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朝阳穿过窗帘间的缝隙,将还在睡梦中的索尔唤醒,轻声穿上好衣服不惊醒身边熟睡的少女。
站在床边,索尔饶有兴致的打量一番新婚妻子。
还没有睡醒的亚,安静的好像一只还在酣睡着的猫咪,洁白无瑕的肌肤上依然还残存着淡淡的粉红色,干净的床铺也早已被两个人弄成了一团糟,从中还能看到昨晚的痕迹
索尔的嘴角微微挂上一抹笑容,温柔为她盖上好被子,随后稍微收拾了一下,索尔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
昨日的欢庆后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偏厅的仆人还在收拾着混乱的宴会餐桌。
前往书房的途中,索尔碰见意料之外的人,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来人高壮的身材,巴尼特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了,脸上一副等候多时表情。
“这么早就离开了温暖的被窝,不打算再继续享受新婚的第一个早晨么?”
用着调侃的口吻,巴尼特朝索尔挤弄眉头:
“把新婚妻子一个人仍在床上,你简直比我还不懂风情,亚起来发现你不在,肯定是又要闹脾气了。”
“没事,她要是真生气了,哄哄就好了。”耸了耸肩膀,索尔看去的眼色奇怪:“倒是你酒醒了?这么早起来是有事办?”
巴尼特回答道:
“等会儿,我要去找米契尔,古地沙漠那有一部分防务是我在负责,现在我暂时不回去,需要把一些信息移交,让接替的人好接岗。”
索尔点点头:
“要不要吃完早饭再去?”
“不了,赶时间。”
巴尼特摆了摆手,然后离开。
索尔也继续朝着书房的位置。
眼下没有要紧要的活要干,去书房也只能从各地呈上来的信笺,其中大部分要处理已经被莫蒂默解决了。
所以,索尔打算先去书房坐会儿,然后——等着享用从后厨送来的早饭,之后要做的事则是没想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
推开书房的门,一位背对的人影已经站在书卓旁,阳光从他的两肩跃过。
“早安。”
不等索尔有反应,人影主动转过身,消瘦的面颊带着笑容,目光落在索尔身上:
“我不请自来,还希望王座大人不要介意。”
席维尔如此说着,表情却很自然。
索尔楞住了一下,脑子里没想到席维尔会突然到访的原因。
他先是问席维尔需不需要茶后,然后主动上前为其拉开座椅。
解开一枚领口的扣子,没有一番客套话,席维尔直入正题,解释到这里缘由。
“这次,我是特地来见你,主要原因有两个。”
席维尔竖起手指。
“其一,昨天婚礼出于各种因素和赫准斯托如今的处境,我实在无法出席你的婚礼,这点也请你见谅。”
由于和那群老猎人们关系弄得不愉快的缘故,出于这方面的敏感考量,绝大多数教会中的势力只得索尔这位有实无权的新王,保持一定界限。
索尔点头,也明白其中的理由:
“这点我清楚,大概除了我之外,也没人敢触怒米契尔那伙人了。”
席维尔接过话头:
“米契尔他们虽然对你和皇室联姻心有不满,可我并不介意,不过你既然已经是清风王座,我还是希望你能从整个教会的角度,以一位领袖的身份出发来做决定。”
“当然,这里面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每个人难免会有点私心。”
轻声带过,席维尔把手伸向衣袋,拿出一把令索尔熟悉的匕首,柄端镶嵌红宝石,制作精美的皮革包裹住匕身,显然这把匕首被人再次保养过了。
将匕首交给索尔,席维尔说到:
“没想到霍曼会把这把匕首给你,它有些部位被磨损了,我找人重新修补好了,现在还给你,当是你的新婚礼品。”
从鞘里拔出匕首,一抹寒光从匕身反映出,这让索尔不由觉得很满意。
“谢谢,你是从那里找到它的?我还以把它弄丢了。”
索尔把弄手里的匕首,他身上大部分的装备都在和芬里厄的战斗后遗失了。
“你的东西大部分没有丢,它们被找到后一起放在猎人高塔保管,你随时可以去取。”
席维尔对着索尔继续道:
“守誓者大剑被精灵们带走了,这是她们的东西而且有相关文献为证,高塔的猎人不好拦着,她们本来也想把那柄枪也一起带走,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这把枪是她们的,所以枪被我们留下来了。”
说到这里,席维尔深意一笑。
至于用什么手段留下来的,没有细说。
“好,过几天我去把它们拿回来。”
索尔点动头,口气感慨:
“没这些家伙事在身上带着,总觉得不习惯。”
由于索尔浮夸的语气,席维尔不由笑哼几声。
“问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圣林防线?”
笑后,席维尔自然问出。
索尔微微睁开眼角,而后恢复平常,果然自已要去圣林防线这件事已经被传开了,视线从席维尔身上移开。
“把我的那些装备取回后,过两三天就动身。”
席维尔眼中深沉:
“听起来似乎事态紧迫?”
索尔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沉默几秒,席维尔皱起眉头,抬手摸着下巴,用着刻意压沉嗓音:
“米契尔不帮你,这事没人帮你。”
知道其中的意思。
索尔不在意地站起身,耍动手上的匕首。
“真要是搞不定,我肯定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前脚才娶到漂亮的公主妻子没几天,我可不想后脚丢掉小命。”
索尔咧嘴一笑。
席维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听着前后矛盾的话。
席维尔也不打算戳穿索尔。
“既然你执意要去圣林防线,路上我希望你能带上一个人,作为交换——你从帝都到圣林防线路途中会一路太平,畅通无阻。”
畅通无阻。
这句倾向释放善意的话,反而让索尔紧张起来。
“什么人?”
索尔认真道。
能让席维尔,这位赫准斯托家族的掌舵者特意提及的人,身份高低可想而知。
“本来不想说,想等到出发那天给你个惊喜。”
席维尔假装面色难办,叹出口气:
“那个人就是在葬礼上,单方面把我怒吼一顿的人。”
索尔不由皱眉,脑海里想起那位表情歇斯底里的黑发女孩,她的眸底汹涌怒火。
约莫几秒后。
“嘿,这玩笑并不好笑。”
索尔僵硬着嘴角:
“你如果想缓解紧张的家庭关系压力,呃...你可以带你的女儿去夜市小吃街试试,我带亚去过几次,一路上她可开心了。或者带她去剧院看看表演?”
席维尔面无表情,一直指盯索尔。
“我要去的地方是圣林防线,你很清楚我去的原因,还有那里存在着什么!”
索尔咬重音调。
......没有回应。
“她的安全我不敢保证,死了我可负责不了。”
......没有回应
“算了,原因——至少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理由,这是我的底线。”
索尔无可奈何,向后妥协一步。
于是席维尔又恢复笑容,春风满面。
“原因还是有两个,首先——因为我就这一个孩子,她母亲离世得早而我太惯容她了,没有培养好她,你看娜有女儿当众对着父亲大吼大叫的,这成何体统?她这性格要改,要大改才行!我这做父亲的需要点脸面才行!”
席维尔连续拍打桌面,一脸的愤愤不平。
“第二个原因,我看面相知道你是个好人,帮我这个病弱父亲解决家庭纠纷,想必轻而易举,当然事后好处少不了!”
席维尔深情望着索尔的脸。
被这眼神看着,索尔一阵肉麻。
“别这样看我,首先她的安全,我真的无法确保....”
“放心吧!”
出声打断索尔未说完的话,席维尔对着索尔拍胸脯:
“我去神殿里为她求过福了,死不掉的,你到时候把她带着边上就行了,其余的事不牢你费心。”
索尔思虑了一会儿。
席维尔的真实用心他看不穿。
没有其它办法。
只好,索尔低下声。
“我尽力,真出事不要后悔。”
“要真是如此,我也办法,该说她命中如此。”
席维尔收回前一刻的活跃,恢复往常的样子,幽幽道:
“作为父亲该做的,我都为她做了,后面的路她要自已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