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什么力量也使不出来，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回收！”
我冲着名为言荒的少女大吼大叫，在耗光了所有气力之后沮丧地坐在了地上。
“真是奇怪啊，一般人在noc值达到标准后安装骨架后应该就可以使用了，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你的身体内有安装骨架，不然无法解释其他所有骨架跟你的不适配现象；其次，你身上的骨架可不是一般的弱，连基本的配置装备都没有，显然不属于正规军。”
已经是调试的第四天了。
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融入一个新的团体，但却被告知没有资格？
脑中涌现出熟悉的感觉@％&@怎！？％&#&*％#&#&
％*&&#么％％·&&#％回&#％&*％&#事&#％***###*#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脑子像是硬生生被撕裂开来。
好痛。
我被石头狠狠地打中了脑袋，嗡嗡的余音徘徊在我的耳畔。
“真没劲。”
眼前的同伴轻蔑地盯着我。眼睛被流下的血阻碍了视野。我摸了摸伤口，虽然还是很痛，但在以感知得到的速度愈合。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发现我在接受了什么样的殴打辱骂都会无动于衷开始吧。我听说过这样的事，遥远的旧时代，有位女性做了一个测试，告诉大家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于是大家踊跃参与，不断地得寸进尺，到最后，一位男子举枪相向，终于被制止住了。
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有些相似呢？如果没有人制止，那个做实验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呢？
但是，我并没有什么所谓。
只要有朋友就行了。只要他们愿意和我一起――
那时的我，抱着这种病态的想法支撑到了小学毕业。
“ ╳╳╳╳╳╳╳╳╳╳╳╳╳ ”
我不敢说话。不，并不是不敢，只是习惯了这样，等他什么都做完了，两人再分道回家。
即使他说出什么话，我都会忍着。
我真的无所谓吗？
那时他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的感觉。世界崩塌了，唯一的存在意义被提前斩断了。
对，提前。
我是早就知道的。这样的关系迟早会破裂。
保持着这种兴奋感，让他们不无聊，整整持续了六年，因为我没有交朋友的资格与才能，他们也没有。
不论是我，还是他们，都在尽力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我负责装成毫无怨言的受虐者，他们扮成施虐者。
身体里面不知不觉地涌现出了什么。
这是什么声音？
“实验体状态异常！”“冷静下来！”“快调整拟人格偶的行为！安抚实验体！”
大量的信息涌来，塞满了我的脑袋。
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大家都是假的。
我要出去。
看着自己的身体里涌出了细小的，齿轮状的东西，我没有一点恐惧。
齿轮渗入了地面，我面前的假货的身体中，我所处的小小世界的每一处。
“咔哒”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齿轮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中间夹杂着演员们与观众们的哀嚎。
齿轮再转一圈。
建筑与受害者们悉数化为湮粉，随风而散。
我出来了。
但是，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我刚刚杀死的假货们的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难道只是因为怕被杀死吗？
在能了解一切情报的情况下，多余的疑问也是无益的。
只要快速地阅览他们的记忆，运用我的骨架。
仅仅是使用第二次，刚才接受庞大信息所造成的疼痛，就不再出现了。
但是……我看到了什么？
―――――――――――――――――――――――――――――废墟上，跪立着哭泣的幼童。
―――――――――――――――――――――――――――――
我瞄了一眼言荒，她完全不慌的样子。
直到少年身体里涌出来的东西袭向我们，言荒以我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抓住我，我瞬间被带到了离据点很远的地方。
但我还是立刻看到了，少年所产生的巨大破坏。
我们的新家在贫民区，按理来说，无论是人还是建筑都很拥挤。
但是，这样的贫民区中间居然出现了一个空洞。而且，还在不断地扩大。
“我们还真是招了一个不得了的新人啊。”我对她这么说，却发现她已然不在我旁边了。
我望了望空洞，已经停止扩散了。解决了吗？
下一瞬间，言荒提着少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啊。。。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又得重新找工作了。
―――――――――――――――――――――――――――――
在出发前我得确认一件事。
我判断错误了。
并不是没有配置装备，而是细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没有型号，不是因为是小作坊的粗制品。
而是因为这是尚未投入到战争中去的的试作型。
只要进入空洞，就会中招。
那么，只要想办法让目标自己窜出空洞中就好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手忙脚乱呢？
这种东西最害怕的情况。。
数量足以对他造成威胁吗？
试试看吧，习惯性地凝住空间，开始尝试。
几十发炮弹，不行。
散束激光，不行。
有没有什么基本可以利用的条件呢。
水？地面？空气？声音？
有了。
迅速地检测了生物体征，没错，他确实在呼吸。
也就是说，里面有空气，能够传声。
那就好办了。
过了几分钟。
作好隔音准备，我掏出了被特别调整到只会让人昏过去的频率的音弹，向对面丢去。
解除凝滞，果然，少年昏了过去。
先前威胁满满的齿轮也渐渐地收回了其主人的的体内。
先回去吧。
―――――――――――――――――――――――――――――
睁开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
“啊，你醒啦。”充满机械感的声音。想转头看看说话的到底是谁，但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努力地想让眼角的余光捕获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情报，却除了天花板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也并不需要我去了解了。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扑到了我脸上。
啊，是那个机器人。
会说话也不奇怪吧，毕竟人工智能已经能自主学习人类了，只不过大部分都是些装出人样，没有心的玩意。就像……那帮假货。
不要再想了！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和这些家伙相提并论！
“你现在四肢脖颈都被绑住了，还是老实回答一下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然后我们再考虑要不要让你回炉重造。”
“不。”
“不说吗？好吧。”
机器人伸出似手的钩爪，迅速程度让我认定了他想杀了我，然而他只是摆出了一个摊手的动作。然后跳离出了我的视线，随之是轻而慢的关门声。
倒是帮我把绳子解开啊。
―――――――――――――――――――――――――――――
还要找新工作……没时间跟他耗。
这么思索着的我，在街角发现了一间咖啡厅。
说起来有点眼熟，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推开门，差点被吓到。
“店……店长？”
“嗯，欢迎回来，我还在想着要扣你工资的事情，毕竟你旷工了那么久，要不直接解雇你算了。”
“你的店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应该是在之前那个街区吗？”
“我早就搬过来了。”
好吧……
这么敷衍的话，本来在一瞬间就想怀疑店主的……但是怀疑并没有什么好处，况且抖出什么大事后果可就不是被解雇这么简单了。
“对不起。”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因抱歉在赔笑的人。
会被嫌弃的吧。毕竟店主对像人却不是人的东西很反感。
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像言荒一样，说到：“你们如果真的是人就好了。”
“2300扣到1000吧。”
没关系。毕竟言荒的开销不大，我也并不需要维护。一年下来甚至可以攒下几个钱。
等一下……好像忘记算了。可能要多一个人吧。
“店长，可以商量一下吗。”
“嗯”
“我们这边多了一个人，可以少扣点吗。”
店长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没见过跟老板讨价还价的人吧。
“好吧。”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
“多少钱？”“450。”
“这真的可以养活一个人吗？”他的脸上露出了这样的神情，然而又默默地同意了
没关系，只要每天让他吃方便面就行了。
当然，我不会说出来的。顺便一提，言荒也天天吃方便面，还天天和我说“我怎么都不会吃胖哦”之类的话，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拉开店门，我向着暂住处走去。
――――――――――――――――――――――――――――
这家伙，居然睡着了吗。
看着被绑住的少年安详的睡相，帮他解开了绳缚。
我也去睡吧。
这么想着，却发现刚租的房子只有一房一厅。
所以只能睡客厅了……
唉，无所谓。
躺在地板上，倒头就睡。
―――――――――――――――――――――――――――――
小巷里。
有数人穿过。仔细一看，所有人都长着相同的脸，脸上浮现出空洞的神情
“必须得……增加同伴才行。”
所有人低声念着。
聚集起来的声音吵到了附近的住户。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
“吵死――”话没说完便被掐断了脖子。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行动突兀的一人。无疑是领头羊。
“可以，这样能行。”
唯独的一人露出了笑容，在肃穆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眼。
又有新的伙伴加入进来了
很快就可以解决掉那个女人了。
再把严义夺回来。
这样家庭又变完整了一点
男人笑着向前走去，走出巷子。
警报声突然响起，把男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
在我的眼前，城市筑起了防御墙。
广播宣告着逃犯的来临，群众溃散而逃。
啊，是闹市区。
穿过本应烧坏我身体的墙，然后，做我该做的事，把他们，都变成我的伙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