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莱昂娜德这三个软妹纸们并不会资助我武器和情报，我只能够靠自己去挣钱。
钱这种东西怎样都不嫌多，特别是急用的时候。
我在佛罗伦萨自由城的街道小巷转悠着，我察觉到身后有小尾巴。那是哲西塔家派来的护卫，让人感到麻烦且碍事。
艾结回过头，那数道自欺欺人的目光急忙移开，几道身影也故作镇定地消失在了艾结的视线中。
佛罗伦萨的小巷同样阴森，同样有着一股“不妙”的气息。狭窄的道路，几乎一人平举双手，即可将整条巷子封锁。若是同时来上那么两三个猛男壮汉，这条小巷将会被挤得个水泄不通。
巷战，白刃战，短兵相接，勇者也未必能从这种地方活下去。狭窄限制了行动，只有最狡诈最不要脸的家伙才能从这种鬼地方活着出去。
“那么……”艾结微微蹙眉，看向那些“握手楼”的墙壁。
三下五除二，艾结用出自己在海上攀爬桅杆的技术，敏捷且悄无声息地翻上了楼顶。
噤声，低声。艾结悄悄沿着屋檐移动到隔壁巷子的房屋顶上，一跃而出，只有轻微的落地声响起。这一声音相比起街道上的人声鼎沸，连入人耳的资格都没有。
“繁华的街道。那么让我看看~”艾结饶有恶趣味地从绕开了跟踪者，躲藏入一个屋顶的鸽棚。
几只受惊的鸽子吓得缩在小笼中，颤颤巍巍地模样惹人发笑。也有实在是怕得不行的家伙，唰啦的一声就蹿出棚外。
“少爷呢！？”
“刚刚才进巷子的啊！”
“赶紧追！”
先前艾结所在的小巷中，一队便衣打扮的男子急忙搜寻艾结的踪迹。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艾结正在他们斜对角方向上，隔壁巷子的一户人家楼顶偷偷打量着他们。
“无聊的家伙。”艾结耸了耸肩，看着这些护卫们火急火燎地冲出巷子搜寻自己的身影，淡然走出鸽棚。
拍了拍身上的稻草，艾结沿着屋顶向前走去，居高临下地找寻着可能会出现的罪犯。
没错，我要黑吃黑。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在那些同样该死的罪犯抢劫成功后，再去洗劫他们。
良久，就在太阳昏沉，拉起的帷幕半遮半掩地将最后一丝阳光遮盖之时，艾结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嗯~幸运~”艾结舔了舔嘴唇，悄悄地摸过去。
……
“哈哈哈！揍她！”
“真当自己有种咯？”
数道戏谑的，男子的声音，就像是野兽一般。嚣张，残暴，根本不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该说出来的话。
“哇哦，听起来十分粗暴？”艾结暗暗哂笑。
“求求你们，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们……额咳——咳咳咳——”一道虚弱的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畏惧着。
不管她那未曾见过的脸上是何种姿态，她的声音中，就已经是卑微与低贱。就像是在乞求衣冠楚楚的大老爷赏赐一根骨头一般，下贱得不像是人。
“唔~向施暴者求情，真是惨啊~”艾结戏谑地笑了笑。
他鄙视那个老妇人的卑微，就像他在鄙视过去的自己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有机会亲手宰了过去那个软脚虾，亲手吊死那个愣头青——而这个老妇人早就没这个机会了。
“不要……”女子的声音十分虚弱，但即便如此这道微弱的声音还是传入到艾结的耳中。
“该说是熟人吗？”艾结哑然。
莲，那个坚强得像是白天鹅一般，绝对不会低下头颅的丑小鸭。并非是在说她的容貌，她的模样早就是天鹅，可她却是这个世界的丑小鸭。
能让她最快成为天鹅的方法，就是去讨好那些要被抓去做成烧鹅的家伙。但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做，她骨子里就没有那种要服软的意思。
“真是硬气，为什么不开口乞求呢？就像我以前一样，卑微的请求……然后被卖作奴隶，遭受侮辱……”艾结微微皱眉，轻轻拂过脑门那两个被烙印下去的字。
奴隶，一身抹不掉的屈辱。
“求我们啊！”
“来呀，求我们呀~”
男子们的声音十分猥琐。
“一个，两个，三个……嗯，四个人吗？”艾结探出脑袋，朝楼下窥探而去。
在这狭窄的巷子内，在这一户基本上可以和贫民挂钩的房前，莲软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她的身旁，一名跪在房门小台阶前的老妇人卑微地将脑袋叩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
人的尊严仿佛不要钱一般，被她那一个接着一个的，一个比一个响亮的磕头磕走。她找错了该要跪拜的对象，在她面前的豺狼是不会因为她的卑躬屈膝而就此罢手。豺狼们只会兴奋地舔着嘴，像是沾了血一般的疯狂嚎叫——它们找到了可以蹂躏的猎物。
“不要……”莲想要爬起身，拦住给那些个男子磕头的老妇人，但身体却是不争气地软倒在地。
“唉~小爷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只是最近没钱去玩和妹子玩了~不如，老不死的东西，你让莲同学陪陪我呗？”这条狼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我，我给你们……给你们钱！请不要伤害莲……她，她还只是个孩子……”老妇人那密布皱纹的脸上是惶恐，但眼中却露出了看到希望的光芒。
面前这些豺狼很好打发，只要有钱……
不，她没钱。
“婆婆！不要听他们的！”莲挣扎着，狠狠扑向最近一名男子，咬住了那人的小腿。
“哎哟妈耶！！啊啊啊——哦啊啊啊——！！”像是被踢了肚子的狗，这男子惨叫着，一脚踢在了莲的胸口。
“咳——”差点没回过气来的少女的身体弯成了虾。
艾结像是影院的观众一般，蹲在屋顶上摇了摇头：“啧啧啧~真几把惨~”
“妈卖批的！揍死她！！”
拳脚相加，莲像是一块破布，背上，肩膀上，手臂上……学者服，显然没有办法保护那一具娇弱的身体。
“不要，不要！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咳啊！！”那老妇将自己的身体化作“铠甲”……很显然，这个铠甲并不经揍，一下就歇气了。
“嘶！”那四人心中大呼不好。他们揍人玩玩，特别是对那种没钱没势的硬骨头，怎么戏耍都行——但弄死了的话……
性质就不一样了。
“厉害~一脚踢在小腹，这老人怕是活不成了吧~”艾结不禁想要鼓掌，但还是没有打断这一幕。
“给，给你们钱，不要伤害孩子……”
出乎于艾结，出乎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老人将一袋钱从身上掏出，颤颤巍巍地捧着拿袋钱，就像是献宝的奴才一般，脸上挂着一丝难看的笑容——尤其是她嘴角还有血污的时候。
“晦气！我们走！”一名男子夺过那一袋钱，骂骂咧咧地离去。
“嗯……我认得那个钱袋，今天才给的她~”艾结摊了摊手，扫了一眼楼下，没有搭理莲和她可怜的亲人的意思，径直从上方，跟着那四名男子……
我不是好人，我可是恶棍，我可是暴徒。
几乎是漆黑一片的小巷子里，可不会在乎多出一单抢劫伤人案。
艾结将学者袍取下，绕在脸上——就像是沙漠里的悍匪一般，仅仅露出两个眼睛。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一跃而下……
惨叫声惊奇了正欲入眠的鸽子，而后，是一片寂静。
艾结将钱袋收回，并且摸了四具“尸体”身上所有的钱财。
“漂亮~”
扫了一眼身后被自己放到，并且被击成重伤昏迷的四名男子，艾结很满意今天的收货。
至少，能够先那这些钱搞一套轻便的装备，再去抢劫那些大财主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