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莫娜娜脑子里面有些空白,有些脑壳痛。
“嗯?”蕾莫娜娜看了看周围。
蕾莫娜娜此时此刻身在一个红色的教堂里面,整个教堂弥漫着一种神圣而奇异的气氛,地板上铺满了红色的地毯,看起来宛如洒在地上的鲜血凝固而却不变色一般恐怖,而周围的墙壁上则是镌刻着各种各样的奇异符号和壁画,看起来颇有神圣感和奇异的仪式感,只不过这些奇异的壁画看起来不是在赞颂某个神明,而是在歌颂某种行为。
因为墙壁被蕾莫娜娜所砸碎了,所以阳光从破碎的墙壁外面照射进来,正正好好落在了教堂最前方最高处的一个讲台上面,讲台上面平静地平放着一本封面鲜红的书籍,阳光照在书籍的封面之上,书籍封面上镶嵌的血红色水晶反射出了血红色的光辉,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令人胆寒的恐怖感觉,而是一种完全和颜色不符合的温柔和温暖。
讲台上一尘不染,和外面铁锈色的破碎大道完全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让人感到一种赞颂感。
讲台下是一个个木制的椅子,有一些椅子上面沾染了灰尘,也有一小部分的椅子被蕾莫娜娜的无心之举所破坏,但是整体看来还是有一种十分庄重的感觉,所有的椅子都面向着最前方的讲台,似乎还可以看到当初无数信徒坐在椅子上听着神父那滔滔不绝的赞颂神明的演讲一般。
在所有的一切之中,最显眼的并不是讲台,也不是那些座椅,而是屹立在讲台之后的一座雕像,那是一个血红色的男人,他身穿一身血红色的长袍,站在由锋利的尖刺中间,这个男人睁开双眼似乎在迎接着未来,然而他却是盲目的,因为他大大睁开的眼眶里面却没有眼球,两行献血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从他的眼眶里面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身穿一身红色的正装,左手间拿着一把带着弯曲纹路的匕首,将这个匕首当做小提琴的弓来用,将这把匕首放在了放置安置在右臂上的小提琴之上,头颅高高仰起,而手臂却安置在小提琴之上,而在这个男人的脚边,则是各色的其他乐器。比如钢琴,比如大提琴,比如圆号,还有一些各种奇特的乐器,有些却是任何人都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不可名状的诡异乐器,让人感到胆寒。而在这些乐器之下则是一地的血红色,似乎是这个男人血色的眼泪一般。
蕾莫娜娜看着男人的雕像,这雕像并没有它的外表一般让蕾莫娜娜感到胆寒,也许这对别人来说真的有些可怕,但是对于蕾莫娜娜而言,这雕像甚至有些让她感觉亲切和温暖。
蕾莫娜娜缓缓从废墟砖块瓦砾里面爬了出来,艰难地稳住身形走到了雕像的面前,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在那血红色尖刺之下,男人脚下的乐器,并不是她想要去触摸这些乐器,她更想触碰的是血红色的尖刺,那是最接近神明的地方,而也不会直接触碰到神明从而亵渎,但是可惜的是蕾莫娜娜的身高已经不是莫兰的身高了,触碰到乐器也很勉强了。
“………”蕾莫娜娜沉吟了一会儿,这一段时间之内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脑子里面只是一片空白地呆滞了几秒钟,随后她松开了手。
这个雕像就是这座教堂所信奉的神明,这是传说中名为【海科特·仇恨·莫卡洛斯·多特罗蒙德】的复仇之神。
蕾莫娜娜看着面前的雕像,心里则是有些复杂。
在这个世界之中大部分信仰都是没有冲突的,因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神明都是客观存在的,而现在可以看到的大部分神话生物都是神明的眷属,眷族。而这些复仇之神的最有象征性的眷族大概就是怨灵这种生物了吧。
也是因此,一个人可以同时信仰不止一位的神明,就比如以前的莫兰。
脑海里面,印刻在灵魂深处的某些不好的回忆又开始涌现出来。蕾莫娜娜看向了复仇之神海科特的雕像,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敬,在她第一次生命陨落之时,是这位伟大的神祇给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给予了她……复仇的能力……
蕾莫娜娜走到了讲台旁边,轻轻抚摸了书籍的封面, 触摸到了坚硬但是却散发着温暖光辉的血色宝石之上,心里不由得有些复杂。
蕾莫娜娜再没有犹豫,缓缓拿起了书籍,缓缓打开,翻到了书籍的第274页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是心却因此打开。蕾莫娜娜拔出了之前从斯卡德那边顺来的匕首,将匕首悬在自己托着书籍的右臂上。
蕾莫娜娜缓缓张开了嘴,用自己最崇敬和最忠诚而信仰的语气用奇异的,生涩难懂的奇异语言开始祷告。
没错,是莫德奇拉的语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蕾莫娜娜曾经发现,莫德奇拉的语言进行的祷告总是最接近神明的一种,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是好用就好了。
蕾莫娜娜的意识渐渐远离自己,等到她恢复意志的时候,她嘴中的祷告里面消散,她缓缓看向了自己托着书籍的右臂。
果不其然,刚才悬在手臂上的匕首已经插入了手臂之中,鲜血从手臂中汩汩流出,从白皙的手臂上流到了地面上,在地上形成了一条血红色的鲜血河流。
痛觉神经姗姗来迟,蕾莫娜娜猛地将匕首从手臂中拔了出来,随后捂着手臂跌倒在地上,咬紧牙关承受着痛苦。
这该死的身体,就不应该发育泪腺啊啊啊啊!!!
眼泪从蕾莫娜娜的眼眶里面缓缓流出,但是蕾莫娜娜却用左臂扶着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全然不顾右臂的伤口,将匕首放到自己的面前观看。
只见那把普普通通的匕首的刀刃弯曲,匕首的刀体变得完全,化作了类似于马来剑的构造,刀刃变得歪歪扭扭,上面还出现了一些血红色的符文。
蕾莫娜娜咬起牙关,看向了自己的右臂。
一股比刺痛感更加猛烈的痛觉席卷而来,那不是刺痛的痛觉,而是什么东西在伤口上蠕动的感觉,不,那就是伤口本身在蠕动的感觉。
只见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已经落到了地面上的鲜血违反了地心引力的定律,向着伤口缓缓回流(牛顿哭死在厕所)。
蕾莫娜娜尖叫出声,这种伤痛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承受的,也许从前的莫兰可以不出声,但是现在的蕾莫娜娜只不过是一位娇弱小女孩罢了,能够承受住手臂被刺穿的伤痛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诡异的伤口复原感,实在是没办法忍受了。
“额啊啊啊!”蕾莫娜娜惨叫着躺在了地上,伤口复原的感觉让她没有办法承受,那种感觉比起在伤口上泼盐水+酒精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不如再刺一个伤口来的痛快。
但是好在痛苦没有持续很久,伤口很快复原了。
倒在地上的蕾莫娜娜再一次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苍白的小脸上面满是汗水,但是她还是对着复仇之神的雕像充满崇敬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