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坑之内,多方势力聚集,这里面自然包括了被塔塔逼退的格渡玛。带着银色假面的他浑身抽搐的喘着粗气,格子的布衫被汗水打湿,灿白的盐渍露在交缝处。回握自己的手掌之硬,是靠使用长鞭锻炼出來的。对这股一如以往的有力,格渡玛感到一陣安心。
“该说好久不见吗?你這模樣真慘,格兰维尔家的忠臣。”
他的皮肤像是有白人的血统,即便是在这个失去光线的地方依旧是苍白的吓人。卡缪·阿尔维斯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从说话的语气看他和格渡玛的年龄差距不大,但整个人的体格都像是缩在了一起,他推着轮椅移动,无力的双手却不见轮椅有丝毫晃动。
“刚才是你救得我?”
“也不算救吧,至少对付瓦尔哈拉的话我和你还算是一个阵营的。不过你也算是自作自受不是吗?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势,却要在那种情势下放水。常识上应该算是自找死路吧。”
“你同样是‘契约之子’,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放水的余地了。比起你们旧教的人袭击了‘灰十字’的走狗,大摇大摆的待在利物浦,可能是完全看不起‘蔷薇’和‘协会’?”
“你的嘴巴还真敢说啊,不知道昨天是谁被区区德国的小兔崽子逼得差些要被俘虏了。”
讲到这里,收敛起脸上笑容的卡缪拉动墨镜上的开关。那是类似切换镜片的装置,真实被切换的是魔芯的品种。如果是平时的话卡缪使用的是类似热导一类的现实,这样可以让他不论在白天还是黑夜里都‘看到’四周的人群。现在切换出来的,是特殊魔力波辐射的镜片。这个是只要有魔力的物体就会在它的周围散发出红色的光亮,是教会的新式产品之一。
配合卡缪的动作,格渡玛也把盘坐的脚跟垫立起来,因为之前解放了压缩在身体里的魔力加速离开现场,格渡玛就算身为‘契约之子’体内的魔力大约也只有三成不到,正是处于虚弱的时期。面对能让卡缪这个‘病体人’戒备起来的人物,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不用那么紧张,是那群德国的傀儡,他们的眼睛都盯紧了这地底的东西,那个的价值可比你大得多。”
卡缪随意的把轮椅转了个方向,格渡玛仔细的把身体贴住墙面,他对卡缪的话并未全信,就算是曾经救过自己。从地面下传出的震动在往下延伸,听起来这群人也没有敢在这个位置使用那种‘飞行’的魔法,都老老实实的收敛着魔力。
“跟我来吧,就算是你,不也想要知道这学院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嘛。喔~格兰维尔?真是可怕的忠心,可你要清楚,世上没真正的忠心,忠、是一个诈欺的游戏,尽忠者得到了尊严、虚名与赞叹,被尽忠的人得到了统御与利益,如此而已。”
“要走,就不要多舌。”
冷冷的哼了一句,格渡玛沿着人工开采的路径抢先阿尔维斯一步跟上了德国佬的部队,而可怜的执事还不清楚,正有越来越多的小尾巴粘上了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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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中央讲堂的三层处
与众多的实力不同,在属于自己的执事走开后,一头顺长秀发的‘塞德里克’使劲的皱着眉头,与平时所见的从容神态相差甚远。夏洛特·比劳在今天的事情完成后就没有再来和自己见过面,虽说已经派‘归属模糊’的辛前去带回,可不论是‘剑帝’还是那位格渡玛的插手都是始料未及的事件。
之后因为罗森堡的提议,她将顺利的再度将辛派离自己的身边,终于在这半天里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到自己。自从去了一趟拉斐尔宿舍之后,她的头就开始不停时间段的疼痛。她可以确定自己最近没有被任何的诅咒术式攻击过的痕迹,但那一抹玫瑰红色的虚影就像是趋之若鹜的影子不断在自己的眼眶中闪现。
狠狠的一拳,她将伴随着光粒子的拳头敲打在桌面上,心口的郁结揪着疼痛起来,连同脑袋里断断续续的画面。
“谁?你到底是谁?”
像是回到了什么熟悉的地方,大片的花园景象,可视角却转入的底下的空间。地底不是黑暗的世界,光线柔和的像是温暖的家园,墙壁上挂着织有阿拉伯风格花纹的草绿色布幔,脱俗的壁灯照射的地面铺满了红色绒毯,在尽头等着的则是拱门状的巨大门扉。站在门口接待的两位执事穿着与辛不同风格的执事服,以短披风配上挂线环扣的单目镜,出色的魔力內閔让人有一种踏实和厚重的感觉。
不知何时,身边一直感觉到的男人走到了视野之中,到这她才发觉自己为什么不敢看向身边的男子,是‘高兴’又‘小心’的感觉,怀念他这么带着自己出游的时光,却又担心自己惹恼了他,所以只用偶尔用余光瞥着他的袖子。那熟悉的手掌——是父亲!
看到来人,两位执事出色充当着看门人的角色,他们用俐落的动作将门以平缓的速度打开。以大厅来说过于庞大的岔道会合点在门后展现,让她不由的咽下口气,这里的天花板大约有两层楼那么高,大概是仅隔着地面几米的高度,用来减轻重量吧。整个天顶是用自己不认识的金属材料构成,光华的找不到一丝缝隙。
四周的支撑的圆柱也是同样,可在上下接口的地方焊上了漩涡状的雕饰。身边的手掌带起了力道,于是她紧跟着父亲往其中一条螺旋的通道里走去,她认识这种线条的螺纹,是在中央讲堂的教室里也有着同样的东西。
不知道拐过了多少的弯曲,终于在路过了第三个房间后,她的父亲停下了脚步。这道门不同之前的两道,它半开着露出里面的景象,壁炉烧的不是很旺,理论上也就是去除湿气的气氛。四面的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装饰,悬挂在左右两边镜面上的红色绸布营造出了无法言语的沉重感。同样,横梁和支柱上细微而又精细的雕饰,连同吊灯上的五彩水晶,所有的家具联合在一起显出某种的调和,让人以为是置身于伦敦的白金皇宫一般。
她没有说话,是记忆力没有说话,因为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手掌的样子?身边的父亲在门框上敲了两下,板着脸的他露出了一贯狐狸似的笑容。就在这时,记忆的景象忽然变的模糊起来,看清任何人的面孔,只是耳边渐渐的传来一声
“爱丽丝……好久不见。”
“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急忙用袖口擦干眼镜下的泪痕,是自己哭过了?‘塞德里克’的心情很糟糕。她用最恶毒的眼神盯紧了门口将要进来的人物。是夏儿!?
“咦?你为……你来了。”
“恩,我已经达成了协议,可以放过我母亲了吧。”
“哈,你还知道你有母亲在我们手上。找‘皇室’帮忙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会撕票吗?”
“可,这不是约定好了的吗?”
‘塞德里克’露出同记忆里父亲同样的笑容,嘻嘻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子,让夏儿觉得刚刚进门时,那被掩饰的柔弱仿佛雾里看花,眼中尽是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