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上过了什么课程？我很有兴趣。”
狐娘料想虚影可能会大为震怒，就算不发怒，也要感到不快。
狐娘一时间愣神了，她的重点本就不在此。
她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理所应当的答案。
“什么课程……当然是精神力的课程。”
“老师——”
金焰之中传来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
这道声音继续说下去。
“老师……你手把手传授了……正确的睡觉方法，唔……还记得吗？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你……末末你不是被火焰烧得很痛苦？还说话！”
“是老师刚才要我说话的，委屈。”
高处的赤红纹路少女作势背过身去，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似乎在表演抽泣的模样。
这两人一搭一唱，神采相似狐娘却远比狐娘更加美艳成熟的虚影微微皱眉，她似乎没能从两人的互动中看清真相。
虚影转向了气得竖起狐耳的狐娘，眼神眯了起来。
“小银狐，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根据你的回答，我再决定要如何处置她。”
“哼，什么发展……快变成无法挽回的仇人了。”狐娘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回答。
出乎狐娘的意料之外，远在高处的赤红纹路少女补了几句。
“老师是我最关心的狐。”
“呜……”狐娘身体一酥，禁不住发出了细细的呜声。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老师重要的生物。”
“你、你分明是想要神殿之印！？不要一直说奇怪的话。”
狐娘愤怒地拾起一块小石子，狠狠丢了过去。
咻——
小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而后。
咚……
“唔……”
落在了狐娘身前2.5米的低地。
狐娘默默看着落在了地面，不再滚动的小石头。
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是只孱弱银狐的事实。
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沮丧地垂了下来，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
“女儿啊，你这只小银狐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呢？连几只发狂的丧龙都打得如此狼狈，还让你夫君看笑话了。”
全场寂静了几秒钟。
几秒钟的沉默间，赤红纹路少女的眼瞳微微睁大，虚影微笑着，狐娘则握起了软绵绵的拳头。
暴风雨的前夕，一瞬。
“妈你你你、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夫君？君你妹呀！”
狐娘炸毛了。
她坚定地握起软绵绵的拳头，心怀无畏无惧之念，对着曾经统领世界的霸主挥出了愤怒之拳。
咚咚咚咚咚——
这是满怀决心的以下犯上之拳。
然而。
却没有碰到虚影的半根毛。
“小银狐，你在瞄准哪里呢？”美艳的虚影从容地看着挥舞软绵无力拳头的狐娘。
狐娘饱含意志的拳头乱打，竟是直接穿越了虚影的身体，连半点实在的触碰感都没有。
挥——
挥挥——
“呼……呼唔……累了……”狐娘脸色苍白，她孱弱到极致的身体，挥个五拳就累了。
“小银狐，怎么不打了？你不是才挥五拳而已吗？别跟我说你这就累了。”
虚影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没想到这只小银狐的体力竟然这么差。
差到令人哭笑不得的境界。
“呼……哈……不行了，真的……没办法继续下去……唔呼……”狐娘勉强支撑着身体，脸蛋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挥出的手臂也在不支颤抖。
“小银狐……”
“老师……”
两个方向传来关爱的眼神。
但狐娘才管不了那么多，她在碎石堆中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手掌一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被她拿在了手里。
喀——
一声清脆，狐娘咬了一口那块苦涩却滑顺的块状物体。
这引起了虚影的注意。
“小银狐，你在吃什么？”
“呼唔……苦巧克力……喀……”正在吃苦巧克力的狐娘随意回了一句，继续满脸满足地一口口咬着巧克力。
“这——黑不溜秋的石板，是什么？”
虚影还是很疑惑，她似乎没有见过这个奇怪的食物，味道既苦且微酸，完全不能理解哪里好吃。
但虚影的话引起狐娘的注意。
雪白的狐耳高高立了起来。
“这是苦巧克力，是末末给我的，苦巧克力是很好吃的食物，妈你不要污蔑它。”
“末末给的？”虚影瞬间对巧克力本身失去了兴趣。
“对啊，她昨天做给我吃的。”
狐娘有一边吃着苦巧克力，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虚影的目光一扫，看见了狐娘左手无名指上的闪耀宝石。
“那，小银狐，这个漂亮的戒指是哪里来的？”
“也是末末送我的。”
喀——
狐娘一边咬食巧克力，一边轻描淡写地带过。
看见狐娘的反应，身为曾经统治整个世界的前任银狐族的王——白狐，统整了目前得知的资讯。
“小银狐，你的意思是，那个名为末末的龙族，不但为了你制作世界上前所未见的点心，还送了你一般人一辈子难以累积的钱财，还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戒指？”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那个龙族还跟你说过——“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狐。”这样吗？”
“唔……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狐娘有些紧张地看着虚影，心中砰砰狂跳。
但只见虚影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转头瞥向了高处之上那位饱受金焰折磨的少女，一句一顿缓缓开口。
“小银狐你听好了，所谓的龙族呢，全部都是一些骗子。”
“骗……？”
“别看她对你很好，其实龙是打从心底讨厌我们狐族……尤其是银狐族，我们的力量正好克制龙族，为了不让我们成为龙族壮大的阻碍，她才会这么对你。”
“欸、欸……？”
狐娘的动作停下了。
她机械地咬食着口中的苦巧克力，那苦涩的感觉滑入腹中，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自己十分清楚，只要用理性去想想，便能简单得出虚影祖先口中说出的结论。
明明直到不久前她都会无动于衷的。
但是。
她却不知为何心中慌乱。
事情的结论非常清晰，她却一时间没能理出这个结论。
狐娘默默收好了苦巧克力，收在口袋之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明明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末末的动机不纯，此时却难以启齿。
许久。
“末末，真……真的是她说的那个样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