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埃庇修家主胡迪面色极为难看,随后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呼吸。
他看向米契尔,眼中是竭力抑制的难堪。
“这就是你想要的?”
胡迪死死盯着米契尔,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米契尔,乌斯怀他在你的安排扮演什么角色?从他出现就在刻意挑拨我们所有人的关系,像极一根又硬又臭的搅屎棍,他想搅浑什么?是你许诺给他什么好处?就像刚才你对费法克那样。”
胡迪握紧拳头。
“你和费法克能不能忘记那条累赘至极的防线,它能带给我们什么?”
“是繁重的财政支出,还是庞大人力的资源浪费?或是无底洞般的器具供给?这些年我们早就在南地建立起几座大城,彼此相互联结,你以为我们投这些钱建这些城墙是为什么,是钱多到没处花么?”
目光恨不得将米契尔撕碎,胡迪怒瞪米契尔。
面对质问,米契尔依旧不动声色,他转头问胡迪:
“如果城墙真的有用,古地沙漠的部署为什么还是拦不住那群杂碎?我们对古地沙漠投入成千上万的猎人,还有几个军团协同防御,有你口中所谓的城墙,可是每年耗费大量资源,收入却甚微。”
谈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石座是的八剑卫们默不作声,他们看着两人在低声交谈,米契尔面色不改,而胡迪的表情却越来越差。
“你要是真想从这点反驳压制我,那是大错特错了,米契尔!”
胡迪敲敲自己的石座,怒气冲冲地道:
“在东面风雪冷冽的冰川上,我们正是靠着‘先知’拉斐尔修建长城,屹立于暴雪寒风中至今,巍然不倒,镇守整个东境,戒视那群深渊种的一举一动,令其至今无法跃出极东冰川。”
“米契尔,教会如果用你的想法,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已放血放到死,该放弃的要放弃!”
没有回应,米契尔轻嗤一声,而埃庇修家主的脸色则难看无比。
米契尔把头转向八大剑卫们。
当任选票主持的莫蒂默脸色严肃,适时开口:
“米契尔大人,选票结果是五比五,根据条例应从赫准斯托家族中另选他人。”
根据条例...
另选他人...
莫蒂默语气平静,但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音,两眼直盯米契尔平静脸庞。
一时之间。
莫蒂默也看不懂米契尔的打算。
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他想选索尔上位,为什么要把选票控制到五比五?
选王是他提出来的,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规则。
冷静下内心,莫蒂默盯着米契尔,对方没有给他回应。
“搞快点,宣布吧!”
不耐烦的埃庇修家主,干脆抢先地道:
“宣布平局选票作废,然后我们从余下赫准斯托血脉再挑,接下来他选的人我反对,我选的人他反对,一直五比五下去。”
“选不出来清风王座,他可以一直独揽大权,莫蒂默你被他骗了,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胡迪脸色铁青,口气嘲讽对着莫蒂默讲到,同时眼中余光瞥向米契尔。
受到周围人的目光,米契尔毫不在意,他抬起视线,不经意看了天空已过头顶的太阳。
“宣布结果,莫蒂默。”
过了半会儿,两眼直盯米契尔,等候回复的莫蒂默得到指令。
一瞬间怀疑听错了,莫蒂默呼吸不由一窒,眼角意外睁大,直视米契尔冷淡的眼中。
如同刚才胡迪所说,他从一开就在骗我,利用我的心里,引诱我主动进了他的骗局?
如果索尔当选不了清风王座,他一开始计划和多年的期望和等待又有什么意义?
莫蒂默咬紧牙关,看着米契尔冰冷的表情,想要从中得到真实的答案。
米契尔眼神的坚毅给了他绝望。
那一时,莫蒂默突然觉得眼前昏暗一片,看不清面前的景色。
等待回过神时,莫蒂默发现自已转过了身,他面对看台上的观众,也面对着索尔和席尔维,亲历选票过程,最早得知结果两人脸上并没有出现遗憾。
是啊,他不在乎。
莫蒂默望过索尔的脸,从之前的几次交谈后,他明白这位黑发猎人对于权力没有追求的兴趣,他更像一位喜欢游历四方的侠客。
可是我,必须要得到!
没有权力支撑,我该怎样复仇?
心中愤然宣泄呐喊,喉咙反复上下咽动,莫蒂默没有勇气和意志张开嘴。
宣布选票的结果,这对于他来说是彻底的落空与残酷毁灭,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此时,一道响亮而意气风发的声音,从莫蒂默的前方,来自苍穹之厅的大门传来!
“慢着,选王结果等会在公布!”
“四门世家,八大剑卫,缺一不可!”
“我艾特莱雅,猎人之枪,身为垂槐王座格云瑟的后裔,此次盛大选王怎能错过?”
在大厅中人声被突然引起的轰动里,一位领肩披带白戎的中年男人,身着一副帝国东境式的重甲,绘着一杆竖立而其的黑枪,他带着冷厉与狂傲,目不斜视步上三大石座唯一的空缺。
场中的猎人们,贵族们,包括平民们,一部分开始热烈鼓掌,另一部分则或嗤之以鼻,或摇头叹息。
“猎人之枪——艾特莱雅!”
前一秒还在失意的埃庇修家主胡迪,大声笑道:
“我还以为你到不来呢!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还差一票出结果。”
穿着重甲男人的出现,让本该喉咙苦涩的莫蒂默僵硬立在原地,眼中被负面情绪充填,死死盯着男人身影。
男人眸光深邃,目光锋利,鼻梁挺巧而嘴唇单薄,整个脸廓看上去棱角分明,金色的头发在阳光耀眼发光,身上的链甲戎装似乎还带着风雪中的寒意,时不时滴落融化的白霜。
他没有穿猎袍,出自军团重铠的胸前和肩侧,纹印象征牧守极东长城的四大世家之一——艾特莱雅的湮灭枪徽记,枪刃狰狞,威风霸道对着注视它的人露出千尖。
极东冰川总指挥及艾特莱雅的家主,奥帕·艾特莱雅,比起养尊处优的豪门领主胡迪。他更像一个前线厮杀的战士,
“真是令人意外啊,奥帕。”选王会上,米契尔罕见的主动对人开口:“之前发消息的时候,我认为你赶不上。”
铠链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刚坐上石位的奥帕对米契尔的话充耳不闻。
他把手臂压在膝盖上,整个人俯下半边身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席尔维,而后又缓缓看向一旁的索尔:
“你就是那个猎人?我在东境听到底下的民众都把你传成神了,举世无双,力破万钧,徒手能把一头成年深渊种活生生撕成两半。”
...啥?
把深渊种撕成两半,还是徒手?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都不知道!
看上对方锐利的眼神,索尔毫不退缩的回应:
“传闻一般不可信,至少我做不到徒手把深渊种撕成两半。”
索尔摇起头。
奥帕点点头,一字一顿地道:
“我也这样认为。”
“但是你配合托马士,霍曼他们除掉两位王,来帝都路上我听闻是你单独杀死黑王芬里厄,这些起码不是传闻,”
虽然口上轻描淡写说着,奥帕心里却无比重视,弑王是教会猎人之前从没做到过的伟迹,包括他的祖先格云瑟在内,无一例外都失败告终,而且负出死亡的惨痛代价。
现在却在短短的几年内,一口气成功三次,而且都与面前的名为索尔的猎人有关。
不免让奥帕重视起索尔。
“温德尔死了,他要把王位传给你,而不是他的儿子,我猜你和他共处一段时间,很清楚他是个怎样的王八蛋,我不希望你成为他那类的人。”
奥帕稳重而认真地道,让人感觉到他话中的真诚。
这番话让胡迪背后突然一凉,他扭过头去先是见到依旧面色平静的米契尔,看上去没有一点担忧,而他刚马不停蹄赶来的暗地盟友,却是没有正眼瞧过他。
——不好!
立马联想到什么,胡迪猛然顿感强烈不安。
该死!
奥帕,他的这位盟友说出那种话,他是想....
“这些闲外话先别说了,等到了后面再聊,奥帕我们在场所有人,包括看台上的那些人都在等你的选票,不要让他们等急,而且席尔维身体不好,不能让他站太久。”
胡迪语言轻柔,似有讨好的意思。
可迎来的确实毫不领情的冷语,只见坐在石椅上没超过一分钟的奥帕突然站起身,看也不看胡迪,而是直接说道:
“第一猎人罗兰,英武盖世,坚韧不屈,这才有如今的猎人与信仰。”
“先知拉斐尔,颖悟绝伦,深谋远虑,铸就帝国的万世之基。”
“副帝伊多,蹈锋饮血,绝境逆转,延续壮哉猎人的荣光。”
石座上,听到这些话的人们神情各异。
胡迪怔怔地看着奥帕。
米契尔玩味地盯视众人。
乌斯怀则抱臂冷笑。
阿伯特依旧脸色清寒。
...
余下众人各异...
“诸位,赫准斯托血脉继承者不该是个病秧子。”
起身的奥帕注视着索尔,一滴露水从甲链间无声滴落,无声无息。
与之相反,他的声音洪亮震耳,且高声具备压迫力地道:
“席尔维既无罗兰坚韧,又无拉斐尔颖悟,再无伊多英武,选王应有为者当之,诸位却为一己之私,仍有它虑,实属祸国殃民!”
“而这位名为索尔的猎人,三王的鲜血已经证明他有资格,我不再多言。”
乌斯怀不合时宜的笑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哈哈哈,听听人家说的话,你们这些选席尔维的人,心里不觉得羞愧吗?选个病秧子,半截身入土的人上位,为了你们那点小私心,羞不羞人啊?”
“乌斯怀不要太放肆了,席尔维是先王长子。”
开口说话的,意外是靠在石座上闭眼的阿伯特。
他声音里像是有种魔力,瞬间镇住嬉皮笑脸的乌斯怀,使后者的眼里甚至闪过一丝忌惮。
安静下来的乌斯怀没有再敢开口。
石位上,彻底愣住的埃庇修家主胡迪,没有听奥帕,只是瞪大独眼,看着眼前的于其同一地位的艾特莱雅家主。
奥帕·艾特莱雅
明明你才是这一切的起始。
是你先写信找上我...
而你现在却...
却出卖我...
你这个——
——叛徒!
“让他成为清风王座,入主碎刃宫。”胡迪用力按住石椅,凸起额头的神经,艰难地对奥帕讲道:
“你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而索尔,此刻大脑空白一片,
奥帕的话,胡迪气急败坏的模样,让他意识到要被选上王位了...
当着胡迪的面,奥帕大步走到莫蒂默面前,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前者压过后者,仅靠那副厚沉的重甲就将手无寸铁的莫蒂默,牢牢钳制在阴影中。
“唯见传承不断,薪火相续。”
“猎人之枪,艾特莱雅,赞成索尔当选!”
明明猜到结果了,可是听到盟友背刺的投票后,胡迪还是张大嘴巴,呼吸急剧加速!
奥帕,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那么,五票投席尔维,六票赞成索尔。”米契尔脸带笑容,从肉地道出票数:“一票胜出,依照选王法规,清风王座的人选出来了。”
“米契尔藏了一手,看来不必请那位守墓人出场了。”
看着这一切的‘黑棋者’拜拉尔叹息道:
“备用计划取消。”
薇里莉迦紧张的脸色露出轻松的笑容,但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索尔成为清风王座一步登天了,成了在帝国内与皇帝同一级别的权者,这样不知道有多少心怀鬼胎的人会盯上他,用尽各种手段,目前最好的一种是他父亲正在采取的联姻....
经过一波三折的投票后,在莫蒂默藏着心中巨大的波动,宣布选王结果后。
大厅里终于再次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巨大呼声!
掌声,欢呼,喊叫,还有不断拥挤着护卫盾牌防线的人潮。
就在人潮翻涌的高声呼喊中,有新的人踏入苍穹之厅,护卫们艰难推开躁动的人群,为其开辟一条笔直的道路。
一位风姿绰约,柔美动人的女士,披着纯白的祭袍,在一位紧张的小女孩祭祀陪伴下,从护卫中缓缓步出。
在万众瞩目之下,神殿的女祭祀,风姿优雅地踏上石座的区域,她的手臂平放着一把剑,一把遍及裂缝的猎剑!
见到这把剑后,索尔心中非常吃惊!
他不止一次见到这把‘熟悉’的剑。
第一次是在墓地,那位灰袍驼背的守墓人要把这剑给他,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第二次是黑王芬里厄,在自已手里空无一物的时候,这把剑突然凭空出现在手中,刺.中墙后芬里厄的真身,没有这把剑,索尔知道自已赢不了。
第三次就是现在,这把剑被这位女祭司平放在手上。
经历三次相遇之后,冥冥之中,索尔觉得和这把奇怪的猎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目光空灵般看着索尔,下一秒,女祭祀的声音缥缈,却清晰无误地传来:
“身为获取无上荣耀的猎人,圣神选王仪式的当选者,在光荣而威严的猎人传承者们的见证下——索尔·赫准斯托。”
声音庄严,眼神肃穆。
索尔严肃地看着她面纱上的双眼,一时不由看入迷,仿佛这双眼里藏着无尽美丽和神灵的深邃。
这一刻,喧闹的苍穹之厅都安静下来,只听了见两人的对话。
只见女祭司平稳地道:“你是否愿意,以荣誉和生命起誓……”
下一秒,在场所有猎人都不由站起身,不约而同地按住心脏,神色恭敬肃穆。
索尔见到四周,疑惑着要不要有样学样的时候,主持选票的莫蒂默来到身边,摇头无声阻止了他。
女祭司的话语庄严稳重,却像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打击在每一个猎人的心中:
“作为一位猎人,承担这份重责,作为猎人新的一位王,依靠你的智慧与勇气,立足在命运的最前端。”
“誓死捍卫帝国与猎刃。”
“坚守猎刃光荣与崇高的牺牲精神,不致遗忘。”
“确保传播死亡与黑暗邪物囚于境外,不使火熄。”
“维护帝国全境和全体民众的安全,不受损害。”
“从此刻起,直到你生命的终末?”
女主祭的话音落下。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转向索尔身上。
索尔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
那一刻,听着誓词的索尔,突然想起过往的许多,被龙王史矛戈毁灭的故乡,奥洛海的第一次弑王,以及做着最后道别慷概赴死的温德尔...
下一秒,索尔倏然挺直身体,目光如铁!
过去有很多事,他没有想明白,此时此刻至少有一件,索尔想明白了。
如同女祭祀说的那句话,他将作为猎人新的一位王,依靠智慧与勇气,立足在命运的最前端。
立足在命运的最前端。
【我当年也没准备好】
【命运会替你做出选择,通往无人知晓的未来】
【无关你是否准备好,命运都会给你准备好结局】
温德尔曾对他说过这句话,勿论是否准备好,命运都会准备好结局。
他当年加冕清风王座的时候,也是这番类似景象吗?
心脏疯狂跳动着,仿佛里面的热血在燃烧沸腾,化作汹涌澎湃的烈火。
他将要踏上这条凶险万分的道路,经遇温德尔的过往。
这是索尔答应过这位老猎人临死前的托付,让猎人传承下去,完成的他的遗愿。
“——我!”
索尔声音雄壮,表情坚毅:“索尔·伊格纳茨,愿意以我的荣誉和生命起誓。”
他斩钉截铁地开口,一字一句,震撼人心:
“作为一位猎人,承担这份重责,作为猎人新的一位王,依靠我的智慧与勇气,立足在命运的最前端。”
“誓死捍卫帝国与猎刃。”
“坚守猎刃光荣与崇高的牺牲精神,不致遗忘。”
“确保传播死亡与黑暗邪物囚于境外,不使火熄。”
“维护帝国全境和全体民众的安全,不受损害。”
“从此刻起,直到我生命的终末。”
索尔不失恭敬地复述了一遍女祭司刚刚问过的誓言。
所有人都紧张而不失期待地等待着主祭的反应。
索尔·伊格纳茨?
姓氏不该是赫准斯托吗?
女祭司空灵的目光奇怪看向索尔,但猎人脸上坚毅没有变化。
几秒后,女祭司按压下心中怪异。
当着众人的面,她无比恭谨,双手齐胸地捧着手中的猎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那把猎剑上,齐齐一凝!
索尔紧张盯着眼前的猎剑。
在所有人屏息凝视的目光下,女祭司高高递出手中猎剑。
“遵此圣神的选王,我代英灵之名,承载先贤之目光,赠予此古老的传承与守望。”
女主祭轻轻移步,走到索尔身前,将这把裂痕布满的猎剑缓缓交出:
“正式加冕你,先王温德尔的继承者,索尔·赫准斯托...”
“为第一猎人罗兰的继承者。”
“猎人的英明领导者及共主。”
“极东冰川的警守者。”
“古地沙漠的保护者。”
“圣林防线的护林人。”
“边境要塞的守卫者。”
每说出一个头衔,在场的猎人便神色便肃穆一分。
当猎剑快要被女主祭轻轻放到索尔手上时,伴随着动作,她一字一句地说完惯例中头衔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碎刃宫的执剑人,清风王座。”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索尔的手上感到冰凉,这把破损的猎剑重量,传递给他。
“作为王权与地位象征,愿猎刃将永远提醒你的身份,警醒你的职责。”
“英灵在此见证,愿猎人血脉永佑你的生命。”
女主祭行了一个祭礼,而后轻轻下跪:
“神佑王上。”
索尔捧着冰凉的猎剑,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觉醒了,就像一头从沉睡已久的洞窟里慢慢苏醒,睁开眼眸的巨龙。
这个念头闪过索尔的心里,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于是乎,在最压抑也是最肃穆的气氛里,莫蒂默环顾四周,忍住胸腔的澎拜,用着他这一生最大的声音高呼,让全场的人都能听见:
“先王已殁......”
他缓缓地俯身,跟着女祭司一样单膝跪下,肃穆地重复高声道:
“吾王万代!”
声音回荡在苍穹之厅半空良久。
下一秒,以雁翎王座米契尔为首,见证此刻的猎人们齐齐单膝跪下,右手按胸,深深低头!
苍穹之厅里,顿时爆发出无数猎人们悲怆而又铁血的怒吼:
“先王已殁!”
“吾王万代!”
在一遍遍的呼喊中,连带着情愿或不情愿的其他人,也不得不单膝跪下,向着新任的清风王座行礼。
而索尔在众人的中央,脸色不变,听着他们整齐单膝下跪的呼号。
这一刻,听着耳边的吾王万代的齐呼,望着单膝低首下跪的人们。
索尔不由握紧手中的猎剑,心中出现前所未有的的豪迈,仿佛这世间的主宰,这一刻被他尽数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