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利爪距离腹部只有10厘米。
10厘米。
比一只手掌还小的距离。
噗滋——
怪物的暗红色诡谲血液不断喷涌而出,染红了狐娘的衬衫与俏丽短裙。
“唔……”狐娘本能地有些反胃。
涌出的血液呈现暗红,有些污浊,并不是鲜红色,且夹杂了比一般鲜血更浓重的气味。
狐娘身为一只精神力超群的狐,感官自然比一般人类更加敏感。
一般人类觉得恶心的气味,狐娘直接就头晕目眩,差点就要感官眩晕。
她在意识模糊之际,伸手掩住了口鼻,这才幸免于被呛晕的窘境。
兹拉——
五根锐利的手爪瞬间缩回,砰的一声,怪物应声倒下,气息全无,死得不能再透。
对方缩回爪子,狐娘一边掩着口鼻,一边凝神直视。
自己被她救了一命。
这是一位和狐娘自己身高相仿的生物,全身肌肤布满了鲜红的纹路,两只手爪长得骇人,看起来比那些怪物更具威胁性。
不知为何,狐娘觉得自己一定认识这个生物。
“你是……”
“……”
狐娘探出身子想要搭话,然而,对方却迅速背过了身子。
这位拯救自己的生物穿着一袭破破烂烂的上衣与裤裙,从布料的破洞处透出鲜红的纹路,十分鲜艳,也十分引人注目。
看着看着,狐娘不禁脱口而出。
“真漂亮呢。”
“……”
对方的背影很明显颤抖了一下。
背脊的线条十分匀称,光滑而细致,只是靠近腰部的地方有几道怵目惊心的疤痕。
狐娘胆战心惊地看着对方身上的疤痕,那恐怕不是一般伤势,这位浑身赤红纹路的生物似乎曾经受过濒临死亡的严重伤害。
对方的脚步停了下来。
“忘掉。”一声略带低沉的女声自前方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狐娘摆在侧边的拳头收了收,又缓缓放开。
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异样的生物时,就有个大胆的猜想。
如今听见这个生物的声音,她更加确定了。
狐娘向前了一步。
“末末!你是末末对吗?”
“……”
浑身赤红纹路的生物一听,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片果 露的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盯着此处的怪物们有了动作。
呼吼——!
充满憎恨的、尖锐嘈杂的叫声回荡在这座废墟城镇的中央,道路已经看不出是道路,狐娘身处的落脚处只是一堆地势较低的碎石。
怪物们仿佛是受到了刺激,它们一个个朝着狐娘的方向奔来,锋利的爪即使没有鲜红纹路生物那般强悍,也足以剖开孱弱狐娘的身子。
谁让狐娘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狐呢?
要是没有暗黑魔力护体,狐娘连一秒钟都撑不下去。
要不是这座废墟中充满了绝望、憎恶等源源不绝的负面情感,狐娘的护体魔力早已见底。
铿——铿——
“呜!”狐娘顽强地用发红的手臂抵挡着,但这无济于事,只是在拖延时间。
她看上去只是在苟延残喘,延长受苦受难的时间罢了。
但平时总是慵懒爱睡觉的狐娘,此时的赤瞳竟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末末!你不转过身来,我就一直抵挡下去!”
“……”
狐娘一次次被打得差点跌倒,但她竟是在实战中逐步进步,到最后,竟是找寻到不会摔倒的办法!
她发现这些怪物的攻击十分单调,虽然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方向却单纯到令人想打呵欠。
她且战且观察,即使自身实力比这一大群发狂的怪物弱上数十数百倍,透过适当的暗黑魔力补充和机智的反应,仍可周旋一阵。
铿——
狐娘借着怪物的一击向后一跃,落到了一处残壁的后方。
砰!
数位怪物轰击在那块砖墙,墙崩灰散后,狐娘却早不在原先的位置。
“末末!我早就知道你是龙族,但是我对龙族不了解,不知道原来龙族是这么厉害的种族。”狐娘大声呼喊。
浑身赤红纹路的生物仍然没有反应,只是微微颤抖,站上了一处稍高的平台。
她仍然背过身子,血红的天空洒下血红的光芒,落在了满是纹路和伤痕的背脊之上。
“我,不是末末,不是你所说的末末。”那略微低沉的女声淡淡传来。
“胡说!!!末末,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压低了声音我也听得出来!”
面对狐娘的呼喊,背过身的生物无动于衷。
她只是淡淡地开口。
“我不是末末,是人类口中的灾厄魔女,是为世界带来灾难与绝望的龙族。”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
鲜红纹路生物摇了摇头,她第一次主动转过头来。
她俏丽的脸蛋上同样满是鲜红纹路,那漠然到可怕的表情,狐娘发誓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老师,你是一位很可爱的狐娘。”
“你……”
狐娘听见这番话本该脸红的,但她一看见对方脸上的漠然与无动于衷,就没来由心中一阵抽痛。
浑身赤红纹路的少女继续说下去。
“老师,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那诱人的身影就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
“欸、欸……”
“和一只可爱的狐娘一起生活,是我从小而来的愿望,每天抚 摸着毛茸茸的尾巴,调 戏她,看着她有些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说到此,站在高处的少女脸上的神情稍微柔和下来。
“老师,你吃苦巧克力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
“唔呜……你、你在说什么!”
狐娘脸红了,即使在怪物环伺的情况下,她还是纯情地不自觉脸蛋发烫。
“嘻嘻——老师真的很纯情呢,就像是这个世界上不曾存在的宝石一般,光看静静看着,就闪耀迷人的光芒。”
“呜……”
“而且,睡相也很可爱,有时还会说梦话呢。”
说到此,高处的鲜红纹路少女刻意停顿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狐娘很清楚对方在等待什么,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不自禁开口说道。
“我可不会说梦话。”
“哦?老师,我把你说过的每一句梦话都记录下来,要听听吗?”
“怎、怎么可能。”
狐娘晃了晃毛茸茸的大尾巴,很明显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