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式行动的日期还有着一段时间,气温仍在不断下降,只有茶馆里的暖气还能让身体舒服些,韩寂在之后的时间里向范旭询问了范豫章的具体情况,结果却是无意识状态。
为了给贫民窟的贫民购买物资,韩寂只得厚着脸皮向范旭要了一笔钱,因为德尔洛帝国第一皇帝海默一世退位后仍念旧情,一直尽力压制着第二皇帝海默二世对范旭的逐步蚕食,海默二世也迫于一世的压力,不得不假惺惺的派人前去慰问范豫章的情况,以此希望掩盖事实。总体来说,范旭目前的处境还是较为安全,手下的产业仍保留着三分之二以上。
过冬食品、医药、被褥、衣物等,都需要一点点仔仔细细的筹备,贫民窟恶劣的环境也需要整治,到处散落的尸体极容易引发大范围的瘟疫传播。
东义市“寻猎者”与“清理者”的协同搜捕力度正在不断加大,所有的行动都需要更加小心。
驻扎在乌蒙森林的加戈曼帝国部队仍旧没有一点动作,德尔洛与加戈曼双方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性,其中一些小国已经要么主动,要么被动的漏出将脚跟立在德尔洛帝国势力范围的隐晦动作,无非就是加大开放对德尔洛帝国商品输入,不断限制加戈曼帝国的商品输入等一系列针对性做法。
“嗯……买些零食吗?看那里的小孩还挺多的……”
此时的韩寂已经在商场中选购商品,因为拗不过索娅、薇尔的执意随行,韩寂只好带着两人一同前去。
“哥哥真是有心了。”
薇尔将柜台里的零食都扫进购物车中,一旁的索娅却盯着边上的蛋糕发呆。
大哥哥……你何时才能记起……
……
我的心……仍在为你跳动着。
“索娅,走了噢!”
“啊…来了!”
因为开车过于招摇,所以韩寂选择徒步搬运这些巨量物资。
在这种如龟速一般的秘密搬运下,两个小时后,终于把所有物资搬到了青年家中。
“感谢……太感谢你了……话说,这两位是……”
“右边的这位是我的妹妹——薇尔,左边这位是我们的同伴——索娅。”
青年稍鞠一躬,以表尊敬,接着青年叹气的摇了摇头,最近贫民窟有多人因伤寒和饥饿死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太多的痛苦,韩寂只能用只言片语稍微安慰着青年。
青年理了理思绪,开始和韩寂一伙一起发放物资。衣物和被褥作为首先发放的对象,很快就已经毫无缺漏的发放到每个仍然存活着的目标。
食物、医药、饮用水等都收纳在青年房间中,食物按天发放,以确保食物的不浪费,也为了能够保证熬过这个冬天。
食物品种较为单调,但基本的营养均衡还可以保证,这也是为了在数量上撑过这严寒。
在一路发放物资下,贫民窟的众人无不感谢于韩寂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大量的零食也迅速俘获了许多小孩那纯洁的童心。有的甚至拖家带口的拜于韩寂脚下,以表感激。
生活必需品的问题已经解决,可堆积如山的尸体仍至放在不远处。
“这是什么味道……”
薇尔不经意的捂住口鼻,索娅递给薇尔一只口罩,才让她稍稍舒服一点,可浓烈的气味还是透过薄薄的口罩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这些尸体放久了,很可能会变为瘟疫的病原体,该怎么处理才好。”
青年正挠头思索,一旁的韩寂直接抄起之前散落的火焰喷射器。
“和他们一样,用火。”
韩寂示意众人退后,随后扣动扳机,净白的火焰呼啸而出,身在30米后的青年都能感受到强烈的热浪。而韩寂并没有穿上他们的防火服。
如浪潮般的火焰很快完成了“净化”,另一旁的尸堆却在这时沙沙作响,青年与韩寂一伙一齐转头,似乎已经注意到了异动,但声音却消失了。
可当他们只以为是老鼠活动后,异声再起,青年身上早已满是冷汗,韩寂紧盯着声源处,薇尔站在韩寂身后观察着,索娅的指尖已经生出火花。
“呃……好疼…好疼啊……”
青年已是吓得坐在地上不敢动弹,韩寂则上前去查探。其中一只“白蛹”从尸堆上滚落下来。
韩寂见此,仍戒备的伸手触碰。
“呃……呃。”
看来还活着……
韩寂用力扯开布带,一副苍劲犹存的面容从层层叠叠的布带下显露出,身上的燕尾服并未被脱下,血渍遍布,许久未见的光明进入他久闭的双眼,一只布满深黑色的眼睛代表他并不属于人类。
看着他,韩寂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
又是只能藏在我记忆里么?
青年稍微平复了心情,缓缓凑近,但当他看见那只深黑的眼睛时,再次吃了一惊,这是他突然回忆起当时的韩寂,一只暗红色的眼睛,充满着无以伦比的愤恨、绝望,感觉只要对视一瞬间,身上的血液就要停止流动。“怪物”,当时青年是这么想的,一个被死亡驱使的“怪物”。
青年退撤数步,只是安静的看着。
薇尔小跑着到韩寂身边,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黎…黎荣大管家……为什么……他会在这……”
“薇尔,他是谁……”
“哥哥因为失忆的原因,应该是不记得了……以前我们家里有一男一女两位大管家,他就是男管家……黎荣,但是……有着‘蔷薇手术刀’称号的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遍体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无法褪去的深黑色依旧接收着光芒,疼痛已经使他的知觉变得迟钝。
“总之,先把他带回去吧,钢岚大叔应该会知道怎么处理。”
韩寂伸手去想把黎荣背起,但随后瞬间的一束闪光,绷带瞬间撕裂,连同韩寂被刺穿的心脏。
咳…噗啊!
“哥哥!”
“杀光…杀光…全部…全部杀光。”
带着模糊意识的黎荣在瞬间就生成了如刀剑一般的肌肉组织。黎荣抽出他那沾满血色的“刀剑”,在一旁痴痴的站着。
“哥哥!哥哥…黎荣,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黎荣只是站立着,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朝薇尔刺去。
嗞…
“我说啊…你也该好好保护自己的心脏啊…果然还是太嫩了点…”
黎荣的“刀剑”被韩寂用单手接住,掌心正在不断往外渗血。
薇尔注视着韩寂刚才被刺穿的心脏部位,洞口已经完全被填补,只有那部分的衣物仍旧残破。
“虽然心脏的重要性不比‘瞳体’,但破坏严重的话,也还是会……死掉噢。”
“混蛋……快点滚出我的意识!”
“太绝情了吧……韩寂…你的心脏可是我帮你修复好的哦……呐,你看看前面这头已经失了志的蠢蛋,我觉得以你的技术,即使使用我的力量应该没办法战胜吧……也不应该这么说,毕竟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的力量,不就是你的力量吗……?”
暗影侵占着韩寂的意识海,不断替换的主意识让韩寂的身体不断颤抖,诡异至极。
青年已经吓得昏倒在地,索娅也只能无力的旁观着。
“你不是哥哥……你是谁……快回答我!”
薇尔害怕的朝韩寂吼道。
“这个嘛……我也不太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的心……没有温度……该存在的也全都已经破灭……”
侵占着韩寂意识海的暗影轻轻叹了口气,“我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要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嘛……”
“看你们的样子,他好像是你们的伙伴呢……总之不杀掉他就可以了吧?”
暗影操纵着韩寂的身体,站在了薇尔面前。
“明明只是个‘原生鬼瞳’,还能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后生可畏呢。小姑娘,接下来,以你哥哥的身体,可能没办法好好使用这个招式,所以,等会要好好接住噢。”
暗影仍然操纵着,嘴中念念有词。
“冠彩之树……意生于形…缠揉乱枝…止以待理…理如明清。”
“睡吧…”
说完,黎荣便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你这是…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睡着了而已,啊…差不多得让他回来了呢,可真是急躁…”
暗影脱离主意识,韩寂重新回到意识海,身体由耗费了巨量能量,便直接倒在薇尔身上。
“哥哥…哥哥…你没事…太好了…”
薇尔抱着韩寂的身子,已经软绵的韩寂只能平静的接受。
“让你担心了呢,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