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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良一個人站在學校的天台,隔著鐵絲網觀看城市的夜景。
今晚的空氣涼極了,而且刮著很大的風,仿佛要讓人的體溫連同熱情一起冷卻。
單薄的風衣和兜帽實在無法抵禦寒冷,很快他就變得麻木;
麻木、疲倦....這城市裏的大多數人都對這種感覺不陌生,只是他們願意選擇聲色犬馬的生活來麻醉自己,而他不能。
張愛玲說過:在文明裏疲倦的現代人喜歡逃向原始,以為在原始裏可以得到休息,事實上不能,他們只能在自己的愚蠢裏得到休息。
「你們得到休息了嗎?」——看著面前繁華的夜景,社良不禁在想。
很安靜,這城市猶如一直在沈睡,但它其實數次驚醒過;
第一次是在聖經預言的一九九七年,那是世界末日,天啓降臨,審判的號角吹響....然而,社良從未有幸聽到那天籟之音,是什麼原因推遲了審判他不知道。
第二次是在瑪雅人預言的二零一二年,那也是世界末日,傳言太陽會熄滅,人類會進入新的紀元......新的紀元到底來了沒有他不知道,只是太陽依舊炫目得燦爛。
下一次世界末日會是什麼時候呢?
若是真的能有幸見證到的話,一定會是莫大的榮耀。想想多少人類的偉人都未曾有過這種經歷。
到時是快得讓人來不及感受?還是慢慢地、慢慢地如腐爛的水果般剝落.....
人類的秩序與道德枷鎖全面崩壞;沒人會再為一件商品的價格買單,因為沒必要。只要強佔到手的就是自己的.......異性也一樣:看對眼就可以隨便上而不需要承擔後果—所謂動物,在生死關頭就會獸性畢露。沒人會順從指揮,各國的政府土崩瓦解,有能力的人會聚集在一起霸佔資源,而那些弱者要麼在沈默中死去,要麼奮起反抗直到殆盡......
這簡直就是理想中的世界啊!
「喂,你在發什麼神經?」一聲突兀的發問打斷了社良的幻想,將他拉回現實,回頭一看,建昌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站在他的身後。
建:「你半夜三更的叫我上來幹嘛?」
社:「來迎接末日吧—」
建:「啊?你沒事吧?!」
建昌撫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發燒。
社:「我需要你幫個忙~」
建:「幫什麼忙?」
社:「一點血就夠了^_^」
社良卸下一直背著的巨幅畫卷,那是一張羊皮紙,用紅色的液體畫著一個奇怪符號;兩只彎曲的三叉戟交纏於火焰之中,周圍是一圈奇怪的文字,活像是個魔法陣。
社:「來,放點血在這上面~」
建:「搞屁啊!為什麼要放我的血呀?!」
社:「因為你是一隻惡魔啊^。」
建:「!!??」
社:「那個殭屍妹子讓你很爽吧~」
建:「你是怎麼知道的!?」
社良沒有說話,只是掏出手機顯擺,屏幕上映有他跟那個**的合照。
建:「難道說.....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社:「你猜對了!」
建:「你為甚麼要這樣做!!我差點命都沒了的說!」
社:「得了,現在還不是活蹦亂跳的站在我面前....少囉嗦,來吧,放點血在這圓圈的中心。」
建:「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社:「我要讓這個世界覺醒~」
建:「這麼**?!」
社:「但在這之前我需要獲得力量。」
建:「去找隻殭屍**讓她咬一口呀!保證你一本滿足!」
社:「不,我要更強大的力量。」
建:「?」
社:「為了對抗所有的「秩序」。」
建:「你指的是亞述亞之鬿嗎....」
社:「沒錯。」
建:「那.....我們就是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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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但,你依然會幫助我,對不?因為你跟我一樣:內心渴望著改變這個世界。」
建:「呵,也是..」
建昌站在羊皮紙上,展現出真正的吸血鬼形態;皮膚蒼白反光,眼睛漆黑、瞳仁泛黃,十隻手指都突出鋒利的尖爪。
建:「真拿你沒辦法~」
他用利爪在手腕上割出一道闊口,血液緩緩流下,滴在地上的羊皮紙中央。
鮮紅的火焰由圖案的每一條紋理噴出,衝上半空妖嬈舞動,再凝結成一團火,六隻羽翼從中伸出,頭尾兩隻交疊,中間兩隻伸展。
空靈的話語由火焰中響起:「吾乃七十二柱魔神之貝列爾,凡人之子召喚我所慾何事 」
社:「告訴我地獄之門的開啓方法吧!!」
建:「!!」
火:「讓流水變成烈火,焚燒千百人的靈魂。死者永生之處,地獄門開之所。」
社:「好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