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铁甲骑兵依旧强势,凶煞而来。
之前的骇人龙吼,恰恰就是那些铁甲骑兵的坐骑发出,这些奇驹由异兽与宝马配育而来,天下间唯北凛独有。
而这队铁骑个个身携数柄长枪,人人头顶红缨,身穿寒光朔甲,坐下马匹更是雄壮如牛。
这架势,明显是猎龙骑!北凛的猎龙骑!
见状,都邑城楼上的宪兵顿时精神紧绷,犹见猎龙骑来势汹汹,不由对其放箭驱逐。
“嗖!嗖!嗖!”
霎时箭雨铺天盖地,如雷夏暴雨,纷纷砸向来意不善的猎龙骑。
忽然,呵斥之声洪亮如钟,远盖之前的龙吼。
“放肆!”
面对密密麻麻的箭支,猎龙骑的为首将领大喝一声,只是将银枪一横,便将首轮箭雨统统凌空挥落。
受统帅的气势熏染,猎龙骑愈发激昂,喝彩声随坐下怒马更加响亮。
这番展示下来,不禁让都邑的宪兵瞠目结舌,手上的弓箭顿时如同草芥,久疏战阵的他们哪见识过北凛将领的厉害?
那统领之人似乎意犹未尽,可见他趁着己方气势乘胜追击,随即抡起手下的长枪,全身冒发出寒月般的真气,投出数柄极致杀意的飞枪。
对此,守城的镖人根本来不及咏唱律道设防。
“砰!砰!砰!……”
带有真气的飞枪撞击在城门楼上,刹那间轰炸连连,大量弓箭手被飞枪的威力波及,无数宪兵从城门楼上堕落,从而砸向埋伏于两侧的镖人。
“北国军要攻城了,守住城门!”
“我的脚!……”
“我的手!……”
“快去把伤兵抬往后方!……”
城门内,因此乱作一团。
亲眼见识了北凛大军的作风,罪刹抖了抖背上的无伤,可惜小粉葛依然头晕脑胀,暂时没有人与他一起吐槽作祟之人。
卧槽,居然还真的攻城了。我怎就惹来这样的大军。还是尽快找到春萍才行,万一她被北凛劫持,后果不堪设想。
罪刹如是这般考虑,未曾想过自己也会成为那将领的袭击目标……
“嗡——”的一声,寒芒便先到。
随后一柄飞枪,不偏不倚,正直投向罪刹的位置。
由于双手还在抱着背后的憨徒,罪刹没有事先准备应招,而飞枪之神速,令他不得不临危反应。
我调理农务!
连我都……
……
“砰——!”
……
突然强光怒现,炸起滚滚浓烟。
这次飞枪的威力远比之前的强劲,炸起阵阵沙尘。过后,此位置空留一柄折断的长枪,暂未见罪刹与无伤的残骸。
“吾平生最厌恶临阵脱逃之人,该死。”那将领遥望着那个坑,对此鄙夷道。
不一会,北凛的猎龙骑集结在城外。
得知猎龙骑兵临城下,却又未继续攻城,城楼上的宪兵依稀侧头探视,窥视城外的情况。
可见城外的猎龙骑时刻在提防周围,呈倒三角之阵驻足,似乎在等后续部队。
此时,天气渐渐黑沉,远方似有乌云徐来。
可细心一看,不得了!
远方旌旗遮日,步甲漫天,北国步兵身穿银甲,列阵而来。由于他们数量过于庞大,皎皎银白,紧密罗布,反而呈现出不一样的黑,宛如一方蕴雷乌云,将风雨欲来之势倾泻于都邑广粤。
都邑中的宪兵只见识过山贼掠城,哪曾见过货真价实的军队行军?
望着只见其首不见其尾的北国雄师,都邑中的宪兵已经放弃了抵抗,只能不甘心地责骂上天不公,为何北国会派重兵来广粤,为何自己却偏偏谋职于广粤,为何北国会率先打破先例,侵夺贸易都邑。
“尔等还不速速开城门相迎?吾乃北凛大都督,奉相国之名,特意前来拜关!”
拜关者,正是猎龙骑的统领。
原来,此将领乃北国大都督,猎龙骑之首领,当今飞将之一,前北国老都督的长子,王梓鹰。
由于大都督之前用飞枪击毁了城墙数处,其气焰绝不像拜关之意,都邑内负责把门的宪兵不敢轻信,犹豫了几分。
“尔等还不开城门?刁民!那就休怪吾不仁!”说罢,大都督再次手执长枪,欲击毁城门。
“都督,手下留门!”
循声看去,是宪兵教头的振声之喊。
只见他丢掉手中兵器,诚恳地站在城门高处,对城下的大都督行礼。
“放肆!居高临下,妄遗尊卑,岂是待军之礼?”不容分说,大都督忽然投出飞枪,击向宪兵教头……
救,还是不救?
千钧一发之际,皎明还是心动恻隐,遂以精湛的身法速度,光速弹上城楼。
身影与那飞枪,力争寸距。
在他人的舍身搭救之下,宪兵教头惊险躲过了飞枪,但是,皎明自己却被飞枪的锋刃划伤左腿。
“哇啊!还是太……”皎明也未曾领教过如此刚猛的攻势,要是这飞枪直接命中人躯,必定渣都不剩。
事后,他捂住受伤的左腿,默默退回至宪兵行列,继而掏出张馆主所赠的伤药涂搽。
城内宪兵对大都督此举产生一致敌意,互相密谋着,趁北国大军未完全接近的情况下,要给这所谓的都督一个下马威。
而楼上的宪兵见皎明能躲闪都督的攻击,不禁为其欢呼,并为其疗伤包扎。
居城外下,见似有人躲过了自己的招式,大都督显得有些不悦,遂又抡起一枪:
“最后通牒,尔等的城门,开,还是不开?”
“咔——咣咚!”
广粤的城门终于打开。
迎门而出的是大量宪兵与镖人,他们受皎明的义勇之举所振奋,毅然直面北凛的大都督。
但见众人并不是以礼相迎,大都督认为眼下众人在公然挑战自己,不禁嗤之一笑,随即又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欲以寡敌众之际,后方北凛大军忽传军令。
“报,大都督请接令。”
只见一位猎龙骑风尘而来,将一信笺移交给大都督,“大都督,相国处后方来信。”
只见大都督稍微抵下银枪,不屑地瞟了一眼那群不识好歹之人。
可当他细读信笺后,立即目露凶光,横刀立马,一股厚重的银色真气迸发而出。
霎时间,大都督随手抄起随身佩剑,对着众人一横划。
“锵——!”
顿时,众人不明觉厉,只发现各自的头发便莫名少了一截,而那并不厚实的城墙瞬间矮了几分。
“尔等之中,谁是罪刹?”
大都督用枪指向众人,枪尖渗出凌人气场,“速速命他出来受死!”
对此,众人见状,各自摸了摸头顶,刚才直视大都督的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他们纷纷知难而退,统统逃回城中。
城门再次“咣当”关上,象征性地把大都督拒之门外……
城内,再次人心惶惶。
“那厮是来找罪刹?!……”
“茂利商队的人呢?……”
“他们掌柜似乎出城了……”
“糟了,刚才我好像看见罪刹掌柜……被那厮的长枪击中了……”
“……那还有谁有能耐抵挡这厮……”
城内众人众说纷纭,面对大都督突然愤怒感到不可理喻,对其所寻之人感到莫名其妙,更对其深不可测的实力感到恐惧。
……
不远处,城墙裂缝内,罪刹与无伤躲在了此地。刚才就差一点点,两人就会被大都督的横扫招式波及。
其中,罪刹一听大都督对自己如此憎恶,不禁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