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玛丽亚……”
亲昵的呼喊在耳边传来,睁开眼睛是一楼温暖的阳光,以及父亲和蔼的脸。
“玛丽亚,我的宝贝,该起床了,今天不是还要跟安德烈老师去训练吗?”
我微笑着侧身抱着枕头,慵懒的说道:“不用催我啦,到时间自然会醒的。”
“可现在……”
从眯眼的缝隙中,能偷偷看见父亲拿起桌子上的复古闹钟仔细端详着。
“已经迟到了吧。”
我起身,睡眼惺忪的看着父亲端起的闹钟,好像……的确是过时间了,我已经好像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我气愤的夺过闹钟,将它摔在床上喊道:“这什么鬼闹钟啊!连个人都叫不醒!”
“玛丽亚。”父亲坐到床边,双手放在手杖上,看着那闹钟说道:“这是你母亲送给你的礼物。”
“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怎么不早说!”我连忙将闹钟揣在怀里,反复检查希望它没有被摔坏。
父亲依然是微笑道表情,今天他格外的耐心,并且浑身上下通着慈爱,就像是神父,要是以前绝对会用父亲威严吧,今天难道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她希望你能做个诚实守信的人,上课不会迟到。”
“我,我知道啦。”父亲的话让我面红耳赤,迟到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没有满足期待,母亲她也伤心的吧。
“您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父亲迟疑了一会,才撑着手杖起身,似乎是才发觉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青春的年龄。那是当然的啊,虽然我看上去小,可也是非常成熟的一位女士。
父亲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玛丽亚……”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腰弯了些,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就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对我的爱犹如西伯利亚的白雪连绵不曾断绝,我敢说没有第二个身为父亲的人能与他相比,他对我来说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其实闹钟的事情是骗你的。”
骗我的?
“抱歉,玛丽亚,你母亲只希望你能活下去。”
为什么说这些?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玛丽亚,原谅父亲对你的欺骗,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肩膀在颤抖着,是在哭吗?可为什么呢?这点小事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中,父亲他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啊。
“玛丽亚……玛丽亚……我亲爱的玛丽亚……如果还能够再见,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如果还有来世希望你行为别人的家的孩子。我是个罪人,你的母亲是因为我招罪,你也是……对不起,玛丽亚,我对不起你。”
您在说什么啊,您是我最爱的父亲,您是我心中最尊敬最伟大的人,我要永远做您的孩子,永远……
可是,为什么说不出话来?父亲的身影消失了,他走出了门外,我去无法动弹,好像是永别的感情,好痛苦,好心痛,可这是为什么呢?
眼泪掉了下来,我讨厌这样的懦弱,我要坚强,我要去问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
诶?为什么脸上的泪水擦不掉?那暖呼呼的液体,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一声轰然巨响,伴随着骨肉断裂的声音,惊醒了即使是注射了麻醉剂的玛丽亚。
她睁开眼,却被红色鲜血喷溅了一脸,黄铜般的腥臭味涌入鼻腔,使她的内脏翻涌,等她认清楚情况后,发现一具无首的尸体就倒在了身旁。
玛丽亚心跳加快,血液沸腾,氧气急剧消耗使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张嘴喘气,刘海滴落的液体顺着脸颊划入了她的嘴中,她只觉得恶心。
如此恐怖的场景,周围却响起了欢呼声,玛丽亚弥漫的观望四周企图寻求帮助,然而周围的人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寡头!恶魔!在我们的地狱之门的审判下!终于获得了应有的惩罚,他压迫工人,欺诈人民!将工人们创造的劳动价值通通装进自己的口袋之中!将人民的权利变成自己独裁的手段!这是他应有的惩罚!为此而欢呼吧!”
那个人提着死者的头颅,举向台下的人们,而台下的没有人感觉到恐惧,更多是愤怒以及憎恨,他们无不举着拳头,甚至最前面的人还有人向头颅吐着唾沫,吐不到的人也朝着地下吐。男人在辱骂,女人在感动的哭泣,孩子也在欢呼鼓舞,好像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寂静无声。
玛丽亚看着那头颅的模样,悲伤却流不出眼泪,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愤怒却动弹不得,最后她只能跪着呆呆的望着,像是夕阳落下,挽留不住今日的阳光,一切都不会重来,最可怕的不是阳光的消逝,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麻醉剂的作用让她做不出一点反抗,她从地上被人抓起,眼睁睁看着父亲的tolu被人扔向人群,滚动在泥地里不知所踪,而她无法举起双手,只能无助的说了一声谁也听不见的,“不”。
头发被人抓着,头皮撕扯的痛苦依然没有心中的更痛。
“我们不能让资本的种子生根发芽,一切阻碍或是隐患必定要扔进地狱之中!这便是我们地狱之门的职责。”
“审判她!”
“审判她!”
“审判她!”
……
无数的声音如同矛头一样刺向玛丽亚,居然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罪一样。
没有临死前走马灯回忆,玛丽亚就倒在暗红色粘稠的台上,身子被拖到断头台下,冰冷的铁刺激着她的脖子,而巨大的斧头悬挂在头顶,等待她的,是“审判”的来临。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一群穿着女仆装的女人大声叫喊着。
玛丽亚认出了她们……是自己家的佣人,带头的是伊万诺娃,她模样紧张的大声叫喊道:“居然,是资本的种子,那么就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不能让她像老……像她父亲一样,那些罪那些别人的痛苦,一定要加倍奉还!”
台上的行刑人饶有兴趣的问道:“女士们,你们意下如何?”
“烧死她!”
“对,烧死她!”
“烧死她!”
气氛像是被点燃,所有人呼喊着火刑,在人们的意志下,行刑人答应了下,他抓起玛丽亚道歉到。
“抱歉,小姑娘,没能让你不痛苦的死去。”
玛丽亚目光呆滞的看着人们搭起了木桩,洒上了燃油,最后把她捆绑在上面。
那些战火遗留下的废墟,里头寻找出的木料在她的脚底下迅速燃烧,像是无数附在上面的怨恨,灼烧着她的灵魂,那扭曲空间的热浪将她吞没,全身的衣物在燃烧,肌肤如同爆裂般的痛苦,终于让她吼叫出来。
人们听着女孩痛苦的嘶吼与尖叫,鸦雀无声,也无动于衷。
也许是太过冷血和残酷,西伯利亚之眼睁开了,它带来了雨水,熄灭了吞没人性的火焰,人们就此散去……
只留下一堆灰烬,以及一具炭黑色的余烬。
(ps:那个那个,有人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