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双两人对掌柜的提问齐齐摇头,暴露出一副‘这还要讲究,练就完事了’的窘样。
“自古良质不遇名师,则怠矣。幸亏你俩自得机缘,拜入我无极派,且我听道来。”
只见罪刹捋起双袖,用真气凭空写出一牌浮动字迹。
“三式可分卜卦、易道、疗咒,能利用自身「魂炁」者统称「异士」。「异士」者非庸俗能成,这是个极其看聪颖的吃饭本领,因为这需要累积大量的学术。”
说到此处,双儿打断,问道:“这也没有什么特点,不就是笨的人学不会嘛。”
罪刹摆动食指,摇头道:
“非也。常言道,人有魂魄,可分三魂七魄。七魄者,相应武学,分别对应‘金、水、木、火、土、阴与阳’七类。而三魂者,恰好对应‘天、地、人’,由繁就简,归纳为三式。
三式如同文识之人那般相轻,与其说你去学,倒不如说,是三式在择人而授。
比如,像我这样的博学之人,只会其中的易道,而三式中的卜卦与疗咒,无论我怎么学也学不会。可是,像我二师姐戎茸那般的金刚莽夫,她却懂三式中的卜卦。”
听完掌柜的描述,两位憨徒霎时间鸦雀无声,双方都互瞪着,忌惮对方的资格比自己高。
罪刹看出他们的心思,窃笑一阵后,便从袖中拿出一物,介绍道:
“别干瞪眼着急了,看这里。此乃我三师姐研发的奇效墨水——耕墨。这墨水可鉴定三式的资质,只要滴在人的眉心,一会儿就显露结果。”
这般诱说下,弄得无伤与双儿跃跃欲试,可他们谁也不想第一个去试,生怕后者会比前者效果好。
见两小徒不愿敢为人先,罪刹拿出耕墨,甩了两滴至两人的眉心,趁着显色的间隙,配合那浮动的字迹,继续讲解道:
“卜卦的分类多不胜数,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比较鸡肋的三式,但是,倘若给你一种能事先知道赌局输赢的卜卦,会如何?且更不用说结合卜卦的命盘秘术。”
“这就有说法了。”无伤抢话,他仰着头,怕耕墨滑落,“掌柜,那为何不叫戎茸师伯去卜卦,测算出师祖的行踪?”
罪刹听后,先是欣慰一笑,之后只是冷冷而道:“戎茸只会卜卦姻缘,不懂卜去留。况且,我等一直不知师父的本名,更不用说生辰八字。”
这次轮到双儿发问,同样地,她也仰着头,“掌柜,你擅长三式中的易道,易道有何厉害之处?”
罪刹不假思索而道:
“易道可分诡道、律道。之前泽婊你用的‘完壁不破’便是律道,诡道有三十六种,都是进攻手段,而律道有七十二种,主要用来制衡对手。”
明明还有一种,只是掌柜不愿讲及。无伤心中这时嘀咕道,暗爽自己比双儿懂得多,霎时间感觉腰杆笔直许多。
“泽婊?!什么时候开始,双儿也有了别称?”双儿见掌柜这般称呼自己,显得有点不高兴。
罪刹见状,坦言这是无极派中对女后辈的昵称,不带贬义,反而是种亲信的称呼。
当无伤了解到别称的含义,终于也问起,为何罪刹会一直称他为‘粉葛’。
罪刹为此嗤之一笑,慌称这是无极派中对男后辈的昵称,但实际上也不好解释这词汇的语色。
眼看时限快到,滴在无伤与双儿眉心的耕墨开始如色谱般离层。
罪刹注意到这情况,继而解说道:
“你俩的眉心上的耕墨开始显色,如有红色分离而出,则表明你有学卜卦的资格;如有黄色,则是易道;若有蓝色,便是疗咒。”
得知分色结论,不禁紧张而好奇。
无伤与双儿连忙互相对望,面对面如照镜,都想知道对方的显色结果。
突然。
一声“阿嚏”。
双儿打了一个喷嚏,喷飞无伤眉心中的耕墨。
她随即不好意思地憨笑,以缓解尴尬的气氛。与此同时,双儿额上的耕墨慢慢泛出黄、蓝两色。
不甘心的无伤立即扭头寻视地上,望向那滴属于自己的耕墨,可惜它十分不争气,只显淡黄……
“掌柜,这不公平,师妹将我的耕墨喷走,我恳求重测!”
话间,无伤有点飘了,居然有意抢夺掌柜手上的耕墨。
可掌柜哪准小粉葛这般撒野?
罪刹一招便将无伤制服,且劝说道:
“你冷静一点,耕墨色散之际,其结果已定。你也不用灰心,且与我一样,天生注定只能学易道,这根本无伤大雅。”
“可是,我……”无伤便不再抵抗。
争执劝说之时,那滴躺在地上的耕墨,其边缘莫名冒出极少红与蓝,与之前显露的淡黄融合,再次乖乖重回墨黑。
可惜,这一过程,被无伤的忽然鲁莽抢了风头,三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怪象。
为免无伤看到那滴耕墨而再次力辩,罪刹运用御知流,以气御布,将地上的耕墨擦去。
少倾,罪刹瞟了无伤一眼,见他依旧失落地望向那位置,遂道出一些标榜个人实力的准则:
“就算用不了卜卦、疗咒,也无碍你们习武修道之途。眼下首要的是尽快激发「能人」潜质,早日孕育‘精纯’境界。”
当提及精纯境界,两位憨徒就懵圈了,怎么总是出现些不明所以的术语。
在掌柜的详细述说下,无伤与双儿逐渐理解了精纯的重要性——
只有激发「能人」潜质,大概率会即得一点精纯境界,而精纯的累积数难以被对手看见,需要某些手段法门才可窥探。
更重要的是,精纯与破体、破气、护体以及御气挂钩。(破体对应护体,破气对应御气)
若双方之间相差一点精纯,则破体、破气强度高于对方四成,而护体、御气两大坚防厚于对手两成。
依此推算,一旦敌我相距六点精纯之遥,那么几乎不可能战胜敌手,因为你基本撼动不了对方的防御,而对方能轻而易举地捏垮你。
“啊?这……掌柜你的精纯境界是多少?”得知理论知识后,伤、双两人不禁问道。
罪刹对此重新戴上墨镜,稍微浮现自身真气,“时而是五,时而是十,时常是十六,偶尔是二十一,巅峰时是三十以上,这就是无极派代掌门的可怕之处。”
这是在猜谜语吗?还能时多时少的?
两位憨徒霎时觉得掌柜可怕了许多,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摇到了三十以上的精纯境界,然后错手捏死自己……
“还是等你们修得精纯后,我再细说此准则的奥秘。接下来,我得补充完疗咒之用。”
无伤此时再不纠结耕墨之事,尽管自己肯定是学不会疗咒之用,但还是“乖巧”地盘坐在双儿旁边。
“疗咒没有固定的种类,全凭施术者自创,但其宗旨不离‘疗伤、祛异、免症’三类。
当中效果可谓神奇,如救助一个受创伤而濒死之人,只要施术者的学识够硬,不出一炷香时间,便可挽救此人,比起传统的服药修养方式,高效百倍。
但美中不足的是,疗咒正如世俗那样,能医者不自医,无法对自己释放,亦要谨记一点,疗咒针对的是创伤,对隐疾旧患所效甚微。”
说时,罪刹顿了顿,突然问道:“泽婊,你天生有如此资质,韵粥她就没有教你疗咒么?”
“有是有……”双儿有些吞吐,耸耸肩,“可韵粥小师傅给的医书太难了,尤其是那本《千金翼方》,书上没有注释,未能如尽。”
话间,她的眼神有意暗示请教掌柜。
你可别问我,我也不懂高深的医书。
掌柜的心思映在脸上,双儿见状,也相当识趣,没有开口追问下去。
以免场面继续尴尬,罪刹深吸一气,硬是接上之前的话:
“补充一点,疗咒最厉害之处在于‘免症’两字。举个例子,一个隶属舞械流的「能人」,其之功法本来消耗就大,威力也强。
若此时有人施予其疗咒,令其在一段时间内免疫疲劳。你们猜,这人在时限内能极限打出多少功法威力呢?”
通过罪刹的剖析,双儿立即悔不当初。
怪就怪自己之前没有跟韵粥小师傅好好讨教疗咒,白白浪费了一张罕见的底牌。
见木徒暗自怨念,罪刹坦言自己要说的讲义暂告一段,转而问起双儿,大师姐韵粥的武学见解又是如何,以此好断定出自己代掌门一职当之无愧。
双儿闻声,顿了顿,模仿着韵粥的神态与语气。
只见她不屑地“啧”了一声,神情如无极七斗之首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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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那些雕虫小技不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因为它们都是谢特。”
模仿完毕,她恢复之前的人设,又问道:“小师傅就是这么说的,那掌柜,什么是谢特?”
罪刹听后,满脸黑线,但内心佩服大师姐的霸气,继而说出中肯的建议:
“这个嘛,韵粥的言论显然过于偏激,各大门派的功法并非无可取之处。至于这个谢特,以后你就会懂了。”
无伤倾听良久,也开始插话:“掌柜不如给我们说说各大门派的特点吧,我也好奇大师伯所说的谢特。”
见憨徒无意中转移了话题,罪刹便顺着气氛,离座踱步,故意卖关子。
“江湖上,小门派多不胜数,就不置赘述了。至于大门派的话,只有十个,刚好五正五邪。它们之所以能成江湖大派,其功法肯定有过人之处。”
又到了两位小徒最爱的江湖逸闻时间,无伤立即将那杯六安瓜片捧到掌柜面前,而双儿则恬静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