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一局，没有规则，以武会友，以武论道。分出胜负高下为止。”
“以上。”
来了！高台上的李虚白和李扇言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喜色。
终于到了正面对碰的环节了。
这才是最精彩，也是最激动人心的一局。
台上，项风离嘴角轻轻扬起。
“看来，天算夫人听到我的请求了。”
“那么这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乐意奉陪。”江俞木讷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离项风离很远的地方，缓缓举起了煌如剑。
“尊上，我们一起……”一旁煌如也有些兴奋地说道。但是立刻被江俞打断。
“不必了。”
煌如失望地扭头，见到江俞摇了摇头：
“这是我与他的对决。你不要帮忙。”
“等我的好消息就够了。”
“哦。”煌如噘着嘴嘟囔了一声，随后轻轻消散，散入剑中。
在他的对面，项风离缓缓带上了一个溜金的拳套，两个拳头碰了碰，战意昂扬地看着江俞。
“让我看看，祁连这一代的第一天才，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吧。”
江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压低了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半边面孔，顺带做了一个起手式。
空气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紧张得望着场中间的两人。
“演武……”
“……开始！”
令声刚一响起，项风离的身影便瞬间消失了。
好快！
江俞几乎下意识就将煌如剑拦在胸前，但是下一刻，一个凶悍的拳影便重重砸在了剑身上。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沛然巨力透过剑身传递到江俞手上，让他瞬间虎口发麻。
江俞的身形也瞬间暴退开十几丈之外，留下长长一道印记才停了下来。
……好大的力气。饶是江俞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那个叫项风离的少年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不过十六七岁。但是刚刚这一拳，绝对有足以开山裂石之力。
那双拳头不带任何花哨的技巧，直直轰在了剑身之上，让煌如剑带起了一串震动与剑鸣。
“不错嘛，反应挺快。”
项风离舔了舔嘴唇，眼神狂热地说道：“你不与我拉开距离？”
道门修士身体并非优势，所以真与三山门的武修对上，大部分会选择拉开距离御剑而战。
但是江俞没有。
他稳住身形后，青提煌如剑直至项风离，轻声道：
“不必。”
“我想与你正面一战。”
项风离哈哈一笑：“爽快。求之不得！”
瞬间，他身形再度消失，下一刻已然欺身而上接近江俞。
轰轰轰轰轰！
拳出如炮，一圈圈凶狠悍然地轰在了江俞身上，而江俞则是有些狼狈地用煌如剑抵挡着。
台下的梦尘更是露出了震惊地神色。
“江俞师兄最引以为傲的剑法……居然有些被压制了？”
“那小子，好快的拳。”
项风离的拳头势大力沉，拳拳掀起音爆，重重砸在江俞剑上。江俞也不得不用尽全部精力去抵挡这层出不穷、生生不息的拳雨。
渐渐的，他感受到有些吃力了。
……是我的剑法还不够完善，还是这就是剑法的极限了？
与项风离交手的同时，江俞还分出了一丝心神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的剑，还不够快吗？
快不过他的拳头吗？
还能更快吗？
突然，一丝明悟浮现在了江俞心头。
“哈哈，别一味防守呀，进攻呀！让我打个痛快！”项风离明显已经打上头了，语气兴奋地说道。
但是一拳之后，江俞突然一个后撤，拉开了身位。而项风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紧追而上。
但是一丝危机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几乎下意识的收回了拳势，挡在身前。
铛。
清脆的金铁鸣声落下，项风离后退两步，眼睛死死地盯着江俞。
在江俞的左手上，握着一把淡青色的剑。
“……你还有一把剑？”项风离轻轻皱起了眉头。
江俞轻轻提起清熏，右手煌如背身而藏，平静地说道：
“这一次。”
“看看你的拳头，还跟不跟的上我的剑。”
“好！”项风离脸上丝毫没有怯懦，反倒愈发兴奋了。
轰！又是一记重拳砸出，两人身形再度交织在一起，缠斗不休。
但是这一次，局势就不太一样了。
项风离依然维持着不要命的猛烈攻势，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拳头疯狂倾泻在江俞身上。
但是手执清熏煌如的江俞身形流畅了许多，显得游刃有余。
甚至于，他渐渐闭上了眼。两柄剑随着他的双手纷飞起舞。
一青一红，恍若流光溢彩，环绕其身。江俞的每一剑都渐渐变得自然，变得渺小若蜉蝣，变得仿佛理所应当一般。
每一剑，都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最恰当的位置，都恰好出现在了项风离最为难受的地方。
一剑两剑。那上下飞舞的两柄剑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渐渐的两人之间的缠斗仿佛变成了一出无比优雅的表演。
每一个动作，都按照江俞预先设计好的动作进行。恰如其分，理所当然。
“咦？”米可儿惊讶的说道：“江俞的剑……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而一旁，梦尘则是看出了些许门道来，忍不住摇头叹息。
“不愧是你啊……这才是我认识的江俞师兄嘛。”
在梦尘的眼里，江俞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剑痴。
一旦拿起剑，整个人都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
“师兄这是……在拿项风离练剑啊。”
场间，江俞闭着眼，一剑一剑都全凭自己的感觉划出。
他自创的这套剑招，第一式太平，已经臻至圆满了。
那么接下来，便该研究研究这第二式了。
第一式，要快到极致，一剑出，万物失色，天下太平。
那么这第二式，便应如同濛濛细雨，润万物而无声。
这一式，不是剑出在了哪里。
而是剑，应该在哪里。
它可以在任何你需要它在的地方。
也可以出现在任何它应该在的地方。
原先的江俞对第二式的创造还有些陷入瓶颈。但是现在，煌如的出现，让他有些摸索出了第二式的眉目。
“这一剑……”
“叫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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