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学校里,一些孩子们正在老师面前探讨他们的未来。
“在将来,我要成为一名骑士。”一个男孩子站起来说,他是学校里有名的孩子王,活力十足调皮捣蛋打架滋事。
“我也一样。”一个壮男孩站了起来,他是这个孩子王的左膀。
“我也是”一个瘦男孩站了起来,他是这个孩子王的右臂。
三个令老师头痛的问题儿童。
一些男孩也跟着他们沸沸扬扬起哄。
“理想远大啊。”老师僵笑着脸给这几个男孩鼓掌。“那么你们要怎么做到呢?”
“当然是天天锻炼,学会剑术和骑马,以后去军队效力,靠着一身本事成为伟大的骑士。”孩子王三人组异口同声,对自己未来充满无限期望。
也就是继续调皮捣蛋对吧。
老师嘴上没有明说,依然僵笑着看着几个孩子。
“那么你呢?”孩子王三人组为首的男孩看向坐在一个座位上的金发男孩。
这个金发男孩并没有参与到三人组和其他男孩们群情激烈的氛围之中,从刚刚开始就十分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上。
金发男孩长得十分俊俏,从他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就收获了女孩子们的惊叹声与欢喜声,又因为学习优异乐于助人性格阳光所以很快就成为了大家喜欢的对象,也因为能够团结大多数学生取得了老师以及校长的欢心。
但这个金发男孩却几乎不懂得怎么和他们几个孩子王团体来往,这个“主流”的孩子中的偶像对他们一视同仁的态度让孩子王有了被轻视的感觉。
“我就不跟着去了。”金发男孩笑着说。
“什么啊,你不想当骑士吗?”孩子王双手抱胸打量着他。
“不是已经有几位骑士老爷了吗?我觉得我让几位骑士老爷保护我就可以了。”金发男孩恭维了几个有远大理想的男孩。
“靠人保护的胆小鬼,那你不想当骑士想要做什么?”壮孩子说。
“这我倒是没想好,先好好学习,学会读写和数学,拿到几个资格证明书以后找一份工作吧。”金发男孩尚未决定远期目标只能决定当前的短期目标。
“哈哈,做题考试的。”瘦孩子带头哄笑。
一些平时不爱学习的男孩们也跟着起哄。
“嗯,是啊。”金发男孩也不反驳,保持着微笑的样子状态看着孩子王三人组。
“那你就做自己的普通人好了,将来我会成为骑士然后保护大家,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孩子王彰显了自己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大度。
“那就拜托骑士老爷了。”金发男孩感谢了孩子王的一视同仁。
“我会成为伟大骑士,甚至可能加入靛蓝伯爵的骑士团成为一名伟大的座席骑士也说不定。”孩子王的目光转向所有同学,开始了对自己骑士之路的畅想。
“......”金发男孩的嘴角在听到孩子王的发言后半段后,微笑的嘴角幅度稍微平复了一点。
随即在孩子王还沉浸在自己感觉良好的时候,打断了他:
“不过有武艺并不一定能成为骑士,那些听从征召从军的普通人最多成为一名民兵,活下来最高也只能做到军士,功成身退后也就去做一名关卡的守卫队长,这还是在他没有缺胳膊短腿的情况下。”
听到这样的话孩子王重新转过头看向金发男孩:“你说什么?”
金发男孩恢复了平易近人的表情,接着说:
“靠着一身武艺成为一名满身荣誉的老兵是可能的,但建功立业成为骑士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哈?”孩子王认定金发男孩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骑士身份是要有证明书的,不谈能否达到拿到这份证明书的及格标准,这些证明书一样的东西每年都要上交五个金币不等的金额,这还有不同地方的差距。”金发男孩先拿出作为一名骑士最基本的经济条件。
“五枚金币.....”坐在座位上的孩子们窃窃私语,就连壮男孩和瘦男孩也开始嘀咕。他们大多都没见过金币,家中大人就算有机会最多只接触过银币。
“不就是钱嘛,行侠仗义剿灭强盗击败蛮族就有了,直接说证明书要什么条件。”孩子王觉得有本事的骑士是不会没有钱到手的。
“骑士身份证明书最基本的条件之一,你得是一名贵族。”金发男孩平静的说。
“......”感觉被戏耍的孩子王脸上抽了抽。
孩子王家里是做面包的。
壮孩子家是皮革匠。
瘦孩子家是木匠。
与贵族身份可谓没有任何搭得上的地方。
“贵族了不起啊,老大,别听他的,我知道普通人家也有机会成为骑士,只要给某个骑士老爷家里当侍从就可以了。”瘦孩子对孩子王说。
侍从,给骑士做跟班,服侍骑士的生活,为骑士牵马,给骑士背东西,给骑士倒酒,给剑上油,给箭矢插羽毛......
“到骑士之家做侍从,普通人的确可以有机会成为骑士,前提是那个骑士没有继承人并且在他过世之后没有债务危机,以及那位骑士愿意将爵位和身份传给自己的侍从。如果骑士不点头,就必须一直做侍从,老了七八十岁给祖孙三代人做侍从的人的事也是有的,这个侍从的故事据说叫“忠诚的”什么什么.....”金发男孩比划着普通人家作为侍从的某种可能的未来。
贵族之家的孩子到骑士之家做侍从,他们是准骑士,服侍骑士之余能得到骑士的细心教导很快就能独当一面,成年之前甚至才住了一两年就能获得骑士称号回家。
普通人家的孩子到骑士之家做侍从,能不能学到什么完全看骑士老爷的心情,普通人家的孩子会很快学会怎么照顾一个比自己大的多的巨婴,学会怎么忍耐骑士老爷的恶习和污言秽语,并把这些经验用在巨婴的儿子和孙子上,在七八十年后以“忠诚的”什么什么的称号进入骑士老爷的家族墓地,与骑士老爷死去的爱马爱鹰爱犬共享一个待遇。
“没关系的老大,我们学会武艺去那些打仗的地方建功立业,不去给人当侍从我们一样可以成为骑士。”瘦孩子对孩子王说。
的确有战场上的平民一跃成为领主和骑士的事迹。
“这么说你们是要在将来去当佣兵吗?”金发男孩询问三人组是不是突然转换了未来的方向。
“谁说要当佣兵了!”壮孩子大声反驳。
“只学习武艺就可以,远离故土去异国他乡参加战争,满足这个要求的不就是只有佣兵嘛。”金发男孩看着孩子王说。
“骑士和佣兵有哪些不一样一样?”孩子王看着金发男孩,问了一句。
“佣兵只需要赢下一场战斗,而骑士要赢得一场战争,如果想要靠立下战功成为骑士,就还要学武艺以外的其他东西。”金发男孩指出了佣兵和骑士的不同。
佣兵是被金钱聚集起来的散兵游勇,军纪涣散堪比强盗,烧杀抢掠的名声不比蛮族侵略者野盗好多少,大型佣兵团对于一些村庄和城镇而言意味着灾难和风险,即使是军纪严明的佣兵团也不被允许进入城镇和村庄,只能驻扎在野地里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在被一些有实力的领主看中接纳收编成正规军之前毫无荣誉和名声前途可言。
“那还要学些什么。”孩子王继续问。
“需要学习读写,会计,统筹,指挥,外语......”金发男孩一一列举。
“学这些东西做什么?”壮孩子问。
其中有几样是学校里平时就会遇上的学校课程,是孩子们讨厌的东西。
“不学会读写,怎么传递消息和绘图?不学会会记与统筹,怎么调配物资?不学会指挥,怎么克敌制胜?不学会外语,怎么行走在国外的土地?不学会这些课程,怎么立下战功呢?那些战场上成为领主和骑士的人都是靠这些本事才声名在外的。而且这些还只是战争里用到的东西。”金发男孩告诉他们骑士之路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还有东西要学啊。”壮男孩与瘦男孩开始叫苦。
“因为不打仗的时候,骑士老爷们也是要工作的啊。”金发男孩说。
“骑士也要工作?”这超出了孩子王三人组的知识范围了。
佣兵倚靠着战争生活,骑士的生活里不仅仅是战争。
“骑士说白了也是一份工作,只是地位和身份让我们不容易了解而已,战争时期带兵打仗冲锋陷阵给贵人做保镖是我们的刻板印象,而像现在的和平时期,骑士们也必须在领主的城堡里为领主做账册书写文件收税送书信建城堡管理仓库修马车等等,为自己领主的领土事务尽心尽力,这才是真正的骑士的生活。”金发男孩推翻了常人对于骑士生活的偏见认知。
孩子王三人组和学生们一脸懵逼。
之前的骑士理想变得相当遥远,出风头吸引目光而站起来的孩子王三人此刻像是在丢人现眼。
老师出场解了围。
“嗯差不多了,我们这堂课学习的够久了,现在大家也知道了,就算是骑士也是要好好读书的,骑士也是要上班工作养活自己的,所以为了你们的未来你们也要好好学习才行啊,孩子们说对不对。”感觉到本次课程得到了意外的教育目标,老师满意的给所有学生做出了结尾。
“是的!”课堂的学生回应了老师。
“那么,大家下课。”老师拍手说。
就算是骑士也是要好好读书工作的。这些话语让孩子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下课之后,学生们开始自由活动。
孩子王听到了几个学生在讨论金发男孩。
“他怎么懂这么多啊。”
“他爸爸就是一名骑士啊,他也是贵族家的孩子啊,如果他愿意他成为骑士很容易的。”
“为什么贵族的孩子要到平民家的学校上学啊。”
......
听到这些内幕的孩子王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嘲弄,他决定在去给金发男孩一点教训给他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