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现在是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丽娜迷人的样子。查理是那么地为她着迷,为她痴狂,然而,最让他痛苦的是,尽管丽娜的人就在他身边,但是她的心,却在九霄云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更像是一种勉强的应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个艾鲁泽.Z到底是何方神圣?总觉得无论丽娜离那个人有多远,他们的心却总是维持着一条剪不断的纽带……那个,应该就是被称为羁绊的东西吧……可恶……为什么啊……
有时候,查理真的很想对丽娜说,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有其他喜欢的人,我立刻放弃。但是,他不敢,因为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了答案……很显然,他必然会失败……而查理又恰恰不想放弃……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一般这时,他会把罗杰找来,但是最近,他在处理北方事务,估计也没有时间,可恶……关键的时候,身边竟然连一个能上两人的人都没有,真倒霉啊……不,应该说,是他自己太闲了吧……
查理从床上爬起,倒了一杯威士忌灌下,然后穿着睡衣,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曾经,他总是感觉到无所谓,什么都不用管,他只用一直挂着这个王子的名头,继续快意人生就好。
可是头一次,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执着,头一次,他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不甘,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总是在原地打转,他无数次地在心中嘶喊,质问,自己真的愿意像这样,碌碌无为,整沉浸在玩乐中度过一生吗?
他不愿意,他当然不愿意!他不愿意就这样被埋没在历史之中,他想而且也有能力去做些什么……但是,这个国家留给他的发挥空间却几乎为零,因为有人几乎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无奈,实在是无奈啊……今夜,对于查理来说,看上去,这似乎又是一个不得不借酒消愁的难眠夜了……但是,喝到第三杯时,查理就放下了酒杯,不行,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罗杰又出现在了佣兵社办公室中,并且给出了一笔更大的生意,但是,安娜却看都没有看相关合同,也没有听罗杰详述相关任务内容,而是但手托着下巴,看起来略显不耐烦“你又来?”
“呵呵……怎么了,安娜小姐,您不欢迎我吗?”罗杰当然知道,之前的任务安娜虽然得到了一大笔的金钱,但是少女的心情却是糟糕到了极点。但是,罗杰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结果是好的。
“你的任务太奇怪了……”说起来,其实安娜对罗杰倒没什么特别的成见,毕竟对方依约支付了大笔的金币,而且任务总的来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困难……
“这个嘛……我只是委托了任务,并且支付了报酬……至于中间过程,呵呵……难道是安娜小姐你觉得报酬不合理吗?”罗杰明知故问,他非常清楚在北方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已经从莫莎娃那里得到了证实。
“不……唉,算了,有什么就说吧。”安娜想了想,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也不是艾鲁泽的错,是那个狼王太强,太凶残,也怪她自己太傻,太软弱……
“这个嘛,这次是两份协议。”罗杰说着,将合同和金票放在了办公桌上“我要雇佣全社的兵力参加即将对新罗马发动的攻略战,与霜狼一族和其他几个佣兵队组成一个混成军团。至于另外一份嘛,呵呵……最近我需要一名兼职的会计,所以要单独雇佣副社长艾鲁泽。”
“什……什么?”安娜楞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小声嘟哝着什么“也就是说……如果我接了这个任务,岂不是会和艾鲁泽那家伙分开……”
“嗯?”罗杰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故意装糊涂。
“没……没什么……总之……我考虑一下。”安娜有些迟疑,突然不和艾鲁泽一起出任务了,让她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总觉得就像缺是了什么一样。比起金钱,现在她更在意这种感觉。
“报仇很丰厚哦~”
“不是钱的问题啦!”
“能够有和黑公爵殿下同处一个营帐中的机会哦。”
“哎?你……刚刚说什么?”安娜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而罗杰非常乐意详细地重复一遍。
“我是说,安娜小姐将能够有一个以指挥官的身份,和黑公爵阁下一起,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哦。”罗杰看到安娜的表情就知道,已经成了。
“咕……真的?”安娜咽了一口,情绪略显激动。
“当然,成交吗?”
“成交,拿来!”安娜二话不说,提笔刷刷两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不管现实如何,安娜那颗追梦的心不会平息。而罗杰拿着签好的合同副本,满意地离开了,回到了军械设的办公室中。
此时,一名少年身披黑色战甲,散发着一股无比的强大存在感,仿佛只要往那一站,纵使是有千军万马,也不免为之所震慑……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看上去平凡而略显虚弱的脸——是艾鲁泽.Z。
“太棒了,吾友,实在是太棒了,着装完毕感觉如何?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的合身啊……不,应该说,这才是真正最适合你的。”罗杰微笑着拍了几下手,对,这才是真正的艾鲁泽.Z,正是因为这样的他,才让罗杰愿意为了他的霸业而不惜一切。
“罗杰,你的技术总是这么可靠。”艾鲁泽对这副新的铠甲非常满意“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
“当然……”罗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精致的金属匣,打开一看,是一只面具,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面具拿出,递给了艾鲁泽“吾友,说实话,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你不在需要这个。”
“我也一样……”艾鲁泽戴上面具,缓缓闭上眼睛,然后猛然睁开,此时,他的眼神,也彻底变了,或者说,此时的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欢迎回来,吾友艾鲁泽……不,吾友塞路尔……”没错,当他穿上这身黑色铠甲,戴上那标志性的面具时,就已经宣告,他不再是名为艾鲁泽.Z的病弱少年,而是帝国第一战将,黑公爵塞路尔.萨洛维夫(下文在战争结束前都将沿用塞路尔这一名字)。
“但是罗杰……你应该明白的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当艾鲁泽.Z……”塞路尔的这句话的重量,罗杰是一清二楚的,当他披上铠甲,戴上面具时,背起的不仅仅是荣耀与功勋,还有累累的血债与罪孽。
“吾友塞路尔啊,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如此感怀?”
“或许正因为经历了太多……唉……”悲伤,此时塞路尔心中的,是纯粹的悲伤“罗杰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我的剑,在战斗了这么久之后……慢了,钝了?”
“恰恰相反,吾友塞路尔,恰恰相反……”罗杰并非奉承,而是同样发自内心“战斗就是你的宿命……悲伤不仅没有让你停下,反而让你的剑更加无情……自然也就变得更快,更狠了……”
“但是……这样好吗?”
“你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选择平凡人艾鲁泽,而非黑公爵塞路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