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钟,八分熟的煎牛排配鳕鱼,番茄意面,还有蔬菜沙拉就已经端上桌了,与此同时,烤箱里作为饭后甜点的苹果派也开始了烹制,大约在最后吃完正餐之后就能正好新鲜出炉。
“来吧,尝尝我的手艺吧。”查理对于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作文王子,他本应日理万机,然而实际上,由于黑公爵的存在,他变得非常得闲,不过查理觉得,这样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那我开动了……”丽娜有些紧张地拿起餐具,然后且下了一小块鱼肉,小口咀嚼起来。火候处理得非常好,搭配着恰到好处酱汁,突出了鱼肉的鲜嫩与美味,非常可口。
“怎么样?”查理的预期中充满了期待。
“嗯……”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麻烦殿下您了……”
“哪里,反正我很闲啊。”确实,作为一位皇子,他实在是闲得出奇,可是,不闲着他又能做什么呢?
“殿下太谦虚了……”可是,丽娜是不太明白的,因为她是拿每天里外忙格不停地萨琳娜在作为参照,她尚且只是国王的义女就如此操劳,更何况是身为未来王位继承人的查理。
“不,我是真的很闲哦。”
“咦?”
“你想啊,无论是外交,内政还是军事,都有人替我做了,我除了闲还能干什么呢?”就算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是就这样坦然地全盘接收也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他终究还是皇太子啊……
是的,闲……这不是他自愿的……只是被动地只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黑公爵塞路尔把持着萨凡林大的一支军队——萨凡林远征军,同时管理着国家大半的领土。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那支军队是他建立和壮大起来的,那些领土都是他打下来的,他也依旧在为国效忠,根据萨凡林的法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于是,留给查理的,就是一个什么也不需要他管的天下——有战争的时候,有西蒙等人的远征军来御敌拓疆,外交上出现问题的时候,罗杰会第一时间出手解决,将各国关系处理得十分圆滑,游刃有余,同时国内的各种不安分的情况也都有亨克来镇压和统一管理。
还有什么要操心的?真的没有了,纵使有满心壮志,查理也找不出有哪里可以给他来发挥余热,所以,与其每天为这些事情苦恼,查理觉得,人生苦短,不放快意一生,于是,他剩下的,就是游历四方与沉湎风月了。
“殿下您……其实,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悠哉吧……”丽娜听出了查理语气中的伤感,不管怎么说,一个王子每天不管是,只是到处游玩的话,没有人说闲话才奇怪吧……她想了想,稍稍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呵呵,有一点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啊。”查理注意到自己刚刚一定是不小心流露出了自己的心事,没办法,因为心事有时就是心魔,或许平时的时候不在意,但是只要提起,就会像一只脱笼的野兽一样猛扑而出……
不过,明明是这种近乎约会的时候,脑子里却想着烦心事实在是太扫兴了,查理一秒钟就整理好了心情,然后深情地注视着丽娜“对了,丽娜小姐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呢?”
“我……我……”被这么一问,丽娜不知该如何回答,确实,如果真要说的话,她确实有烦恼,但是她却不太想对外人说起,于是装作在专心用餐的样子,低着头回答道“还好吧……没有什么太值得挂怀的事情。”
“是么?刚才我记得你好像提到,和你一起的室友就是那位和我在剑术大赛上较量的艾鲁泽.Z,是吗?”查理的视线虽然几乎被丽娜的美貌给定格住了,不过他的听觉还是在继续为他搜集着重要的信息。
“这……这……是……是的……”果然,这个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明明是不能说的事情,只因为心绪太乱,不知不觉就……
“呵呵,丽娜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说道那场比试,查理至今记忆犹新,历年来,闲暇无事的他游历各国,与无数的武者侠客交手,但是从未有哪一个给他如此强烈的震撼“嗯……怎么说呢,虽然和他只是一剑之缘,但是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啊……舞会的时候其实很想和他好好聊聊呢,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同为剑士,查理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艾鲁泽的剑是经过百战洗礼的杀人饮血之剑,行招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利落。然而,他同样也发现,从头到尾,艾鲁泽都在隐藏他真正的实力,他的剑自然也并没有发挥到极致。
所以,查理很清楚,如果是在战场上,在艾鲁泽第一次出手时,应该就是见血封喉的快影直杀,而查理估计自己最多能够支撑大约二三十招左右,他基本没有胜算。但是,那不是战场,而是比赛……
正因为如此,从头到尾,艾鲁泽都在处处留手,只因不想也不能伤到查理。他也知道,艾鲁泽那时求胜信念的强烈,而同样为了求胜的查理利用了对方不可能下杀手的这一点,最终获胜——说实话,有些胜之不武。
那么,他求胜的理由,难道是……查理看了看低头不语,沉默进餐的丽娜,还有这个朴素的小屋,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么说起来,自己的介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但是“丽娜小姐,说实话,我非常的不解,以那位艾鲁泽的剑术,足可成就一番事业,为什么他却甘愿蛰伏?”
“这个……我想,他也有苦衷吧……”
“可是,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有再多的苦,我也会一力承担,而让你过上好日子……”查理想不明白,一个如此强大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软弱的生活方式,以至于他显得有些激动了“啊,抱歉,或许我这么说有些……呵呵,太冲动了。” “没有……您也是无心之言……”查理不是一个坏人,丽娜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她觉得,像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突然走入了生活中实在有些不习惯。
此时,在不远处的某座楼房屋顶,一名独眼的少年趴在那里,暗中监视着艾鲁泽家中的一切——他是黑公爵家的三位管家之一,在监视的同时,他还通过手中的通讯水晶将情报汇报给斯帕亚“师父,这样真的没事吗?”
“嗯,只要没有越礼之行就不用插手,辛苦了,菲尔。”水晶的另一端传出的是这位公爵府总管,传说中一剑可破百万军的剑圣那沉稳的声音。
“我是没问题啦……话说,师父啊,这位就是未来的公爵夫人吗?”少年估计是觉得监视的任务有些无趣了,所以找些话题来逗趣。
“呵呵……菲尔啊……你的想法是不是太肤浅了呢。”
“咦?不对吗?”少年眨了眨那只独眼,表示不解。
“为什么仅仅只是公爵夫人,而不是皇后呢?”
“哎?师父你刚刚说什么?哇,难道说这个查理王子有可能……呵呵……嘻嘻……那岂不是超有趣!”
“菲尔啊,做事要多动脑子……”对于这位徒弟的理解能力,斯帕亚不怎么抱希望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打算解释,就这样吧“继续你的工作吧,午夜的时候洛克会过去换班。”
斯帕亚结束了通讯,然后就这样站在书房中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打开自己的手掌,那枚白色的时之石正熠熠生辉,那是只有他与它之间才能明白的交流方式。
“你也愿意帮助他的,对吧?嗯,我们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就让我们在这个时代,彻底做个了断吧……”斯帕亚对着宝石,看似自言自语,然而时之石的光辉却仿佛对他的话起了反应,发出变幻的光。
“呵呵,你也同意了啊,那么,拜托你了哦……”斯帕亚微笑着,然后轻轻抚摸着宝石,接着低下头,轻轻地亲吻,那个姿态就仿佛眼前是自己最珍视的恋人一般——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曾经几乎手握一切,却因为自己的懦弱,犹豫,迷茫所错失了一切,他决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他相信,自己会在这个时代苏醒绝对不是巧合。他更相信,自己曾今预见到的一切,将会在这个时代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