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一人仍未眠,正等待著另一人的歸來。
將手中信封攤開,短短的字句譜告一個訊息:安心。
將信放置一旁,十指輕撫髮辮,一點一滴剝開,長髮委在床鋪上。
螓首枕在柔軟的棉被上,心中的念頭將意識帶往過去。
生為異常,起初的歡樂是未知的安和,當風雨交加之際,狂雷將美好撕裂的剎那,原來一切並非如此的溫馨。
手中的腥血,眼中的人帶著歎然及不捨,用盡餘下的氣力輕撫臉龐,最終,撒手而去。
嗚聲如地憾,泣聲似天哀,縱有能為,在絕對的界線下也無能為力。
但即使有能,已棄世的人也不會允諾如此行為。
天之循環,本是自然,豈是感情一事能停滯?
但此時的餘留者豈能自已,之後的殘忍及逃避已是命中注定。
溫度已經消散,軀骸溶於波紋,不是餘留者的意念,是冷冰冰的本能在作祟。
連骨帶肉,牽魂扯魄,將概念破碎,抹去其道理,無法挽回的步伐,用血骨鑄造腥狠的惡果,由栽種者親自嚥下。
“這麼多年,這份罪業,哪怕身消道殞,不敢放下。”
婦人長嘆,倚床起身,準備接下來的餐點。
推開門扉,白衣少女一手持鍋,渾身的聖力支持焰火的灼燃,一手輕撫頂部,一氣罩住鍋體,將鍋內的內容全數封鎖。
另一側,黑髮少女雖面上有怨,手中的碗盤一一排放,沒有一分不妥。
隨即,指掌翻揚,毫微塵埃轉指而滅,現象擴散至百米外,即是一處潔淨之地。
兩少女放下手邊工作,轉身面對婦人,微微點頭。
這時,一股波動由婦人腹中傳來,雖然對兩女子不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但那份惡意是確實存在。
“小七,不可無理。”
波動消去,婦人向兩女子道歉,兩女子面上些許尷尬。
婦人的心上人,正是兩女子所追求的人,婦人的子嗣對兩人帶有敵意是不可避免的。
但婦人對此沒有介意,讓兩人松心之餘,一股不可抹去的內疚長存於心。
婦人與其心上人並非夫妻,兩人的層次早已不是世界能規束,能聯繫兩人的,不單單是感情,更是一個約定,凌駕於一切的約定。
那是一個承諾,連永恒都顯得脆弱的允諾,讓兩人的命運一同平行,沒有交集,卻能同行。
作為旁觀者的兩人,是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兩人的境界是如此的恐怖,也能了解這種情況。
初見婦人時,那足以融世的力量,是兩人不可輕易觸踫的。
婦人本身是溫和的,但不是任何生命都能承受這份溫和。
三人坐在位子上,一張椅子仍空閒,其主人蹤跡無法追尋,婦人將感應涵蓋至數千億個宇宙,仍找尋不了其存在的殘餘。
“我回來了。”
大門一開啟,又迅速合閉。
婦人抿著眼睛,柔和的回應。
“還沒涼,趕快吃吧。”
主人的位子上,黑髮垂落,雄厚的氣息將缺縫填補,時間再度流動,正是溫和的時光。
……
……
在閒餘時間寫下,這只有粗略大綱的故事,終要有一個尾。
這段日子有你們相隨,是令人難忘的時光。
那麼,就到最後了。
玄玄文文在此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