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渊朝白府内走去,一进院,便看到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一怔。
赵霖跟在他身后,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阵摸不着头脑。
怎还亮了兵器了?
“赵太守,您可算来了。”
白牧见到赵霖,连忙快步上前。
赵霖问道:“白兄,这是闹得哪一出?”
白牧指着秦苍,痛心疾首道:“我白家好心招待这秦苍,可秦苍却纵容恶仆行凶,打伤了小女,小女至今仍处于昏厥之中。还请赵太守主持公道!”
“这……”
赵霖顿时一怔,看向王临渊不知如何是好。
白牧刚刚匆匆赶来,这时才注意到赵霖身边这位老者,刚刚入府之时,赵太守还落了半个身位,这老者是谁?
他不认得王临渊,只是见赵霖看向王临渊,显然王临渊地位比之赵霖更高,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赵霖咳嗽了一声,解释道:“这位是新上任的荆州刺史,王临渊王大人。”
白牧顿时面色一肃,连忙行礼:“王大人。”
可未曾想,王临渊却是脸色很不好看地横了他一眼,然后不再搭理他,快步朝厅内走去。
白牧顿时心起不满,他好歹也是白家家主,这新上任的刺史竟然直接就这般无视了他。
可一州刺史,乃是实权大官,白家毕竟还是这荆州的一份子,将来也是受其掣肘,也得罪不起他,只能是忍下这份气,陪着他一同进入厅内。
王临渊进了厅内,无视了一干白家人等,左右看看,最终是看到了被人团团包围的秦苍三人,脸色阴沉下来。
他还未说话,白牧倒是上前一步,冲着秦苍喝道:“秦苍,这一次赵太守与王刺史都来了,你蛮横无礼、纵仆行凶,今日便请两位大人主持公道,也莫说我白家欺你一小辈!”
秦苍听到这一声喝声,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白牧身边站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觉得有些眼熟。
突然,他笑了起来,站起身快步上前,双手作揖行弟子礼:“不知王师到来,弟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当初他靠举人功名之时,监考官便是王临渊。
王临渊走到秦苍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眉眼中带上了笑意:“好好,多年未见,倒是出落成了一表人才。”
“今日之事,你且与我细细说说。倘若真是你不对,我便是你师父,也不会纵容于你。”他说话的时候,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的白牧,“不过……若是有人冤枉了你、折辱了你,有我在此,也绝不会让门徒受辱,只管放心大胆地说。”
白牧顿时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新上任的刺史,竟是与秦苍有师徒之恩。
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这要是说王临渊不会偏袒秦苍,谁会信?
白牧只能是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赵霖,希望赵太守能够站出来帮他说几句话。
可赵霖满心打算都是与这位新上任的刺史搞好关系,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对于白牧求助的目光,他自然是当做没看到。
白牧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这赵霖平日里可是没少拿白家的好处,可未曾想关键时候却是派不上用场。
“……事情,大致便是如此。白家辱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也不能坐视不管。”秦苍大致地把事情讲了一遍,语气很是客气。
王临渊看了一眼秦苍身后的花念奴,慈和地笑着点头示意。
花念奴有些拘谨,连忙低头行礼。
“此事不管怎么说,你这仆从打伤了白家大小姐,是不争的事实。”王临渊停顿了良久,态度似乎不偏不倚。
白牧顿时一喜,还以为王刺史是个正直的人,纵然是弟子有错也不包庇。
“既然是有错,那便要认错,拿出些汤药费来,好好赔偿人家,知道么?下次可不许如此鲁莽。”王临渊语重心长地批评了秦苍一句。
白牧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
汤药费?!
汤药费能赔几个铜子儿?
秦苍心里忍不住笑了,汤药费?这对于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他没有表露出来,面上还是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是,弟子省得了。”
“嗯。”王临渊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捻着胡子道,“除此之外,我还得罚你抄《礼经》百遍,你这就随我走,去我府邸之中,我得亲自监督着你抄完才行。”
这是要把秦苍从白家带走了。
白牧顿时急了:“王大人,这如何使得?”
“老夫说使得,那便是使得!”王临渊重重哼了一声,“若是白家主有不满,那不妨连老夫一同扣在这白家。”
白牧脸色难看,却是不敢再言语。
赵霖在这个时候打着圆场:“白兄,我知你爱女心切,王大人定会严惩门徒,你不必忧心。”
严惩?严惩个屁!
“只管走,我看谁敢阻拦!”
王临渊很是硬气,他堂堂一州刺守,代表的是楚天子,还真不用畏惧白家。
他带着秦苍朝外走去,秦苍离去之时还不忘微笑地向白牧拱手道:“白世叔,到时需要赔偿多少汤药费,你可写信寄予我秦家,秦家自当会派人将汤药费给白家送来。”
他说完之后,跟着王临渊朝着白府之外走去。
白牧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他身边有白家长老急了,上前说道:“家主,真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不然能怎么办?连同荆州刺史一同扣下么?”白牧怒视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
“今日之事,多谢恩师了。”
等离开了白家府邸,秦苍向王临渊很是客气地行礼道谢。
王临渊的出现,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但其实即便王临渊没有出现,秦苍也是能从白府安然脱身的。
他身上带着的宝物,虽然算不得多厉害的神物,可对付些神通境以下的武者,不成问题,足以让他大摇大摆地离开白家了。
王临渊含笑道:“这不过小事一桩。倒是你,竟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明明上次见面,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等你大喜的日子,别忘了给我送张请帖来,我少不得要上门讨一杯喜酒喝。”
秦苍身后的花念奴顿时脸都羞红了,而秦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害臊的,点头道:“这是自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