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子最怕麻烦,他依稀记得在早在他还是某个大人物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想他一直呆在都于也是这个缘故,然而现在却又不得不被卷入一个大问题之中。
虽然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此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还是从羸十四的口中听了不少,她说他之前是灵尊,是一个对自己徒弟生了不分之想,然后强迫且玷污了她的混蛋,她还说他荒淫无道,独揽仙盟夜夜笙歌,就是因为糟践的姑娘太多,所以才会染上荼毒的。
对此,白御子实在无所谓,反正他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记忆,任羸十四如何污蔑灵尊,他大都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偶尔还能跟着她品头论足。但对于她欺负他记性不好,每天早上都爬到他床上喊相公要和他双修这件事……他是真的忍无可忍,纵管他这身子已为仙躯,也是经不起花季少女的肆意踏践的。
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在逐渐流逝的,他怕万一哪一天他真的记不住了,真的把羸十四当作自己的娘子了那就彻底完了。尽管他也忘了自己和羸十四是怎么认识的了,但他现在还是记得清的,羸十四是他的徒弟,就算再亲密,就算他真的贪恋她的皮相,就算她的魅术真能将他蛊惑,他也一定不能和她发生不伦不类的关系。
至于羸十四每天嘤嘤着说什么和她双修能治好他的荼毒,他也只能当作笑话一笑了之了。
若不能解还好,最多只是内疚一阵子,若是真能解,让他回想起了之前的记忆,假如真和羸十四说的一般是个荒淫无道的混蛋,他还真得羞愧至死才是。
边上有了动静,床身也跟着轻微震动,本是准备施法,奈何嗅到一股喑哑的香,四肢瞬间就没了力气,接着就感觉颈上忽地一软,被两只手臂给环在了一起。
白御子这才发觉他彻底被羸十四给骗了,什么修炼到了画皮入骨,羸十四的魅术根本就已经破了心魔,好生站着不动就能发出迷香来,若费些心思,还真能调动迷香给他压制住。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羸十四早上前来“袭击”,平时见她的气息也不够稳定,他还以为她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怎样,原来是魅术刚突破不便控制,本想她总算有了自知之明,难能选择放弃,谁知她居是蓄谋已久给他来个突然袭击,于是乎上演了这样一幕。
不过他倒是并不慌张,自从第一次羸十四爬上他的床他便在房间设了咒印,只需他放出灵力,便能生出灵锁将闯入者的灵力封禁,非但如此,因为羸十四的命生极阴,皮相奇寒,他还在这咒上加了几许真阳火,若放出来,她定立马泄气。之前是因为羸十四的魅术还未达到一定境界,所以尚未对他产生影响,他也未曾施展过此法,想来今日她自然也是不知道此事的。
“在想什么呢,师父。”环住他的手开始有了动作,后背也被什么给贴住。
“今天的双修也要开始了哦。”声音沿着后脑向前,凉气和热吸交互盘缠,一股脑沿她的唇朝他耳后钻。
她知道他怕痒,特地在嘴上抹了蜜,偏偏又沾了几分粘稠的甜,搅拌在她冰凉的唇上,他回过头,正巧对上她朱红的眼睛,她一下滞住,手上也没了动静,弄得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白御子?”
他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了转瞬而逝的惶恐,也不知是怎的,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本已经勾出一半的咒印的手瞬间软了下去,只得和她一样僵住。
“嗯。”
见他变了脸色,她的脸上又闪过几分得意,嘴角缓缓扬起,在他措不及防之际把唇抵在他的嘴边,用一种若即若离的语气唱出声。
“吻我。”
他自然不肯,启唇方准备拒绝,不料她一手竟沿他胸口向下滑,而后抢在他说话之前钻入他的唇里,再狠狠缠住他的舌头。
虽然生涩,却是吻得极重,似妖胜魔,贪婪如火,像是要把他的心魂尽数焚毁殆尽,连那灰尘一并坠入无穷的深渊。
不知怎的,他顿感恍惚,后背一阵胆寒,胸前却一片炽热,混在一起便是虚无的空。一种无可言喻的无力随着极度的空乏幽然滋生,若即若离之际又被齿间之柔软填充,盈满,粗狂的欢愉随潮水般的酥麻阵阵涌来。
迷醉不过片刻,梦醒已然春宵。
白御子即想哭又想笑,悬在空中的手竟不知如何安放,扭扭转转许久都没找个好位置,她觉察得敏锐,迷离之际还能抽出一只手,顺着他的腰把他的手往她身上带。
白御子嘴角微微翘起,倒出乎意料地配合,顺藤摸瓜朝她的腰身摸索下去。他能清晰感觉到她浑身猛地一抖,停顿片刻,转而更热切地迎了上来。
却不想,他按在她臀心的手里藏着一柄红色的小小符咒。
不过瞬息,她的呻吟就变得疑惑,骤缩的瞳孔眨眼间重回清明,惊诧地瞪着他笑意尚存的双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眼前一黑,随后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小家伙,净想着这些坏东西。
把羸十四紧皱的眉捋平,白御子缓缓地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大起大落的惆怅。
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就是心里面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似乎是少了什么一般。
回头看着羸十四娇艳的睡颜,虽说还是带着潮红的余韵,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异样的安详和宁静,他情不自禁地把脸凑到她的面前,能清晰感受到她带有节奏和韵律的呼吸。
因为生性阴寒,羸十四的呼吸自然也带着寒意,正喷吐在他燥欲未褪的脸上,显得尤为舒畅。
忍不住伸出手,却又忍不住放下,离开之际又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来,趁理智占据头脑之前赶紧在羸十四的唇上轻轻一啄。
就当作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赶紧理好衣服逃出房间,白御子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拉开帷幕,只见阳光明媚,微风可人,连带心情都变得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