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远处的炮声接连不断的响着,奏响了进攻的前奏。
指挥部里早已乱做了一团,军官们在混乱中忙碌着,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则接连不断的响起,构成令人烦躁的恼人噪音。
作为一线士官,阿尔文理所当然的处在了最前线,和他的部下们一起,呆在炮火横飞的战壕中。
“头儿!敌军的步兵开始进攻了!”
古德尔焦急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我看到了……”
心不在焉的回答者着,阿尔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愣了一阵子。
“头儿?”阿尔文的反应让古德尔十分的奇怪。
“自由开火。顺便叫步兵们准备好刺刀,看这个人数,接近战不可避免了。”
古德尔的叫声似乎是让阿尔文回过了神,少年转过头,向着自己的副官吩咐了命令,接着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是。”
简洁明快的应答了阿尔文,古德尔匆匆离开了。
“又到了这种时候了吗……”
望向朝着防线涌来的人山人海,少年喃喃着,口中呼出的热气接触到了冰冷的空气,化成薄薄的白雾,在空中飘散。
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粘在阿尔文那白色的手套上,将手套的薄布料变得有些潮湿。
敌人,越来越近了,在那反射着金属色泽的半弧形瞄准镜护弓内,可以看到那呼出热气的脸。
一张张不同的脸,那是一个个不同的人,他们怀着心中坚定的信念:可以是保家卫国,可以是解救人民,可以是为人报仇……
为了心中那个信念,他们甘愿牺牲,倒在那前进的路途上,为了抓住那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毫不吝惜,向着面前的阵地倾泻子弹,为了一支接一支的部队得以顺利推进,他们倒在血泊中,为的是开辟出前进的道路。
而紧紧扼守着阵地的帝国军队,何尝不是抱着类似的信念的呢?
在这个时代,一百个人有着一百种正义,谁能知道谁对谁错呢?那么最终的答案,只有为了自己所认同的正义而战斗罢了。
举起了步枪,上膛,阿尔文将面前近在咫尺的敌人套在了机械瞄准具中,接着扣下了扳机。
沉闷的枪响,伴随着后坐力导致的重压,接着是敌人的惨叫。
打偏了。
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朝着那已经倒地,正在挣扎的对手补上了一枪。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被夺走。
没有任何的喜悦、激动,也没有懊悔,敌人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将枪口移开,重新套住了另一个对手,扣动扳机。
枪响,后座,对方倒地。
如同在脑内所想的一般,这样的情景在阿尔文的面前上演,接着又是下一个。
一条又一条的生命被步枪子弹所夺取,接着是嘣一声的空仓挂机,伴随着冒着白烟的发热枪管。
好麻烦啊……
当试过用一句话、一只手、甚至一个响指,轻易地夺走数十人甚至数百人的性命之后,一个简单的扣扳机动作也会变得令人烦躁不已,面前的敌人数量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而杀戮的速度却远远不及。
这就是战争,虽然残忍无情,但是被逼无奈。
敌人冲了上来,但是守军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将刺刀插上了步枪。
帝国的士兵向来不是以近战闻名,靠的是那先进的科技和精良的配合。
但是此时,这里的新兵却毫无畏惧。
或是由于恐惧,但是更多的是那背水一战的决心。
伴随着身边的打斗,鲜血在近距离溅到了阿尔文的风衣上,手中的刺刀灵巧的转动了一圈,接着刺入了面前敌军士兵的动脉。
鲜血喷涌,腥红的血粘在了少年的脸上,也染红了少年白色的手套。
嘴里感觉到了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近战,好久都没有试过了。
…………
……
敌人的近战,先是在四排的阵地上,接着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
阿尔文脚下,是鲜血凝成的血泊,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敌人暂时的后退了,却在重组之后再次发起了冲击。
四排的士兵在迅速的减少,而敌军却无穷无尽。
要死在这里了吗……
注视着自己所呼出的白色雾气。
不……还有最后的招数……
脸上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
少年握紧了拳头,准备做出最后的选择。
“喀喀喀……”
发动机浑厚的震响在身后传来,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和履带的吱吱声。
接着是皮靴落地的声音。
“看来还有让你绝望的时候啊?”
虽然听上去是冷冷的,但是话里却带着难以发觉的笑意。
有些惊讶地转过身,面前叉着腰的少女甩了甩那红色的长发,冷冽的笑了笑。
“大小姐……这么庆幸见到你……还是第一次呢。”
同样是笑了笑作为回应。
“师属突击炮部队,前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