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罕见的废墟。
龙血的指引下,索尔很快来到一间尘灰掩盖房墙垮塌的仓库前,野草蛮横生在院落,各种藤蔓相互纠缠在摇摇欲坠墙壁上,勾画出复杂的纹理。
“门后,打开那扇门,芬里厄在里面。”
精神意识里,龙血眯起眼睛,试着调整自已的日渐庞大躯体,就像在大战前放松筋骨关节。
“从刚才到现在,它没有离开过,一直待在那里。”龙血简单说明:“它想见我们。”
想见我们。
索尔远远看着合掩上的大门,累积厚厚灰尘的大门上面裂痕看着一清二楚。
显然,这一刻不会什么“兄弟之间重逢的积极话题”。
“我直接从正面进,要是感知到里面有变化,提前告诉我。”
给龙血交流完,索尔取下背后的奥修尼尔,解开缠绕上面的黑布,当这把精灵锻造长枪又一次出现在阳光下时,金光流溢的枪尖似乎散发出永恒夺目的光辉,犹如其名字的前缀——
——永恒之枪
雷吉他们趁着新一波战斗爆发,在一群打进来的兄弟会帮众的情况下比索尔先离开,时间的角度上来看,他们最多也比索尔早到十多分钟,中间不会相隔太久。
索尔看着面前安静的废弃仓库,不安的感觉出在胸口,这里看不出有人经过停留的痕迹,这样的情况发生的下,只剩下最坏的打算了。
不该让他们带着箱子一起走。
索尔意识到做一个糟糕的决定,没留神注意跟亚他们几人拖得时间太久了,雷吉他们几人路上容易遇到的变故太多,何况还是黑王芬里厄。
希贝是拜托自已来找人,现在把人弄丢了。
索尔缓缓吸入一口气,强迫自已暂时不去想回去如何跟希贝交代,只能希翼雷吉他们几个人命大,从芬里厄手上逃掉……
松软的泥土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握在靠近离枪头三分之一的枪杆处,索尔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掩合的大门前,身法迅捷轻巧。
“砰!”
巨响中,关上的木门被暴力踢开。
索尔的身影很快扑进门后。
这是一个储存库,宽阔的库藏架上留着厚厚的灰尘,丢弃的麻袋和装物品用的竹篮丢得到处都是,杂乱无章。
眼前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闯进屋内的索尔,看不到芬里厄和其他人的存在,木门撞开引起的灰尘在面前浮动,地上也沉淀厚厚的灰,但看不到有脚印留在上面,安静的屋内里没有其它声响,甚至连一只老鼠也看不见。
“这是你说的芬里厄,它的位置?”不知道是该怄气还是该责问,索尔缓缓抬起枪头,指向目光看到的地方。
在一面还算是没有破损的墙壁上,赫然写一行用鲜红液体写着一行大字,用着嘲讽的含义:小猎人带着你小蜥蜴,十天后的上午,我们不见不散。
望着这行大字,索尔无言而视。
“这不能怪我。”龙血摇着头,理直气壮地道:“反正这里确实有芬里厄留下的气味。”
检查一圈屋内的痕迹后,索尔已经总结出一个结果——跟丢了,很明显芬里厄把他们耍了,这里看不到雷吉他们搬运的箱子,而且也没有脚印。
龙血是依靠气味追踪,刚才路上一人一龙还拉扯关于亚的话题,龙血的注意力被拉开,芬里厄应该是用的别的手段,消除掩到雷吉一行人的味道,让龙血错误跟踪上它留下的其它气息。
墙上的血迹已经很干,颜色里也泛起黑斑,大概是几天前留下。
芬里厄很早知道这件事,它预先想到了或者是更糟糕一点……
兄弟会和警觉厅的这次火拼,是它一手谋划引导。
但是,目地是什么呢?
索尔仔细回想这几天的经过,没有头绪,每一条线索都被打乱,混乱的拼凑在一块。
唯一能想到的一点是,芬里厄成功吸引了索尔的注意,趁着索尔注意力分散的这段时间,它到达到目标。
“接下来去哪里?”龙血开口,问向走出门的索尔。
“回下水道,帐篷区。”
阳光照在猎人身上,走到外面的索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略显沙哑。
如果说哪里还能找到芬里厄的线索,最大的希望是这座城市的地底,那片线路复杂,环境潮湿阴冷的地下世界。
………
密不透风的室内,唯一的一扇门紧紧关合,淡灰的墙壁刻凿出笔直的条线,井然有序,昂贵木料雕刻成的装饰品涂上浅色的染料,有规律地嵌入或挂在左右墙面。一幅黑白分明的橡树旗帜悬挂在最明显的位置。
默室,比起在进行御前会议的宽敞大室,这里的空间要小上很多,长桌和椅子被紧密摆放在一块,只需要角落的四盏柱灯,狭小的室内被完全照亮,空气中沉闷湿热,气味令人不适,也许是因为空气不流通的缘故,这个房间没有一扇窗户且隔音效果极佳。
“警戒厅上报,昨晚午夜西城区银花街发生一起暴动,名叫兄弟会的组织底下一众成员非法聚众,起因是一起走私,目前暴动已经被西警视厅镇压,于半小时前。”
骨瘦如柴的掌玺大臣拿着一份报告,站在长椅前,面色平静朗读着报告里的内容。
“啥?那群操蛋的玩意又搞了什么幺蛾子!暴动?!还是整整一晚上,不久前结束!?”
骂骂咧咧的财政大臣尤金面色愠怒,期待双手握拳,颤抖着肩膀义愤填膺出声:
“这回又死了多少人?又要多少抚恤金和安家费,上次是一百五十万,这次是不是要三百万了?那群操.蛋害人玩意怎么全聚在西城区了!”
不大的室内,全是御前重臣,邻座的人哈出口气,旁边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近年来,随着皇室暗地里操作日益增长,默室逐渐成为秘密谋划,安排策略,布置方案的频繁场所。
几秒后,似乎是嫌尤金的声音太大吵闹,靠在椅子上的农业大臣塞隆,眯着眼睛,声音皱巴慵懒:
“尤金注意一点,陛下在这里,你是财政大臣掌握帝国命脉,要有沉稳的气度气质,不要为了个小钱,像个乡里吝啬鬼。”
听见西城区暴动,首座上的贺拉斯沉默不语,苍苍干枯的头发整齐梳理,眼角皱纹深壑,眼眸里是深邃的平静,旁观御前大臣们之间的变化。
“乡里吝啬鬼?”闻着声的尤金转过脑袋,斜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塞隆:“这么说,我们的农业大臣不缺钱,日进万金,毕竟帝国幅员辽阔,靠着城外人种点地,交上来的税收,帝国财政从此无忧。”
赤裸裸的挖苦。
椅背上的塞隆对着针锋相对的尤金,冷哼一口气后,扭过头看向别处。
听见长桌左右回归安静,掌玺大臣斯图抬起看了一眼高座上的皇帝,朗起嗓子,继续念道:
“参与暴动人员已经全部扣押入狱,伤亡人数尚未统计,兄弟会窝点已被封锁,但魁首以及少数头目提前逃窜,缉拿人员正在追逐。”
“此项报告正处于保密阶段,尚未对外公开。”
斯图合上读完的报告,继而抬头看向首座的贺拉斯。
沉默一阵,年逾古稀的贺拉斯才开口,缓声道:
“斯图,给你五天时间把这些人全部缉拿入狱,事后处理交给纪委厅办。”
此话落下。
长桌上又陷入短暂
掌玺大臣不明所然挑动眉。
诸位大臣更是面露意外,其中外交大臣马克顿时把目光长桌边缘投向孤身一人的鸦廊首脑,精神不佳的黑棋者。
鸦廊精通审讯,善于拷问逼供,情报灵通,追踪线索,办事效率高超,精快准确,多年以来像这类事件都是交给鸦廊来办。
虽然已经有了这种直觉,但没想到这次陛下会如此直接。
马克转动眼睛,颇为不妙暗想到鸦廊和陛下间已经产生一些隔阂。
从拜拉尔接手鸦廊首脑以来,他已经在这个位置担任三十五年,经手大大小小的密件无数,培养出的人员素质才干比前几任高出不少,从帝国角度来看无疑是个好征兆。
但是从陛下角度……
国家情报机要鸦廊,被一个人长时间掌握在手里,难免怕不会出现结党营私,内生变故的嫌疑。
正当马克心里想着,孤零一人坐在长桌边缘的黑棋者,佝偻的身体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贺拉斯鞠了一躬,接着说出一句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话:
“陛下,鸦廊已将兄弟会魁首拉姆齐及一众党羽逮捕,现在正在鸦廊审问,不日便能从其口审出全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