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手布置,也太简单了些。”
“是。简单到连三岁的小孩子都能明白的战术,完全不像是资料上所描述的尤瑟纳尔。”
“不,不是指思维,而是指手段。”
房外袭击者的气息纵然隐藏的绝妙,但在塞恩和洛基眼中,这点伎俩不如说是……不如说,对方本身的意图就是扰乱塞恩和洛基的思考模式。
但如果用反证法来思考,这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仅仅是把塞恩和洛基停留在这里。怀表上的时针指向七点,夜会在这个时候大概是正入高潮的阶段。而他们这群‘刺客’的布置,正是在试探塞恩的伤势是否是真实的意思。这手绝妙就在于它的‘简易’,仅仅是一手,就能够得到多重的讯息。
“怎么办?”
洛基在数秒后反应过来了这个情况。顺应着对方的思路思考,这手类似‘边角靠’的布置,就是很巧妙的隐藏了自己主要战力的布置情况。如果塞恩这边强行出手,碰到对方全力围剿肯定是讨不了好;而如果按兵不动,说不准对方就已经去执行其他的任务了。
这一明一暗,打得就是个心理牌。一步错,就是要步步错。对于洛基的疑问,塞恩意外的点了点头道
“要破这局不难,而关键的地方在于他所真正在意的目标在哪?”
见洛基眼中稍有不解的神色,塞恩笑指着窗外那些杀气的地点道
“这手是什么?”
“警戒线,在夜会这个时间上,三个地点,宿舍、医学部和擂台。之间的距离不算远,所以在任何一点布置的话,主要的战力或者后援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赶到。”
“恩,是正常人的思考模式。但可以说有些盲目的猜测对方的目的。”
塞恩手中的茶杯稍稍回旋,让茶水在杯底回荡碰撞。有些神色不佳的道
“你这个猜测的前提,是对方将目标定为了参加完夜会的雷真和芙蕾。不否认,这的确是部分的战略目标之一,但更重要的是透彻全局。尤其当你的对手是布鲁斯,这种把人命当作纯粹的数字的智者。现在,让我们再来猜猜看,这个德国人,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喂,你没事吧。”
原本洛基以为塞恩仅仅是失血过多呢,毕竟当初看到的流血量吓人是第一印象,之后说话谈吐都是正常的状态,也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只是,从现在的灯光下来看,神色略显暗淡,就像是快要睡着了似的模样。
“恩。没什么大事,我和拉玛斯对拼的招数,对自身的反噬有些过重。看来下次还是少出为妙。”
“我最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上出手。如你所说,拉玛斯身上也有不轻的伤势,加上她的禁术大多数都有反噬自身的效果。那么他们的战力也仅仅是只有他自身与罗森堡几人而已,最多是加上她和白毛,甚至有所利益的话,夏洛特 V 维特尔斯巴赫。这已经是极限了。”
“你想说的是,我们这边满打满算,也尚有一战之力?”
塞恩叹了口气,摇头道
“他的时间点选是极好的,拉玛斯的伤势是不影响战斗的皮肉伤,纵然难以施展禁术,仍是强过雷真和芙蕾。而我们两个……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威胁,特别他还是结界术的大师。最后,我们的援军起码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这里。”
洛基是以为然的点头赞同
“可这一手也有破绽。因为,战局铺开太大,为了四处布线,他们的战力即使是在我们全部受伤的情况下任然是吃紧的,如果有两处,甚至是一处重要的地点被意外的反打回去。这个局,自然就破了。”
“所以呢,这个破局的开头——”
不看不知道,两个少年奸笑的幅度,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雷真君,只能期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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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被塞恩毁坏的那片树林之内,一对金发的青年和少女行走在荒芜的土地之上。
“布鲁斯,你这一手,果然阴险呐。”
“阴险?我没有你这么把胜利拱手让人的自觉。”
“喔?”
尤莉调子提高,不是说她不相信布鲁斯的判断,而是对他所说的,‘将胜利拱手让人的自觉’有所不解。布鲁斯指着地面上的痕迹道
“如同爱丽丝卢瑟福所言,战术的布置终究要靠战力在实现。如果是战力上临时出了细小的失误,那么再能估算的谋略者也毫无办法。”
“你是说我和棂尔锝对攻的事情?不是我推脱责任,‘泯之术’是首次见到,威力不说,就力量和范围都不小于我的禁术。在你的结界承受魔力的极限下,我的力量亦受到限制。所以,以我的观点,谨慎对敌才是上策。”
“恩,合理的战局观,但不是合理的推测。”
布鲁斯捻起一撮泥土,嘴角轻轻扬起,对拉玛斯问道
“棂尔锝家族以机巧魔神闻名,历代‘操演者’总有三四人之多,大多的品种。像是之前英国皇家海军中露脸的‘翡翠’,与旧教对抗时出现的‘赤铜’,这些都有着明确的记录。但你还记得我回到欧洲开始,直到柏林夜战,你第一次碰到棂尔锝为止。在这当中的时间内,名为塞恩棂尔锝的人物资料里,为什么没有叫出机巧魔神的记录呢?”
没等拉玛斯回答,布鲁斯露出愉悦的表情,就像是见着了稀世的珍宝,直接解释道
“因为他在害怕啊!”
“害怕?”
“我的时空结界,只要布置成立,内部的时空能量会被压缩到极致,所以如果是靠着当初柏林一战的方式。‘不完全时空操作’的话,他完全没有和你对抗的力量,何论于同时对付维特尔斯巴赫。看着这个……”
泥土,不,说是泥土不如说是黑色的颗粒。其表面闪烁着灰白的光华,简直……就像是不详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