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碧斯尼,警钟震响。拍卖场丢失了一批被有钱的船长预订的手枪,他们的信誉被不知面目的小贼狠狠踩在了脚上。
岛上的警卫艰难地将消息话知在东边岛屿开会的权贵,一张注定没有结果的搜查网展开。他们要找到偷了自己贵客物资的人,要将还没开始谈生意就已经被人扇了一耳光的颜面挽回。
但很可惜……真正的盗窃者,此时正躺在夜隼号的船长室里,打着哈欠,读着那本翻阅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童话故事书。
“喂——镜绫……这个故事很逗啊!这兔子是个傻子吧,送上门的狼,还不想办法做掉它,扒掉它的皮卖?”
艾结看得兴趣盎然,随口喊出镜绫的名字。但微微一愣后,便是将这本童话故事书扔开。
她和青仪,还有一群想要上岸的船员已经离去。
“好吧,或许会有些寂寞,但私掠者就是这种不在乎情谊的混蛋。”艾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让那些家伙的信使吃了一晚上的闭门羹,得去办正事了。”
那一批手枪还没投入到装备中,知道它们存在的,只有自己,玛丽和安妮,以及被委以重任的猪坚强。这些脏货被作为财宝,锁到了舱底深处。
说起来,尤米丽娅的家人似乎还没带着赎金找过来?千壬作为传说中的塞壬,也没有被送上拍卖场……
“这算是固定资产多吗?”艾结摇了摇头,“可变现的资产吗……麻烦死了,我需要一些读过书的家伙帮我处理。”
现在被抓去干文员活的,仅有俄德修这一个年轻人,就算是累死他,也没有办法兼顾这么多东西的调配。尤其是艾结还不太打算插手船上账务,主要将精力放在如何掠夺的情况下。俄德修的压力就更是山大了。
“船长!”这时,一道男子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艾结记得这个家伙,是叫“埃文·亨利”,一个穷放羊的,她的妻子抛弃了她,跟着有钱佬的儿子跑了。
“埃文,有事吗?”艾结确信对方的年纪是比自己的要大,但不知为何,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敬畏”自己。
是自由放纵的奖励吗?哈哈!
“船长,那边那个信使已经等了五个小时了。”埃文指向船下,那个方向的码头上,一个衣着严肃的男子正急切地朝这里挥手。
他试图登上船,但却被目光凶悍的泰迪喝退。跟着艾结抢劫过的家伙,没有哪个会在最后的时刻,依旧保持着纯良的心灵。再纯洁的灵魂,都会被名为欲望的污秽玷污。
“船长,那个家伙从昨夜等到现在,说是拍卖场那边有状况。”埃文想了想,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似乎是我们的手枪……”
“放他上来,听听他打算怎么说。”艾结摆了摆手,示意埃文带那名男子上船。
终于能够登上夜隼号,见到这次的主要目标的男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这时就又紧张了起来。现在的他,要面对的是海面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私掠者,是那种动不动就会杀死看不顺眼的人的恶棍——他这不是在羊入虎口吗?
要死!为了那一份低得跟要饭一样的工资,竟然要搭上自己的命?
“放轻松,伙计!”艾结随手从一旁的桅杆下,取过一瓶开了盖,不知道是谁喝过后没有放回去的朗姆酒递过去,“喝点酒,慢慢来,我不急。”
“啊!!是!”作为信使的他微微一震,虽然很好奇这个染上了不少误会的,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玩意儿是不是尿,但还是得要硬着头皮喝下去。
“咕噜——咕噜!”
是酒……
他松了一口气。
“那么,我的手枪怎么了?我记得,我许诺了多少娜迦给你们来着?”艾结故作遗忘的姿态,吓得对方是头皮发麻。
“四条娜迦!对的!没错!”信使急忙说道,“艾结船长,由于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变故,原定的五十把手枪只剩下二十五把,我们的主管现在正为您搜寻盗贼,诚邀您……”
“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艾结摆了摆手。
放弃吧,你们只要不怀疑是我,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要弄清楚那一批手枪在哪里。
“这个……我们主管希望您能再到碧斯尼商业中心城市……”
“告诉我,他几时把货补齐。”艾结依旧是出言打断。
买方市场,卖方违约。换个弱势点的买家,还没有办法用鼻子对着人说话,但现在~
“主管希望能和您谈谈……”信使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畏惧地望着那一把流露在外的手枪柄。他害怕面前这个蛮不讲理,凶悍残暴的私掠者,会突然拔出它——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艾结轻轻敲了敲手枪柄,冷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主管打算赔偿多少?”
“这个……”
“你们违约了。”
“是的,十分抱歉……”
“还剩下二十五把,装备我的船员,可是有些不足啊。我还想要自己配备多几把的。”艾结微微颔首。
“抱歉……我们会在其它方面进行相应的补偿……”
“很好,告诉你们的主管,我睡完午觉后回过去。”艾结笑了笑,也不打算再继续为难面前这个办事的信使。再怎么榨他,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油水,就算杀了他,也不过是摸出一小袋钱币而已。
随便打发掉了信使,艾结便前往停泊在旁边的商船。这时玛丽和安妮两人抢来的船,被她们作为私掠船来使用。
“有兴趣跟我去拍卖场转悠一下吗?”艾结站在码头上,向正靠着船舵旁的栏杆的玛丽喊道。
“安妮还没起床,等一下吧。”玛丽看向艾结,轻轻跳下船,落在码头上。
“美容觉?哈哈!”艾结笑了笑,随即靠近玛丽,低声说道:“拍卖场那边找我了,下午去一趟谈条件。”
“没暴露吧?”
“那么今天早上等着我的,不会是畏畏缩缩的信使,而会是一支满面煞气的军队。”艾结看向身后,那一片已经开启了早晨渔市的港口。
渔民们这时已经回港,带着他们那微不足道的收获回来。海鱼,虾,蟹,大海的馈赠总是令人目眩。
负责维持秩序的港口管理队卫兵们,他们的视线扫过每一个可疑对象,却始终不曾朝这边看一眼。
“他们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我们吧。”艾结嘿嘿一笑,便向玛丽告别,“还有些时间,我去看看能不能搞些量身定制的刀具。”
弯刀很好用,但总感觉像是有些什么欠缺。或许要找一名武器大师指点一下,才能方便自己提升作战能力吧。
玛丽侧了侧脑袋,有些费解地问道:“量身定制的武器?私掠者可不会爱惜武器,我们会将任何可以杀敌的东西当成武器。”
“我明白。但我需要提升战斗能力。尤其是弄到一些轻便的杀敌武器。像是这把水果刀。”艾结亮出自己昨夜用作“匕首”的水果刀,这是爱德蒙船上的纪念品。
“嗯……特殊武器啊……我明白了。我建议你去碧斯尼最优秀的武器店看一下。它位于市区东南部,离这里大概四公里的样子。”玛丽介绍道:“那儿的武器货真价实,是我们选择的最好的武器店了。”
“店主人叫什么?”
“普罗。普罗武器店。”
“普罗……普罗武器店啊?我明白了。”
艾结没打算再多说些什么,直接告别了玛丽,便在码头外围的要道叫下了一驾马车,迅速前往那一家武器店查看。
但……
“哇哦?似乎,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艾结站在街头,目光略过之处,无人敢于对视。
身披印着骷髅头的披风的男人,充满了凶残和贪婪的目光,即便是小孩子见到都会哭泣。尤其是那一把毫不加以掩饰的手枪,更是令人胆寒。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人敢靠近艾结。多数都是些清晨出来买便宜菜的阿婆阿爷,他们提着菜篮子,在街市中找寻自己所需要的菜。小贩吆喝着,希望自己能够招揽到更多的客人。
普通人的生活,充实且平淡,丝毫没有海上的波澜壮阔。
无法评判对错,只能说双方的存活方式都没有错,只是一方是舍弃了束缚住人本性的欲望。
“但也不是每个在陆地上的‘乖宝宝’,都会乖乖用道德束缚自己的欲望。”
艾结戏谑地看着普罗武器店外,一个手臂抱于胸前,任由几个喽啰去打砸武器店的男子。他是昨夜值守仓库的剑士,假如自己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已经不是了。
“死老头!我知道,从那些尸体上发现的飞刀是出自你这里的!”
不远处,听到那个剑士这么怒吼的艾结微微一惊。
什么鬼,我记得这些飞刀是我从路边摊买的啊?这个……
“唉……想要仗着最后将功补过的机会去讹钱……”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老普罗,怕是……唉……”
几个大叔叹息着摇了摇头,但却都不敢上前阻止。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份心了,单是他们那年迈的身躯,上去也是给人送人头。
艾结:干!吓我一跳!原来是个一直在靠这讹钱的主啊!就说嘛,地摊货怎么可能出自名家……
“这是出自我之手,但我制造了很多,供应给那些移动小贩买的。”
不远处的艾结:“凸(艹皿艹 )!”
玛德,不能让这个煞笔继续查下去!顺藤摸瓜,把我揪出来了该怎么整!去他么的!
“喂!”艾结直接上前,从后面拉住这剑士的肩膀,随即猛然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去你吗的!别挡着老子谈生意!草泥马!”
一边问候着这位剑士年迈的母亲,艾结粗鲁地突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