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门挨了一拳，身上多了数道鞭笞的痕迹，艾结无力地靠坐在墙角。
“哈……出去了，就把刀从他们的**捅进去！”艾结骂了一声，感受着身上的痛楚。
普雷旺最后离开时，仅仅丢下了一句“明日是你的审判之日”，便自行离去。而狗仗人势的狱卒则是搬来了刑具，在不影响生命的情况下抽了艾结一顿，外加最后给了他的脸一拳。
“呸！”吐了一口血沫，艾结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向铁牢门，“水！我需要水！”
用力晃动着牢笼的铁门，发出的哐啷声惹得远处看守的狱卒烦躁。
“闭嘴！死刑犯！”那狱卒骂了一句，丝毫不打算理会艾结的请求。
“水！我很渴！”艾结再度晃动铁门，刺耳的声音让那名狱卒眉头一紧。
他抽出了鞭子，狠狠甩在牢门上。
刺啦！破空声让艾结迅速将手收回，但左手背还是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痛觉传来，让艾结微微皱眉。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会为之所动，与其像一条被抛弃的野狗一般恸哭，哀求着对方下手轻一点，还不如在最后一刻前肆虐——能杀死一个是一个！
“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普雷旺大人嘱咐过我们，你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犯人！”狱卒警惕地瞪着艾结，“三天前的那个‘动乱之日’，你杀了多少人来着？一百二十多人！”
“哈？我有杀死那么多人吗？”艾结哂笑道。
“就像是普通人不会记住自己一生吃了多少片面包？”狱卒微微皱眉，“我的同学他被你杀死了，他才刚刚和他的妻子结婚……”
“如果是我，我会好好去照顾他的妻子~”艾结满嘴揶揄。
狱卒：“……”
略微的沉默后，他愤怒地骂道：“你，简，直，不，是，人！！”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的家伙多了去！更多的是把自己伪装成人的家伙！”艾结耸了耸肩，靠着墙壁坐下，“喂！给我水！我渴了！”
狱卒哼了一声，取来一壶水，直接泼在艾结身上。
冰冷的水打在新鲜的伤口上，那突如其来的阵痛几乎是要让人倒地痛哭！但艾结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扫了那狱卒一眼。
“你将会在明日早上，送往集市的法庭。在那里，你将接受碧斯尼所有人的审判——然后被移交至塞曼尼帝国！那儿是你的故乡——知足吧！人渣！”
“呸！”艾结啐了一口：“塞曼尼？那个破地方，如果有可能，我会率领舰队将它破坏成废墟！”
狱卒不再理艾结，径直离开这个重刑犯的牢饭，守在外面那一道厚重的铁门前。
“原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啊……不知道玛丽，安妮他们，还有夜隼号……”艾结整理着自己得到的情报，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他们应该对外公布了我还活着的消息，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咳……”这时，隔壁响起了老人虚弱的咳嗽声。
“喔哦？狱友？”艾结微微笑了笑，试图透过牢笼看向一旁，但最终选择了放弃，“老头，你什么罪被关进来的？”
“我的罪名并不比你重。”老人似乎是缓过来气，此时缓缓说道：“艾结，我想现在整个碧斯尼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该回答‘我很荣幸’？”艾结并不在乎这个细节。
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遭到憎恨，这毫无疑问是正常的，要是自己以前被这么对待——也得炸！
“也有人说你是英雄。”老人缓缓说道。
“英雄？如果这个世界生来自由，那我们都能成为英雄。”艾结并不在乎这个称谓，甚至感到自己被人这么称呼——有些滑稽。
“我更希望他们记住我‘船长’的身份！”
“你拒绝了合众骑士，为什么？”老人也没有理会艾结的吐槽，话锋一转，直接挑这个本该无多少人知道的话题。
“你是什么人？”艾结微微皱眉。
这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合众骑士？那种东西可不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可以知道的，当然，能够有资格被关在这个破牢笼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曾经向往过自由的老恶棍。”老人的话里有话，云里雾里的话术让艾结有些懵。
“所以？”
“你见过那一座宫殿了，你有什么感想吗？还是说，你从那里面得到了什么？但既然顺从了欲望，将宫殿里的东西拿走，为什么还要回去？”老人并未回答艾结的疑问，径直提起这些本不该被人所知的话题。
“厉害！”艾结忍不住赞叹一声，“要不是我被困在牢笼里，我敢保证，我绝对会一刀砍死你，将秘密全都隐藏起来。”
“普雷旺他从来都不会去对失败者隐瞒些什么。”老人笑了，但那笑声中竟是许多的惆怅。
那种无奈，那种扼腕，那种乏力感。似乎是失败者，放弃了追逐理想与信念之人的笑声？
“听着，艾结，你对自由感不感兴趣？”但老人此时的声音中，竟然多了些兴奋和孤注一掷的豪横？
“废话。”艾结打了个哈欠。
“很好！很好！那就去成为海盗吧！”老人的声音颤抖着，可惜艾结无法见到他的脸，否则，此时一定会是一张狰狞而又丑恶的贪婪模样吧？
“海盗？哈，私掠者还占据了‘为帝国抢劫’的大义，海盗有什么？”
“自由，绝对的自由——以及那自由者的海盗国度。”
“我更关心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艾结摆了摆手，站起身，试图找寻那开门的钥匙。
“放弃吧，你永远无法从这里逃脱。这里关押的全都是重刑犯，并且还要是合众骑士亲自看押。”老人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艾结的幻想。
“该祈祷他们犯些错吗？”艾结耸了耸肩，再度无奈地坐下。
“听着，艾结，你一定要活着回到海上——然后去拿骚！”老人的语气似乎多了些托孤的意味。
“什么鬼？”艾结只感觉莫名其妙。
“接下来你会被送往石斛兰号上，那是一艘好船——在我还是她的船长的时候！”老人的话语间似乎有些自豪，但最后却变为落寞，失望，乃至绝望。
但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一扫而空：“现在，石斛兰成为了普雷旺的旗舰。而你明天将会先去集市接受唾骂与审判，然后被押运到石斛兰号的船舱。在那里的舱底牢，你的机会就到了。”
“什么机会？”
“你会见到的……”
“那么，代价？”艾结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个问题。
“成为海盗，去找到杰克！他的模样很好辨认，一头红色的头发。”老人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杰克·派罗多……”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可能见过他……”
“是吗，那非常好……到时候，你就告诉他‘基里德错了，卑躬屈膝，低声下气，是绝对无法追逐到真正的自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