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莉丝如同人间蒸发,再没有出现过。图杰的话和莉丝的突然消失好像都在印证着一个令石头绝望的事实——莉丝,死了。
石头问别的孩子,他们要不是说不知道,就是不理睬石头,有的甚至嘲笑石头:“是不是想妈妈了?”
石头问别的“妈妈”,但“妈妈”们都闭口不谈。
石头鼓起勇气去问院长,院长看起来非常烦躁,当石头问起莉丝时,院长猛拍桌子,叫石头滚蛋,别烦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头也越发焦虑不安。石头总是发呆,眼神时而呆滞,时而伤感……
————————————————————
吉尔珍天生一副三角眼,同时还长着一张马脸,十分难看。她嫁了镇上的一个“风流浪子”。
男人成天扎在妓院的女人堆儿里,会娶吉尔珍完全是因为没人愿意嫁给他,当然,吉尔珍也不愿意嫁给男人,但除了男人没人要她,她太丑了。
后来男人也嫌她丑,把吉尔珍休了,她离开小镇,来到孤儿院当“妈妈”。
但在这里,她依然没有被善意对待,别的“妈妈”总是暗地里讨论她的相貌,甚至八卦她可悲的经历,她的痛苦成为了别人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吉尔珍正收拾莉丝的房间,因为新的“妈妈”已经到来,马上会代替莉丝。
好像是神的意志一般,花盆突然从桌子上掉落,将地面砸出一个洞。她俯身收拾碎裂的花盆,竟是发现洞里有封信。
看完信封,吉尔珍表情有些伤感,但伤感的表情只持续一瞬,便被贪婪代替,她在洞里寻找,找到一个鼓鼓的袋子,足有脑袋那么大。
她感受着其中钱币的金属触感,丑陋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
夜黑风高,吉尔珍轻撵步子走在孤儿院的楼道里,她的脚步声细不可闻,但鞋子落在地板上的声响,在她听来分外的大。
她脱掉鞋子,赤脚走出孤儿院,哪怕已来到孤儿院外边,她依然没有穿上鞋子。
在离孤儿院有一段距离时,她穿上鞋子,忍不住兴奋地怪叫一声,迈开步子蹦跳奔跑。
她钻入森林。
树下,吉尔珍用手刨挖,一双肉手磨得发红,指甲缝里塞满泥土掺杂丝丝血液。
她止不住的怪笑出声。
“莉丝,你那么漂亮,又那么善良,大家都喜欢你。跟你比起来我真的太丑了!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太丑了!”吉尔珍喃喃自语。
吉尔珍又咬牙切齿,满是怨毒:“所以,我嫉妒你!为什么我就这么丑!这不公平!”
吉尔珍把钱袋放到挖好的坑里,从怀里拿出信封:“撕了吧。”
“等一下。”
这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吉尔珍心头炸开。
“谁!”吉尔珍跳起来,转头向后看去,钱袋被她藏在身后。
“是你?”来人是孤儿院的一位“妈妈”。
来人道:“那是莉丝的,我都看到了,所有的都看到了。”
吉尔珍心脏砰砰直跳,道:“你应该没告诉别人吧?”
来人微微一笑:“放心,没有。”
吉尔珍松了口气:“你也是想要莉丝的钱吧?”
来人点点头。
“好吧,五五对半分,行吧?”
“行。”
“切!”吉尔珍从钱袋里拿出两串盟钱,扔给来人。
“谢谢”来人接住猛钱说:“莉丝的那封信我想看看。”
吉尔珍把剩下的盟钱小心揣在怀里,摸着怀里的盟钱,感受盟钱那令人满足的坚硬触感,脸上浮现笑容:“信上没什么,而且还有点莫名其妙的。”
来人缓步上前:“我想看看。”
吉尔珍把信递给来人,来人接过信,在这漆黑的夜里,她阅读信件。
“你看得见吗?”吉尔珍感到奇怪。
“这幅眼镜可以让我看清信件。”
“还有这种好东西?”
“送你了,你要吗?”
“要!不要白不要。”
眼镜丢出,吉尔珍伸手接住,同时,一道寒芒划过她的脖子。
吉尔珍满脸痛苦,沾满泥土的手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涌出,她一头栽倒在地,抽搐几下,再不动了。
来人正是当晚在鸡棚出现过的妇女,组织的“眼”。
“你给自己挖的坟不够大啊!”她开着恶意的玩笑。
以下为信封内容。
我爱着的石头: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永远离去,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你要坚强,不可在我离去的阴影中停留太久,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石头吗?就是希望你可以像石头一样顽强!
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以至于不知从何说起。
不要怪我说的难听,你性格孤僻且懦弱,这让你在孩子们中显得另类。你的年龄是最大的,一批又一批的孩子被送走,其中也有你为数不多朋友。渐渐地,你从孩子们的小圈子里独立了出来,成为了异类。我希望你可以不再孤僻,学会坚强,不要再当那个异类了,异类不管到哪里都会被当成异类,那样就太孤单了。
孩子,我必须告诉你,尽管这会给你带来危险。孤儿院会将成绩倒数的孩子送到危险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偷偷离开孤儿院。尽管离开了孤儿院的庇护,像你这样几乎没有“神赐”之力的孩子会难以存活,甚至还不如被孤儿院送到那个地方,起码更容易活着。但是,我并不希望你那样活着,那样活着一定很痛苦。
石头,如果你打算离开孤儿院,这些钱可以帮到你。
最后,希望在这个残酷世界的恶意中,你能心存善意,愿撒托斯保佑你,愿你的生命如同你的名字。
我可怜的孩子,你要坚强,我爱你,与你同在!
——爱你的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