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骑士进入人们的视线,人们重新看到了威风凛凛的座席骑士们和他们手上那记忆中靛蓝伯爵的军旗。
靛蓝伯爵领低迷许久的人心又重新振作起来。
靛蓝伯爵领的主人已经得胜凯旋。
人们欢呼着这个消息并朝着城镇大门聚集赶来。
靛蓝伯爵的先头部队进入了城镇,从城镇大门外围开始列在街道两旁,控制聚集的人群维持秩序,接应接下来的大部队。
靛蓝伯爵今天就要回到自己的城堡和领民的面前。
一部分先头部队进入城堡准备接下来安置大部队的事宜。
两名座席骑士进入了城堡的主堡,在一楼大厅迎接他们的是新管家。
“欢迎得胜归来,两位座席骑士大人,我们随时可以准备为伯爵阁下和诸位接风洗尘。”
一股干练的管家风格。
“你是谁?”高个子的座席骑士问新管家的身份。
“我是受雇佣来处理城堡琐事和生活起居的执事。”新管家说。
“就是接替老爷子工作的。”另一个小个子座席骑士对高个子座席骑士说。
老爷子指的是老管家。
“哦”高个子座席骑士点了点头。
“现在管理伯爵领的人呢?”小个子座席骑士问新管家。
“正在处理要事。”新管家回答。
“伯爵已经归来,什么要事?”小个子座席骑士问。
“......,夫人的事情。”新管家仅仅迟疑一秒钟就如实道来。
“夫人怎么了?”高个子座席骑士关切地问。
“请随我来。”新管家没有说是什么事,立刻转身朝楼上而去。
两名座席骑士紧随其后。
伯爵夫人的房间外,堆积了大量的白布和热水壶,白布和水壶都是备用的,一些废弃的带血的脏布和水盆正在被女仆们清理带走。
“究竟......”看到这一切高个子刚想问走在前面的新管家。
一声清晰的婴儿啼哭从伯爵夫人房间里传了出来。
两名座席骑士停在原地。
高个子座席骑士瞪大了双眼,小个子座席骑士握紧了拳头。
新管家一言不发,无视了两名座席骑士的表现,避免与两名座席骑士对话,走到门口,对里面说:
“爵士,一切顺利吗?”
“啊,一切顺利,嘘,两个都睡着了。”从里面传出了胖爵士的声音。
“夫人怎么样了?”
“非常好,宝宝哭她都睡得很香,夫人从头到尾没闹腾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在生孩子。”
“护士小姐呢?”
“我让她回房间了,有什么事吗?”
“伯爵得胜回来了,今天就会回来,已经有两名先回来的骑士大人到城堡里来了,正在找您。”
“真的吗!”
穿着一身白衣的胖爵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新管家立在一旁给胖爵士让开了路。
转过头来看见两名座席骑士的胖爵士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啊我的手足兄弟们!”胖爵士忍不住自己的兴奋脱口而出。
“......”两名座席骑士一言不发,乜呆呆地注视着胖爵士的怀里。
那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已经被哄睡着了。
金发,很明显遗传自他的母亲。
“我的手足兄弟,庆祝吧,庆祝你们得胜归来,也要伯爵领的继承人今天也顺利诞生了,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胖爵士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问题的严重性。
......
胖爵士被要求带着孩子到大厅来。
几人来到了大厅,一路上胖爵士一直说有很多事有很多话要跟手足兄弟们诉说。
“......”小个子座席骑士朝抱着婴儿的胖爵士伸出手。
“啊......”胖爵士看着小个子座席骑士。
小个子座席骑士示意让胖爵士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他。
小个子座席骑士接过了婴儿,转过身又交到健壮的高个子座席骑士手中。
高个子座席骑士应该照顾过小孩子,明明是高大威猛的肌肉壮汉却呈现出一副铁汉柔情居家男人的细腻。
小个子座席骑士再度转向胖爵士,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有很多事要跟你们......”胖爵士满脸期待。
一个上勾拳。
胖爵士被打倒在地。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对方又过来跨立在胖爵士身上,低着身子不断地用拳头猛击胖爵士的面部。
“好痛,别打了,为什么,好痛,别打了!”
殴打持续了一会儿。
胖爵士不断求饶。
高个子座席骑士和两人拉开了距离让婴儿不会因为这场殴打而被惊醒弄哭。
座席骑士全身戎装,手上也有精铁打造的手甲,打人非常痛。
拳头雨点般打在胖爵士脸上。
小个子座席骑士意外地比高个子座席骑士暴力。
“停手。”一个女声制止了殴打。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胖爵士爬起来。
看见了首席骑士,身边跟随着数十名座席骑士。
胖爵士头一次近距离看见首席骑士穿上盔甲的样子,因为惧怕首席骑士的缘故当初首席骑士出征的时候胖爵士都不敢前去相送。
三年来,首席骑士的红发变长了,但凌厉的眼神依然让胖爵士害怕。
“为什么你活着,为什么你没离开,为什么是你在管理伯爵领?”首席骑士需要回答。
在首席骑士的记忆里,胖爵士一直都是个外人。
“我,成为了座席骑士。”胖爵士回答了。
小个子座席骑士控制不住上前想要再度揍人,胖爵士条件反射做出用手护住自己的动作。
首席骑士一言不发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小个子座席骑士。
“谁让你成为座席骑士的?”首席骑士继续问。
“大人您的副手。”就像最初两人汇报工作一样。
“他是怎么托付你的。”首席骑士想知道胖爵士是否在说谎。
“他在过世前托付我,尽可能地找到活着的手足兄弟,把印章戒指交给对方让其掌管伯爵领,但,我没有找到活着的人,他说,如果真是那个情况,我就要承担起责任,但我还是没有找到你们。”
“他临死前说了什么?”首席骑士问。
“他说他很抱歉,他不能给我一个加入仪式,只能把沉重的职责交给我,让我原谅他,他说他如果可以,是要教我很多事的,他说他不想我一个人,他说自己对不起死去的手足兄弟们,说如果他更有能力......”胖爵士描述那天的对话。
小个子座席骑士听到这些咬紧下嘴唇握紧拳头。
高个子座席骑士听到这些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但还是哄着怀中的婴儿继续入睡。
首席骑士一言不发,只是听着胖爵士的话语,看着胖爵士的表情和脸,并思考着。
少顷。
“好吧,那么,我就接受你的确是受我的副手所托承担起这份责任的吧。”
首席骑士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去了档案室,看了重新建立起的文件档案,还有你任职后的一切施政备份......爵士,你给我们带来的问题不比敌人和这次战争带给我们的少。”首席骑士说。
胖爵士低头,一系列错误施政的确是自己造成的。
“但你尽力了,对此我深表感谢。”首席骑士对胖爵士行了个礼。
胖爵士得到了首席骑士的感谢,虽然胖爵士一直很害怕她但也知道这份感谢是真挚的。
但胖爵士发现首席骑士依然不把自己当做座席骑士的一员和手足兄弟看待,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不愿意承认。
周围的几位座席骑士或许也有的相信了胖爵士的遭遇,但也因为什么不愿意把他当做手足兄弟看待。
原因就在一旁的高个子座席骑士的怀里。
“这个孩子,你要怎么解释?”首席骑士换了另一幅表情。
那表情里在问胖爵士:为什么背叛靛蓝伯爵。
“在您走之后夫人才确定怀孕的,前方战事不明您的副手不敢轻易暴露消息,之后又找不到您和伯爵军队的行踪。我在管理伯爵领的时候也只能继续保守这个秘密。但这个孩子,他的确是伯爵的孩子和继承人。”胖爵士拼命解释。
“怀了三年?今天出生?伯爵的骨肉?”首席骑士看着胖爵士,说着这些词。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但这就是发生了,那时候大家都很奇怪,但这件事就是发生了。”
“有谁?”首席骑士想知道证人。
“您的副手,管家先生,夫人的贴身女仆小姐,当时城堡里所有的手足兄弟们.......”
以上人员全都无法作证。
“新管家可以作证,他也知道这件事,他亲眼见证伯爵夫人满怀却还是怀孕到今天。”胖爵士看向一旁的新管家
新管家迈上一个步子走上前来,想要说什么。
“他是你雇佣来的。”首席骑士连头都没转过去看也没看一眼。
新管家退回原来的位置,不发一语。
现在在城堡里任职的卫兵和仆人们也都是就近在城堡里任职的。
“还有一个敌人那里抓到的俘虏,她也知道这回事。”胖爵士想到了刺客少女。
“带过来。”首席骑士命令部下。
“她不在监牢里,她就在城堡里,她把自己扮成一个护士,在......”胖爵士提醒。
“你让敌人在城堡里自由行动还让她靠近夫人?”首席骑士的眼神难看了起来。
“我锁不住她,只能看住她,她是自己过来被我抓住的,我不知道她背后的人的意图,不敢擅自处刑她,只能带在身边,但我从未让她有对伯爵夫人下手的机会。”胖爵士慌忙解释。
首席骑士挥了挥手。
几名座席骑士去找了胖爵士口中的刺客少女。
过一会儿回来复命。
那个据说伪装成女护士的刺客少女已经不在城堡里了。
很好理解,首席骑士没有胖爵士那样好糊弄。
以及死在首席骑士手中,对方觉得不能够满足自己的内心需求。
胖爵士楞在原地。
众人再度将目光齐聚在胖爵士身上。
“那么,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首席骑士现在的语气已经是接近宣判了。
胖爵士的表情非常绝望。
就在这时,首席骑士和所有座席骑士全部齐刷刷站起身来
但不是为了给胖爵士下判决,而是统一朝一个方向行礼。
胖爵士朝众人的方向望去,是靛蓝伯爵。
他的朋友。
一如两人分开那会儿,外貌俊美成熟,棕发和有型的胡须,银色盔甲,镶有金线的蓝色家族纹章披风。
但是没有了过去那份一眼就看出的自信和从容,充满了忧郁和阴霾感。
连笑容都没有。
这份光鲜的外表是让外面的人看到而打扮过的。
战争是消磨人心的东西。
被揍的落花流水鼻青脸肿的胖爵士反而开始担心自己朋友的情况了。
胖爵士朝着靛蓝伯爵走了过去。
“请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婴儿的确是你和夫人的儿子,我是你的朋友,我没有背叛你。”
胖爵士双手抓住朋友的臂膀,渴求着对方的信任。
“我相信你。”
最后,靛蓝伯爵只是吐出了这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