是呢,在场的各位实在是人数太多。我也就像是刚才那样完全死掉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看着下面人的反应。而那位老者似乎也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说你死了?」
「恩,没错,我就是死掉了。但是,既然有发动这种术式的觉悟,没有一两种对策的话不就麻烦了么?所以我在这五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在研究那位圣剑锻造师带来的东西,时至昨日,我终于用矿石造出了一把独属于我的圣剑——关于其具体能力,还请各位任意想象。只不过名字我会在这里告诉大家……」
我深吸一口气,台下的人也都认真的看着我。
我将那个末尾悬着丝线的圣剑抽出,用尽可能嘹亮的声音在这里宣告了它的真名。
「这是福塔诺西的制约之剑——达摩克里斯。也是吾等新时代的起点。」
沉默再次笼罩会场,我也露出微笑,看着那个一直意图刁难我的老人。
「那么,这个答案,您满意了么?」
「哼——」
没有多言,老人起身离开。但他并没有奇怪的迹象发生。
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位女士就是我们之中的内鬼吧。
台下的各位已经深刻意识到了此刻背叛已经绝无可能,熟练地求生本能让他们将气氛不约而同的带回开场的时候。开始用问题来推进会议的进程。
「那么,请问大人,既然您已经可以锻造如此强大的圣剑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除掉那个圣剑锻造师爱丽丝了?她本体是个精灵种不谈,在福塔诺西的待遇还在吾等之上。而且我听说,她似乎就是百年前的黄金公主爱丽丝——如果不除掉此人,只怕我等迟则生变。」
「我虽然能够锻造这把圣剑,但这也是我的极限了。用黑魔法临时借来的技能造出的物品虽然绝不亚于圣剑锻造师锻造出来的圣剑,但是终究还是有限制的。而关于那个爱丽丝你们可以放心,我之前跟随公主偷看了她们的决斗,已经确定那个圣剑锻造师并非黄金公主爱丽丝了。而且要讨伐深渊种的话,锻造圣剑是必要的。多萝茜公主现在大概正在和她谈关于圣剑的问题了。吾等持有的圣剑越多,能够供我们使用的棋子就越多。而至于她本身——多半也只会被蒙在鼓里。」
听了我的话,台下的人安下心来,而以此为契机。这场会议又迎来了第二轮高潮。
————————————————
多萝茜在恍惚之间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圣剑锻造的梦。
圣剑锻造。
这是一项足以追溯到百年之前的技术。
那时的精灵种贤者望月幽兰以及圣女一同教会了人类种的原初王符戈这项技能。由此,人类吹响了在大路上开疆拓土的号角。
在后来,符戈将这项技术传授给了他的三个孩子,符天,符夜,以及爱丽丝。
他希望能将这项技术传承下去。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没出差错的话,这项技术本应该一直传承下来的。
但当这项技术传承至符莉女王一代时,大事件的发生,导致了符莉女王的驾崩。而当时的符曲还未接受这项技术的传承。圣剑锻造这门技术就此断绝。
福塔诺西不再有会锻造圣剑的人了。
但是事情并非总是和预想发展一致。
既然当初望月幽兰和圣女能够一同将这项技术传授给符戈。那就代表会圣剑锻造这个技术的并非只有符戈一人。
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这项技术一直被传承至今。
与福塔诺西的王族不同的是。虽然的确有人学会了这项技术,但她的职业也从此变成了圣剑锻造师。
这是一条苦难与危险并存的路。
虽然有充足的技能点,但是所有的攻击技能都需要百倍的技能点来开放。因为是孤身一人,所以无论是收集素材还是锻炼技能在一开始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锻造失败,找不到素材,被偷袭,被勒索。
这些都是孤身一人的她,曾遇到的种种情况。
但是,正所谓苦尽甘来。
当她终于掌握一切,从装备的墓地中踏出。也不再会锻造失败的时候。圣剑锻造师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她本可以在那之后立刻找个地方开始工作。凭借这一身本事,无论在哪里,她都可以混的顺风顺水。
但她没有。
她只是默默地继续锻造圣剑,一把又一把。不曾停歇。
因为她和她的传授者约定过。
那是一个久远到有些记不清的约定,但她一直恪守着约定。
每次看到炉火,她就会想起她的脸。那是她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
再后来,她与深渊之主相遇,约定不再锻造圣剑。这是一个有些唐突的决定,但是她并不后悔。
因为从成就上来看,她或许早已经超越了传授者。作为圣剑锻造师,她已经功成名就,只要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她就是王国的头号英雄,一个不需要付出牺牲就能获得赞扬的英雄——那是她理想中的英雄。
她将获得莫大的荣耀,因为她是英雄的制造者。为英雄打上聚光灯之人。
但是,一切也将到底为止。因为圣剑锻造师已经不再会锻造圣剑了。而不再锻造圣剑的圣剑锻造师,也不会继续产生新的故事了。
看起来,圣剑锻造师的故事即将画上句点。此后,她再也不需要锻造圣剑了。
——她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一切想法,在她看到了那个孩子真挚的眼神时,再次发生了改变。
看起来,故事并不会就此终止,因为关于圣剑锻造的故事,是一个关乎传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