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扑哧扑哧~
秋怜一头栽进水桶里,连呛几口洗澡水,手脚使劲摆动。
怎、怎么回事?
想要出去,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更别说还有人压着,不让她浮上去。
秋怜越陷越深,哪怕奋力在挣扎自救,抓住一切触碰到的东西,最后也还是沉了下去,只剩下小腿在水面。
此刻的她,仿佛失去所有修为,变成一名普通人,只能任由云尝主宰生死。
【难道我堂堂影月宫首席,要淹死在浴桶里面了吗?】
【为什么使不上劲?难道是今天消耗太大?】
【明明还没有基本苍玄派最强弟子,没有将我的盛名传遍五域,没有……】
生的欲望随着身体脱力而散去,秋怜闭上眼睛,意识渐渐迷失,心中诞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就是世人常说的‘恐惧’么。】
哗啦~
将要坠入绝望深渊的那一刻。
浴桶整个炸开,满满一桶水扑向地面,向四面八方扩散。
最终顺着地形,流入墙边的小水沟,输送到浴室外。
突然能够呼吸,秋怜猛地睁开眼睛。
确认这一切是真的,她大口喘着气,心中的恐慌久久无法平复。
忽然之间获救,应该是那个家伙把自己拉上去了。
所以说,为什么不早点拉上去?!
可恶,待会儿已经要好好教训他!
就在秋怜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时候,一道充满郁闷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身下?
秋怜环顾四周,赫然发现当前的状况,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云尝没有把她拉上去,又或者说,无法拉上去。
当她栽入浴桶,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双手紧紧抱住能够触及的东西。
此时,秋怜双手紧紧抱住云尝的大腿,自己的双腿缠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倒悬在空中。
如果用两个数字来形容——该懂的人都懂。
何、何等不雅的姿势?!!
本就处于倒悬的姿势,气血涌入大脑,加上这么一刺激,秋怜顿时感觉意识变得模糊。
最后一刻,她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叫喊。
“喂,你别这么死了!浴桶的钱得赔啊!”
算了,还是晕过去吧。
……
第二天清晨。
窗外的天空露出鱼肚白,初阳升起,散发出和煦的光芒。
秋怜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一片朦胧,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坐在床边。
她立即扑上去,紧紧贴着对方的后背,诉苦般说道。
“云香,那个家伙好变态,你要替我……”
“论变态程度,好像你更胜一筹吧?”云尝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要不是她一直缠着自己,没办法把她抱起来,也不需要让木桶自爆。
没错,就是自爆。
家里很多东西都有着自爆功能,柜台、桌子、木桶、床……
当然,昨晚的事情也有云尝的责任。
本想暂时压制住秋怜的修为,略施惩戒,谁曾想闹得那么大。
“你、你胡说什么?!”
秋怜连忙松开手,转身钻进被窝,如同一名惨遭欺辱少女,攥着薄被的边角,只露出一双愤愤的眼神。
说话间,她藏在被子里的小脚,还蹬了一下云尝的屁股。
“跟你相处真的很废木头,从开始的柜台,到昨晚的木桶,待会儿说不准,这张木床也要塌掉,毕竟你那么重。”
“谁重了?!”
秋怜气得一掌拍在床沿,动作很轻。
她也担心碰巧发生那种事,让自己脸上挂不住。
咔啦~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床底下一根用以支撑的木头断成两截。
秋怜沉默了。
也许是昨晚喝了太多洗澡水,体重增加了那么一点点?
等、等等,洗澡水?!!
想到这里,秋怜情绪险些失控。
正打算找云尝麻烦,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人影。
倒是床边的书桌上,多出了一碗白粥。
秋怜不禁有些触动,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意。
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呢。
她倾身向前,端起那碗粥。
正准备折返,忽然发现碗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
欠条
今,秋怜女士欠云尝先生浴桶一个,不予折现,请速速归还。
【甲方】:⊙ 【乙方】:
——
其中甲方的后面,已经留有一个红色的拇指印。
乙方,很明显是给她留着的。
这一刻,房间内的温度骤降数十度。
秋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
呵呵,人生真是充满惊喜呢。
上一秒还是感动,下一秒,突然那么想揍人。
……
北宁湖畔,春风拂过,杨柳依依。
郁郁葱葱的景象,吸引来了大批游客。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亦有不少人前来散步、锻炼、读书、奏乐。
今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大清早,一大队官兵来到北宁湖,将这里的游客一一劝返。
很快,官兵也尽数撤离,只剩下一名眼睛绑着绷带的白衣女子,独自一人抚琴。
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北宁湖畔,如此悦耳,却无人欣赏。
约莫半小时后。
湖畔尽头的茂密树丛,忽然颤动几下,三道身影从中跳了出来。
其中那名红发女子拍掉身上的树叶,语气埋怨。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走这种小路,光是五步蛇蛇就遇上三条,咬着云香怎么办?”
经历昨天那件事,她已经没办法好好跟某人对话了。
找到机会,就想损他一损。
“我吸。”云尝不假思索地回答。
云香体内没有灵力,完全可以将毒液装化为结晶,通过他的能力吸出来。
“恶心。”
秋怜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嫌弃。
一般走在路上,很大的几率是咬到脚吧?
居然一点也不犹豫地回答【我吸】,真变态呢。
从云尝背上下来,云香捂嘴偷笑,说道:“如果小怜被咬伤,小尝也会帮忙吸出毒液的吧。”
听见这番话,走在前头的秋怜,脚步微微一顿,仿佛在等待回应。
云尝有些犹豫,说道:“这个……如果她愿意先洗脚,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还不要你吸呢!”
秋怜犹如吃了一颗大柠檬,左手攥紧拳头,右手牵着云香,大步向前走去。
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所经之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不浅的脚印。
云尝扛起三根吊杆,拎着一布袋鱼饵,跟在两人身后,不时打趣一句。
“众所周知,被五步蛇咬伤,只要每走出四步,再让它咬一口,你就可以坚持到医馆了。”
“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找我医,虽说是兽医,但医起某些变态来,也算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