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话嘛?”
残影看着殷月,脸上似乎带着几分不情愿。
殷月看着残影,眼里水汪汪的。
“为什么,我下界之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
“大概是缘分吧?”残影平淡地回答着女孩的问题。
“缘分吗?”她的声音像银铃一般的清脆、好听。像是在质问残影。残影并不知道对她而言,缘分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注定。
“那,我就把我们的缘分解开吧!”她淡淡一笑。好像周围的景色失去了片刻的颜色。
残影被传送到擂台下后就垂着头回忆着。他和月的相遇。但她此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剩下的只有冷漠。
“残影?残影?”海德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我打算摆一个庆功宴!就当做是你测验成功的奖励!”海德甜甜地笑着。
“……”残影还没有发出声音,便被海德拉着瞬移出现在了冰晶宫的下面。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海德今天有特地的打扮过。淡绿色长裙随着清冽的寒风飘逸着,浅粉色的袖下一双光滑的玉手轻轻地拉着他。华贵的头簪搭配着紫色的长发,在冰晶殿下周围的冰雪环境中显得格外的美好……海德回首片刻,紫金色的眼瞳注视着残影:“到宫里就不冷了。”
冰晶殿竖立在空中,海德拉住残影的手,飞向高处。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也不知何时,海德的脸再度被面纱遮住,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冰蓝华贵的长裙。寒冷仿佛要洞穿残影的身躯。她推开了冰晶宫的宫门。
二人就这样,踱步而行,进入了内殿。
海德见残影似乎还陷在刚刚的事情中,便问出了一个富有哲学的问题,企图把残影的思绪拉出来:
“在你的眼里,世界是什么颜色的。”
“嗯……颜色?”他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海德拉着残影的手,感受他手的温度。拉着他,走进冰晶殿。
“对,颜色。在我的眼里啊,这个世界,颜色一直都很丰富多彩。”海德边是说着,边是看着自己宫殿的装饰。
残影没有回答她。
“恭迎殿主回宫!”侍女们站成两排,中间便是一桌子的宴席。
这桌子上有不少好东西……每一个物件都很精致。残影打量着桌上的布置。许多外界天价的法宝灵器,在此处皆是承装着水果蔬菜的器皿。或许是因为这些器皿的高级,这些水果——准确点说是灵果,才显得更加新鲜。
海德则将残影摔到座椅上……残影知道这样招待客人是海德家族里的规矩。因此没有说什么,反正疼痛感只有一时。随后便陷入了对海德的回忆。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照顾你了……那一定,是神明把我带到了别处。并且让我过上了快乐的生活!”
“啊?神明是……?”年幼的残影心中满是疑惑。他看着年长一点点的紫发少女,对她如此问道。
“神明啊……是禁止我们家族殿堂的殿主出现情感的。”
“父亲说,过自己的生活,开心就可以了。如果没有情感,那不就不会开心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姐姐我呀~一定要以自己的意愿做事!”
“还和以前一样疼。”残影看着桌面上的灵果和器皿们,喃喃自语道。
海德抱歉的笑笑。“吃吧吃吧!吃完之后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残影点点头。
御寒果可以抵抗寒气提升火元素的力量和霸气……天芒仙草可以提高修行增进实力……雨甘水可以疗伤治病……九火红莲可以迅速补回体力,对火属性的更有多种功效……避神草可以不让自己被精神力冲击……
……
紫金雷叉居然用来做叉菜的叉子……织炎冰刀居然用来做切割菜品的刀……
……
九玄龙玉这个宝物居然被当作装饰品……残影无奈,看了看桌子上的纳戒和纸条。纸条上写:吃不了可以用纳戒装回去吃~……纳戒不准随随便便给人……!
不愧是有钱人……残影叹了一口气,将这些东西统统装进空间里,唯独带着九玄龙玉。
残影在椅子上坐了很久,都没有等候到海德。
海德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来?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残影朝着海德的卧室走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夹杂着冰冷的气息不断从海德卧室的方向传出。
“不要过去!殿主正在……!”侍女还未说完话,就被残影推到了一边。
残影站在冰色纱布前面,凝视着里面。
海德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紫发都被汗水浸湿。半空中,紫色的身影和冰蓝色的身影正在不断战斗着。
残影着急了起来。
他的头上也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惊扰海德……
他看着海德嘴角微微渗出的鲜血,有些心疼……
海德……!千万不要出事啊……!
残影担心着。
在寒冷的高殿中,残影于此坚持着自己的意识,和疲倦感不断地做着斗争,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冰冷冲蚀着他的灵魂。
冰晶殿内外下起了大雪,比原先更加刺骨的寒冷捅着他的脊骨。
他一直注视着纱布后面的紫色身影。
她已经没有了动静。
残影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默默地,默默地看着……
第二天,她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残影依然在不停和疲倦感斗争着。他坚信着海德没有出事。
第三天,她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冰蓝色的身影和紫色的身影随风雪消散。残影依然不停地和疲倦感斗争着,他没有挪动一步。依然坚信着海德,一定没有出事。
第四天,侍女琳儿送来饭食,带着悲伤,用尽浑身力气大叫着:
“殿主去世了!”
残影生气地将侍女琳儿击倒在地。
她没有出事。
他掀起了冰蓝色的纱布,走到海德的身边。
风雪已经停止。他抚摸着海德冰凉的身体。
他看着她,守候着她的宁静。他不想让她被打扰。他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海德的反应。
等待着那个经常挑逗自己的海德的反应。
为什么还是没有醒来。。?
残影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海德的身体上。
可能是因为这里太冷了?
他可以等。
等她再在后面拍他的肩膀,等她再请他吃饭,把他摔到座椅上。
他们接触的时间很短,他不想就这样错过她醒来。
他不想就这样离开,长时间没有联系。
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了,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
神明是在向他开玩笑吗?
他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天。
海德在温暖的阳光下,和他一起玩耍,对他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照顾你了……那一定,是神明把我带到了别处。和我一起过上了快乐的生活!”
“啊?神明是……?”年幼的残影心中满是疑惑。他看着年长一点点的紫发少女,对她如此问道。
“神明啊……是禁止我们家族殿堂的殿主出现情感的。”
“父亲说,过自己的生活,开心就可以了。如果没有情感,那不就不会开心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姐姐我一定要以自己的意愿做事!”
他看见了她指尖留下的纸条。
“我永远,爱着残影。”
此刻于他之心,打起了晴天霹雳。
他终于意识到了。
她死了。死于某个诅咒。冰晶殿殿主不能拥有情感。
他不断地翻找着海德的房间,似乎在翻找着什么能够将海德复活的秘籍一样。
侍女琳儿抱着海德的尸体在一旁大哭着。叫嚷着。
“一切都是你的错!殿主如果不是爱上了你!一切就不会这样!她就不会死!她就不会被冰帝杀死!”
残影不管侍女琳儿的声音,他回想起海德的那句话。
“吃饭吃菜吧!吃完之后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他在寻找,他一定要好好地留住那个惊喜。
饥饿感和疲劳感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但他没有停下任何的动作。
房间已经被他翻的特别乱了。
终于,他在床下找到了一本日记。
那里只记录着他和海德一起的经历。
“他是我心里的光,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永远守护他的!”
他单手紧紧抱住了那本日记,放在心口的位置,另一只手捂住了双眼,让泪水不会模糊日记本上的字迹……
“你也是我的光……”
这一切,他感到了疲惫,绝望,心脏和肺部好像都要被撕裂开来。
此刻纵然身体上再怎样疼痛,都无所谓了。
终于,崩溃降临。
双眼已然变成了恐怖的鲜红色,黑气逐渐布满了天空,一道血红色的雷劈到残影身上,他拿着那本日记,瞬移消失。
弥渡看着影像中的残影,拳头于心口处握紧。
他出现在依然在举办的测验大会之上。
他要干什么?他是谁?下面的人们问着。现在的残影只是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喂!残影!你小子在干嘛!”萧峰在一家餐馆楼上,对着残影大喊。
萧峰见残影没有回应,便从窗口处飞出,拍住残影的肩膀。
“小子?!”
残影转头,天空中的黑气越来越浓郁,将他整个人包围住。
黑暗中,九玄龙玉轻轻散发出金色的光辉,悄悄地摄入黑气……“啊……师傅。”他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眼瞳里仿佛要溢出诸多奇怪的情感一样。
不就一个女人吗?火魔心想。
萧峰眉头一紧,手中巨大的火焰巨刃朝着残影劈去。
这时,那个清脆的声音似乎又叫住了他……“残影!不要做错事了!”
他四处打量,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一直盯着擂台看。从未看过这个方向。
她有着一头紫色长发,她有着和海德极其相似的容颜。他希望那个人就是她。
残影随便地接住萧峰的一刀。
“臭小子!给我冷静一点!”
九玄龙玉绽放出光芒。迫使失控的残影做了一场梦。
梦见她和他的婚礼。婚宴上的她,对他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他的泪水流下,清醒了过来。黑气缓缓散去。他抱住了萧峰。
“师傅……!”
眼中的雾霾终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