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商店林立，人潮拥挤。
这里是台北市区最热闹的商店街区。
每天都会有许多店家开设，其占地广阔到涵盖了超过半个台北。
可谓是台湾总区最热闹，商品最齐全，人潮无时无刻处在巅峰的逛街圣地。
月正走在里头。
但她没有走在正常行街路线上，而是往小巷暗街里走去。
在这种类似小巷口的街道里，虽然坐落商圈里，也有商家在这里开设。
但位置太过里边。
加上没有架设路灯，晚上只有一片漆黑。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走从这里。
身旁自己会不会被劫财劫色，甚至是被抓走。
不过，月倒是没这个问题。
她身为军人，如果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和相对应的实力，她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走？
更何况，这里人烟稀少，想要动手也没有问题。
因为没有监视器。
没有录到证据，就代表自己没动手。
想法怪了点，但这也是事实。
照着记忆拐弯直走后，月来到一间没人光顾的小摊贩。
那是一间牛肉小舖，卖牛肉的同时，做些小菜赚外快。
炉锅里的清汤有些温热，炉火被设在最小火，方便要喝的时候，处在热呼呼的。
牛肉被放在一旁的保鲜柜里保鲜着，随时等着谁拿出来。
锅碗瓢盆放置的很随意。
沾板的中有点凹陷，看起来是用上许久。
老旧收音机播放着经典老歌，音质不是很好，参杂着杂讯。
一个老伯坐在摇椅上，一旁的老旧电扇好似没怎么停过，发出嗡嗡声响。
“看来新闻说的是真的啊……难怪他这么舍不得走。”老伯明明是闭着眼，却能知道月起独自前来。
老伯的语气缓慢的有自己的步调，慈祥耐听，“因为是最后一餐……所以来这里留念……比我这个老人家还怀旧啊。”
“增有帮我外带一份，虽然冷掉了，但还是很好吃。”月放下随身包，将炉台上的碗筷等用具洗干净，很自然的拿取一块牛肉开始切片，“他让我像您道谢。”
“人都没了，有什么好谢？”老伯抠了抠有老人甘味的脚皮，对月的举动像是习惯似的，随便让月去搞，“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到时候你没得吃，怎么办？”
“不会的，相信您的身体还硬朗着，没这么容易。”月将切好的牛肉，与姜丝放入碗内，舀起清汤倒入碗中。
汤碗里的牛肉，经过滚烫热汤的浇淋，变得粉嫩。
“是这样吗？可我最近睡的早，起的早，容易累，我这不是要死，不然是什么？”老伯打趣道，“我自己的时间我知道，迟早要死，就随便点吧。”
“您还是一样，这么喜欢开玩笑，如果增在，您肯定不少被他教育几句。”月将一茶匙油、一把青菜、一把牛肉、几池沙茶搅和着水，一并倒入热好的铁锅里。
大火快炒，很随意的撒上盐与少许胡椒末，快速盛盘。
“哼哼哼，就是拜他不在，我才能像现在这样清闲啊……要是那死小子还活着，就我这拙样，他肯定要不顾辈分，直接拉我起来了，哈哈哈。”老伯开怀大笑着，他甚至都能想像出游增毫无顾忌的捏起老伯的耳朵指骂他。
听着老伯那苍老的笑声，月最后添上一碗白饭，淋上铁锅里的油脂。
一菜一饭一汤，这就是月的午餐。
“是啊，增肯定会这么做的……”月随意找了位置坐下，拿起筷子还淋有肉汁的白饭，开始用餐。
摊贩里，除了老旧收音机那带有杂讯的老歌声，就是月在用餐时碗筷的清脆碰撞声。
两个人在之后，没有太多的交集。
老人闭目养神，听着老歌，时而哼出五音不全的旋律。
少女一口菜一口饭，时而用汤匙舀一口汤解渴，一直到最后吃完。
很快的，月吃饱了。
纸巾擦完嘴，收拾好桌上后，开启水龙头开始洗碗，做最后的整理。
“那你现在呢？有什么打算？”在月洗碗时，老伯突然出声问一句。
老伯的问题，就像是他早就知道，月已经退伍，会离开军界。
“去旅行，随便走随便逛，把世界逛过一遍后再回来。”月回答后，先停顿了下，“先把台湾逛过一遍再出国。”
月没有在意老伯为什么这么问。
应该说，月已经习惯老伯这有如预知般的灵魂发问。
月知道老伯很擅长观察和解读，只要有资讯，老伯就能给你解释一整见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准的发毛。
“旅行啊……年轻时和那几个死人去过几次，没有目的的瞎跑，真怀念。”老伯笑了笑，想起自己年轻时那冲动好玩的青涩模样，“出游到最后，都没能真正玩上完整，不到半天就各自回家了，时间都花在赶路，真是笑死我了。”
老伯的话虽然轻松，可就算是小孩都知道，这里有多少对已逝之人的思念和不舍。
“等旅行完，我会回来这里吃饭的。”洗完碗筷，整理好桌上残余的赃污，月将75块零钱放在桌上，拎着包包准备离开，“还望爸……老板生意兴隆，身体健康。”
老伯向月随意挥了手，算是和月说再见。
月轻轻的点头回应后，才离开牛肉摊。
“唉……你这臭小子，连个孙子也不留给我，看来是孤注终身喽~”
在月离开一段时间之后，老伯慢慢的站起身，弯着那衰老的身躯，来到炉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三个人在牛肉摊前拍的合照。
老伯看着上面的三人，布满皱纹的手指摸的很轻，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小孩。
轻，但是温柔。
相片里，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手拄着拐杖，正看前方。
少女羞涩的躲在一名少年身后，贴偎在少年背后，只露出半颗头，一双眼眸看着少年，希望少年可以让镜头撤掉。
很明显，少女很害怕入镜。
少年露出尴尬且不失里面的笑容，对少女的模样有些无奈。
但一只手放在少女的所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像是在安慰着少女。
充斥着温柔和昵爱。
“如果你这不孝子还活着，你们肯定很幸福的……对吧……”
老伯看着照片沉思，那背影是多么孤独。
不知不觉间，那老皱的横纹，滑过一滴透澈的水珠，落在照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