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特刚踏前一步,便背感不妙回过声身,同时抬起的刀背挡住以刺突来的精灵刀,两者“叮”一声狠狠地碰到一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双方不知所措,不解看着对方。
另外一边,巴尼特也蓦然朝向猎人大师洛诺,挥出宿命之绝。
下一秒,及时反应过来的洛诺调转斧头。
剑与斧激烈碰撞到一起,颤巍不止。
“你们在做什么?”
阿伯特难解盯着面前的精灵,刚才反应慢一点的话,他的心脏已经被精灵刀从背后刺穿了。
“我也不知道啊,身子突然不受控制,自已动起来了。”
琳妮露出一张比哭好难看的表情,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看不见的线丝捆绑操控,手脚都不听使唤,唯有大脑保持清醒的意识。
“巴尼特,你也是一样?”
望了一眼被挡在斧前的宿命之绝,洛诺叹了口气问道。
“对,我好像....也不能控制自已的身体。”
面色难看的巴尼特想要点头,却发现脖颈僵硬难动,相反握着剑柄的力度增加几分,对坑洛诺的斧头。
为什么?
先是疑惑,继而迷茫,巴尼特没有遇到过这种遭遇,身体如同完全不属于自已,被一股诡异的外力渗透进体内,抢夺控制每块肌肉部份。
听着两人的解释,困惑的薇雯,望着同一阵营里的四人兵刃相向,怪异场面没有使她冒然靠近,而是退开一定距离。
“不用想了,看来是它捣的鬼。”
最先想明白的是阿伯特。
他扭过头盯去,芬里厄悠闲自若地站在那里,如同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的观众。
琳妮猛地想到什么,看着芬里厄:
“难道说.....”
身子不受控制的原因,是因为那次膝击命中到我的小腹?
这是琳妮唯一能想到,和芬里厄有肢体上的接触,接着和她有亲密接触的人是巴尼特。
好像都说通了。
越想思路更清晰,难怪胃里那阵持续异常的不适,不是因为腹部受到的冲击,而是异物侵入到体内,可它又是怎么办到的?
笑不出来的琳妮,喃喃说道:“这次真是把自已都赔进去了。”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和你们想的一样,这两个人现在被我控制着哦,”芬里厄舒出一口气:“不过他们的意识还是属于他们,独立的个体,只是身体被我操控了。”
旁观的薇雯,艰难地咽下口水,面色难以置信。
“它想先让我们自相残杀.....”拿着瞬息双刃的阿伯特,强自压抑着怒意:“等我们“被迫”不留余地拼杀完后,它再来进行收尾,处理掉体力消耗殆尽,身负数伤的胜利者。”
“——草!”
洛诺骂出一声。
他没想到走向会变成这样。
“阿伯特大师你们动手吧,我尽量...抢夺身体的控制,给你提供机会。”
在阿伯特的目光下,巴尼特面色坦然从容,已然看淡生死。
“喂,大个子,不要轻易放弃啊!”
听着巴尼特的发言,琳妮急急出口。
如果身子能动,她肯定急地原地跳起:
“你们两个老头子先别激动,我觉得还有抢救的办法,你们不如先放下水,我们拖一拖,说不定会有支援赶过来救我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手上的精灵刀又突然暴起改变方向,对着阿伯特的侧脸挥来。
在琳妮本人的惊呼中。
精灵小巧的身体如同猫科动物一样,腰脚并用,以夸张的迅捷和速度,在三秒多内绕到侧方,起刀如同猎捕猎物时伸出的爪子,挥砍向阿伯特的侧脸!
“对不住了,琳妮阁下。”
阿伯特面色歉意,先动起短刀挡住攻击,而后长刀再出手,划向精灵白细的喉咙。
琳妮睁大双眼,看着快要到面前的刀锋,身下脚尖自主点地,轻盈的身体如轻燕般飞起,腾到半空踏中挥空的刀尖,借力空翻到阿伯特身后,快要落地时双脚略微岔开,平稳住身影。
刚落地,趁着阿伯特没转过来,琳妮笔直递出刀头。
“嗤!”
一刀刚刺入老人背后,琳妮便从刀柄处感到熟悉的阻隔感,内穿的扣锁甲挡住精灵刀的锋芒。
此时的阿伯特已经起了动作,体会背后伤疼的方向,左臂猛地后耍,丢出手里的短刀。
面对眼前很快被放大的刀尖,琳妮本想侧身躲开,可她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手指依旧握紧打柄,竭力把刀头刺进老猎人的背后。
幸运发生了。
飞来的短刀擦过琳妮的脖子,在皮肤上划出一条血线,没有伤开动脉血管。
背后刺痛还在加深,清楚没命中的阿伯特向前踏出脚步,然后顺势转身,用抬刀的手段弹开精灵的攻击。
一投一刺,来回之间。
阿伯特和琳妮身上都挂了彩。
“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它想让我们同归于尽......”
琳妮露出苦闷的表情,换作是她控制身体,在阿伯特丢出刀的时候,已经抽身躲开了。
另一边,巴尼特和洛诺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比起琳妮与阿伯特之间,两人频繁更换位置的灵活打法,巴尼特他们更喜欢朝站着硬打,双方大力抡动武器,下腿微曲,剑与斧在空气发出撕裂的啸声,同时也带出一连串亮丽的火星。
年轻猎人和老猎人之间的战斗。
尽管经验更丰富的是洛诺,但面对气血方刚的巴尼特,他不得不以防守为先,巴尼特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他强,宿命之绝每击中战斧一下,都让洛诺握紧的斧柄出现短暂震动。
蛮大强悍的力量,让洛诺想起年轻时在东方雪原上的棕毛角牛,块头比四匹马加起来都大,尤其是粗长的牛角,拿着重甲精盾硬抗都被撞退一米多远。
现在洛诺感觉自已面对一头棕毛角牛,唯一的区别是那时他还很年轻,现在他老了。
置身事外的薇雯,面色回到之前的冷淡。
现在她很清楚,去帮巴尼特他们只会把她也一起牵制进去,唯一的解决突进,是处理掉罪魁祸首。
手心的剑柄传来不同于金属的质感,这是一种更加特别的冰冷,而在这冰冷之中却又暗含一团无法磨灭的炙炎,比火红岩浆还要更滚烫。
薇雯拿起这把银璀流莹的剑。
她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因为不关心。
但有一点。
薇雯很清楚。
这把剑是父亲交给她。
这里是碎刃宫,她的姓氏是赫准斯托,第一猎人罗兰的血脉,不能让那些其他人看见,守望和传承在这里的荣誉被玷污,哪怕面对的敌人是一位王。
下方,芬里厄饶有兴趣点着手臂,发现薇雯的目决然目光。
但芬里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抱着戏玩的态度,停留在原地。
大厅剩下的猎人们,各自守着一块区域抵御芬里厄造出的黑色怪物,保护区域里的宾客。
莫特森头疼地又一次拉紧那只不安分的小手,薇里莉迦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莫特森。
“薇里你去了,只会给他们添麻烦。”试图安抚薇里莉迦,莫特森耐心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会添麻烦?”薇里莉迦红着眼圈,非常恼怒对着莫特森质问道:“你见过海王纳姆佛罗么?没有!你一直留在帝都里,待在安全的环境里,连城外的风景都没见过!因为你不敢走出去看一眼,莫特森!”
“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敢走出去,亲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莫特森愣了愣,看着薇里莉迦那双湿润的眸子看向他,莫特森竟然一时不敢对视,明明平日里最喜欢看到这双明净的眼睛。
“在那时,我敢跟着一群等级不高的猎人,坐着孤船深入奥洛海,吹去迎面的海风,去狩猎海王纳姆佛罗。当那只高傲到比大海还要幽蓝的瞳孔,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我有勇气抬头直视它,拿起弓弩射出一箭,而且还射中了。”
“换作是你莫特森,你敢吗,你敢直面挑战一位王吗?”
听着薇里莉迦质问,莫特森觉得胸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薇里莉迦刚才说的这些事,都真实被记录在猎人高塔的弑王记录里,也就说面前这位被他保护的女孩,亲身参与对海王纳姆佛罗讨伐,成为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员之一。
“莫特森,你凭什么说我只会添麻烦?”薇里莉迦深深抽了口气,昂起胸膛,像那时面对海王纳姆佛罗的样子:
“莫特森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吗?”
莫特森疑惑的看着薇里莉迦。
“你的出身是猎人四大家族之一的艾特莱雅,但你却一点也不像个猎人,你太自私,怯弱。”
“过去,有位猎人教会我如何反抗和战斗,他告诉过我,不要站着等死,什么也不做。”薇里莉迦深吸一口气,神情认真说道:“莫特森,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话,现在放开我的手。”
莫特森愣住了,薇里莉迦像是刺痛他的心,可是他依然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仿佛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薇里莉迦表情悲伤看着面前的男人,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这一刻。
两人之间仿佛出现深深的裂痕。
大厅最偏僻的脚落,被一众守卫保护的黑棋者拜拉尔,静静站在守卫们中央,无悲无喜看着眼前。
进展节奏...
依然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