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现如今怀疑自家儿子是被白家给害了,可这位白家管事却是知道事情绝非如此。
那一日他也在场,那位秦公子是何等威风,大闹了白家一通不说,搂着那花念奴,冷眼看着白家众人,喝了一句“今日我便要带她走,谁敢上前?”,偌大个白家竟还真就无一人敢动他。
这戏文中都不敢写的场景,却是真实发生眼前。
就连白家视若掌上明珠一般的大小姐,那也是被秦苍身边小小一书童一巴掌扇晕了过去,牙都掉了几颗。
到最后,秦苍最终还是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白府,就连白家家主都不敢拦。
白家都憋了一肚子气,本想是要来秦家兴师问罪,可没想到这秦家家主竟是先倒打一耙。
这名白家管事一五一十将那日在白府的事情说了之后,秦宏想都没想,大手一挥直接就是一口否认:“绝无可能!”
白家管事傻眼了,连忙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瞒秦家主。”
秦宏冷笑一声:“当真是一派胡言,吾儿秦苍自幼知书达理,为人谦逊,待人更是彬彬有礼,脾气那不是一般的好。若这样的人都发了火,那难以想象你白家对吾儿的态度恶劣到了何等地步,若那般,你管叫白牧过来,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他。”
“再说吾儿身边那书童,秦壮虽然长得三大五粗、一幅孔武有力的样子,可他自幼入我秦府,从小只是服侍苍儿读书,从未修行过,你说他是先天圆满武者?当真是笑话,他今年不过十八,就算打娘胎里修行也修行不到先天圆满之境,你难不成要说我秦府小小一书童都是绝世天才?”
他是真半分不信,这俩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苍儿温雅、壮儿憨厚老实,这出门在外秦宏只担忧他们主仆会遭人欺负,他们又怎会去大闹白家呢?
还什么先天圆满……扯谎也不扯得靠谱一些。
白家管事用袖子连连擦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秦家主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我白府上下任何一人,当日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目睹的。”
“你白府上下?那都是你们的人,若是你们串通好了,我能问出个屁来!”秦宏有些急眼了,就连粗鄙之语都是脱口而出,怒道,“废话少说,现如今吾儿至今未归,他若有个闪失……哼!自己掂量掂量!”
白家管事无奈了,说道:“当日秦公子是被荆州刺史亲自从白府接走,这新上任的荆州刺史王临渊王大人,乃是令家公子的乡试主考官,您说我们白家敢在王大人面前动秦公子么?秦家主与其为难小的,还不如写了书信去询问一番王大人,兴许令家公子是在他恩师那儿小住呢。”
“还有这事,你怎不早说?”秦宏一皱眉,“那他怎不写书信回来告知我一声?”
白家管事心中腹诽,这问他他上哪知道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家的大管家阿福从外头快步跑了进来。
“老爷……哎呦。”
他跑得太着急,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不过连礼数都顾不得了,跑进堂内,指着外头高兴道:“老、老爷……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秦宏大喜过望:“苍儿回来了,快带我去见他!”
他也不管这堂上的白家管事,在管家阿福的带领下,快步就朝着外头走去。
……
秦府外头,秦苍在花念奴的搀扶下了马车。
马车进不了正门,所以秦壮驾着马车去后院了。
秦苍站在秦府门口,门房早早地就看到了,连忙迎了上来:“哎呦,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可是急坏了,就差点齐人马去荆州寻人了。”
秦苍想到自己老爹,感觉还真是能够做出这样事的人,不禁是无奈地笑了笑。
门房打发了一名下人进去汇报秦苍回府的消息,自己跟在秦苍身后好一番嘘寒问暖,然后注意到秦苍身边的女孩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迟疑片刻,有点儿想歪了:“二少爷,这位是……您新收了个婢女么?”
花念奴顿时面色一僵,搀扶着秦苍的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抓得他有些生疼。
可她低着头,没去反驳,一声也没吭。
那没眼力介的门房还在说着:“您一直不肯用仆人,身边就大壮这孩子服侍着,大壮虽然老实忠诚,但脑子笨滴很,性子粗,有个聪明伶俐的婢女照顾您生活也是好事。”
他越是说,花念奴这脸色就越是暗淡,小嘴用力地抿了抿。
秦苍斜眼看了她的脸色一眼,伸手拍了拍她搀扶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对那门房说道:“梅叔,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什么婢女。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可就动怒了。”
花念奴当即一怔,错愕地抬起头看向秦苍,只看他脸色有些严肃,眉头锁着,似乎是在不高兴。
她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暖意,眼眶都红了。
门房表情明显是僵住了,“呃”了半天,看向花念奴。
虽然秦府上下都知晓自家二少爷去了荆州一趟是因为他的婚事,可听闻上门是退婚去了,怎把未婚妻给带回来了?
而且门房错认,也是因为花念奴这一身衣裳的缘故,她身上这粗麻布料便是秦府最下等的仆人也不穿,他只以为这是秦苍在哪买的婢女,怎想得到是二少爷的未婚妻?
门房扬手“啪”给了自己一耳光,这耳光响亮的让花念奴都吓了一跳。
“哎呦,小的当真是狗眼看人低,二公子莫怪,二少奶奶莫怪。”他讪讪笑着,给赔礼道歉。
秦苍倒不至于因为一句失言而为难自家仆从,只是叮嘱一句下次记住了,便算是饶过了他。
他带着花念奴朝着秦府内走去,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我疏忽了,这一路上早该先给你置办一身漂亮衣裳才是。”
花念奴嚅嗫道:“没事的,这一身我也已经穿得习惯了。”
秦苍板着脸说道:“这可不行,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种坏习惯得改掉才是。”
花念奴被他这故作正经的玩笑话给逗乐了,掩着嘴轻声笑了两声,笑容好看。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院子那头有人匆匆赶来,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