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钢门后，通往地底的阶梯上被大量的鲜血冲洗，放眼望去尽是红色覆盖，地面几乎每一处都有细薄的红膜，这是大量的血液被凝固压平而形成。
还是没有尸体，估判脚下大量的血迹，至少有百来多精灵被杀死了，可是他们的尸体都消失了，只留下遍地的血痕。
“不要停下，跟着我。”温德尔轻声说道，脚下积淀厚度的血泊没有让他意外，平静面色似乎经历这种画面很多次了。
昏暗浓腥味的环境里，索尔跟着老人一步步走踩下阶梯，向前步去，依稀可听见脚步的回声。
这条阶梯很长，从昏暗中根本看不到尽头，一路延伸到更深的地底。
平整砌进墙里的金属砖，平均每方米就有二十多块，建筑的工程量很大，看来精灵们在地底精心开拓出很大的空间。
索尔注意到一点。
不过她们为什么在地底开拓出大空间？如果是储存日常用物，陆地上随意造所仓库就能满足了，工程量远还比地下要简单数倍。
那些精灵的意图在哪里？
索尔想起阿维莉莱女王冷漠的神情。
随着两人越走越深，离地面的距离变得更远，走廊的尽头是平坦的圆形广场，高度大约十多米，穹顶周围一圈都挂着灯盏，内部的火焰已经熄灭了。
从广场延伸出六条平整的通道，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
温德尔没有犹豫，径直朝着中间的通道前进。
“你来过这个地方？”
一路上温德尔都没有对方向出现犹豫，轻车熟路，索尔感到疑惑。
“十一年前，那群蠢不可及的精灵，还想用同样的技术锻造出一把全新的序列武器，”温德尔当先一步，淡淡说道：“当时，我已经意识不对，序列武器不对芬里厄起作用，精灵们认为这是危言耸听，执意用她们方式完成这把序列武器的定型工艺，最后一步的时候。”
“所以你把它偷出来了。”索尔愕然道，想起那天精灵元老们叫温德尔是卑鄙的偷窃者。
“哼，假如那是颗普通深渊核，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哪怕精灵们把它给毁了，她们蠢到令人发指。”温德尔冷哼一声，不屑冷言：“可是那颗深渊核不一般，我看到它潜质的力量，是足以能杀死王的资本。”
“所以，我必须在精灵给它注用错误的铸造方式之前，把它保留住，不让它成为芬里厄陷阱里的残缺品，就和那些很早存在的序列武器一样。”
索尔听着耳边的话，想起用那天温德尔对精灵女王揭示的话言。
序列的武器的锻造技术，其实是芬里厄伪装成一名精灵设计而成，技术里推移存在缺陷，让所有按此技术锻造的序列武器都无法伤害到它。
“你是怎么发现，呃...我是问你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索尔惴惴想道。
对深渊种起到大量伤害的武器，真正创造者其实是深渊种中的王，换谁都不敢轻易相信，伤害自已的同类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很简单的问题。
“很多事都是发生在十一年前，那年里发生太多事，有太多不对劲的巧合。”温德尔神色凝重，始终忍着身体的疼楚，用着平淡的声音：“奈尔图斯之祸，新生一代猎人近乎折尽，光靠皇室还骗不过教会的信息网，其中另有阴谋，追溯到更高的黑幕之年，起因是因为两个偏位继承人合谋，在帝都叛乱成功，进而整个国家分裂成两半，内乱十多年。”
“两个偏位继承人，无权势小，不可能会叛逆成功，帝都里那些老派家族不是摆设，他们的残酷手段，我很清楚。”
“所以，更不可能是占领帝都，杀死宫里的皇帝，两个偏位继承人还能得到国内半数贵族的支持，那些贵族不是傻子，背上谋逆的罪名会让他们的统治失去合法性，脑子清楚点的人都不投靠弑君者，”
温德尔望着四周，若有所思：
“查找高塔的记录，我发现这些事情背后都有无数巧合组合，发生的时间恰达好处，就算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动这些事情的进展。”
“然后，你顺藤摸瓜找到芬里厄。”索尔意识到。
“算是，其中很多都是猜想，不过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温德尔的声音慢慢响起：“芬里厄,它才是黑暗里最危险的存在。”
通道的尽头是破碎的大门，金属碎块散落一地，被一股野蛮暴力的冲击毁掉。
两人穿过大门，来到一处空间宽阔明亮的场地。
“话题回到之前，我说过那颗深渊核不一般，”温德尔微微一顿，目光从前方的高大生物的身上收回，对着索尔说道：“现在你该明白，它的不一般。”
几秒过去了，索尔愣神站着原地，死死盯着匍匐在地上的高大生物，巨大的眼睛平静闭合，即便已经没有生机，高贵金色的鳞片在光线下熠熠生辉，比黄金还要美丽辉煌，仅是死后留存恐怖威压也足以让人心跳加速，腿骨颤抖，那是独属于王的荣耀。
【它里面有大部份武器都没有的力量，浩瀚的力量，这股力量是大地的气息，我能听到其中有大地的轰鸣，山岳的咆哮，地壳的震动——奥修尼尔】
‘先君’茹赫姆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索尔死盯着面前死去的生物，强大的身躯没有呼吸的颤动，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身上插.着无数根血管联结到旁边成排的培养皿。
大地之王，奥拉赞，它在玉珠岛的时候不是还活着吗？
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死掉....
它可是一位王啊！
索尔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黑暗里那双比太阳还要耀眼的黄金瞳，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震撼。
但事实却放在面前。
那双比太阳好要强大的瞳孔，熄灭了。
“不要惊讶，它是奥拉赞，又不是奥拉赞。”眉头皱起的温德尔，轻声说出让索尔不理解的话。
“为什么？”
索尔深疑问道，死去的生物和他见到的奥拉赞，外貌一模一样。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
解释的不是温德尔，而是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从‘奥拉赞’粗大的头颅上发出，陡然出现第三者声音让气氛瞬间诡异。
“南方的某个城镇里，流传一句童谣：地表之晨，属于人类；地底之暗，属于鼠主；秩序文明的国度与混沌糜烂的乐园，将大地一分为二；光与暗，阴与阳，交替相映，它们从不相拥，从不相见，此乃神圣天理之规，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其实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大地分为阴与阳，它是双面性。”
声音的主人彻底出现，它站在两人面前昂首挺胸，黑绒高礼帽，一身同色的低领礼服，白色手套的左手杵着手杖，脚下的皮靴被擦得油亮。
“大地之王，也许指的一位，而是两位，不过我这两位兄弟，外表长得太像了，有时候连我也分不清。”无面的怪孔发出戏癫的笑容，芬里厄得意说道：“格拉多维平原，为了送葬我的这位好兄弟，费了我不少心思。”
“不过结局不错，虽然过程坎坷，我的这位兄弟还是愉快去了地狱。”
芬里厄的笑声很开兴，它半蹲下膝盖，手掌轻轻抚摸着金色鳞片，动作像是抚摸睡着的宠物，不觉得踩在脚底下的是它的兄弟，同等地位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