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出发?”
卧室里,女孩的手臂轻轻抱住索尔,两人躺在床上。
这是知道索尔准备离开帝都的消息后,亚对猎人说的第一句话。
索尔低下头,看着蜷缩在怀里的妻子,她的眼角流露出疲惫的神情。
这一刻,索尔实在不忍离开,但他只能点点头:
“很快,应该明早就走。”
被窝里发出窸窣的声音,感受到身旁的余温一点点接近,额头抵在索尔的胸前,亚缓缓闭上眸子,静静听着猎人胸腔内那沉重有力的心跳。
“路上小心,这次我不能跟你去。”
亚发出的声音很脆弱,听着似乎一触即碎。
“嗯,这次我准备先去看看情况,上去随便晃一下,解决掉那边的事,我就回来陪你。”
轻轻摸着胸前柔软的发丝,索尔用着轻松的口气。
他和亚才刚结婚一天,期间却突发一连串的大事,新婚蜜月都没开始,明天他就要离开了。
心里多少有点不舍...更多的是内疚感。
这一瞬间。
索尔不知道能不能当好一个好丈夫。
出发的日程其实不一定非要是明天,除了火烧眉头的精灵外,实际上没有其他人在催促索尔,正如米契尔的话里的意思那样,奥拉赞远在圣林防线,一时半会儿威胁不到他们,不需要太担心。
自已完全可以抽出半个月时间陪亚,她的父亲刚刚离世,需要有人在旁边陪伴,而她的新婚丈夫却选择在此时离开。
索尔觉得自已这样做,对亚很残忍。
但他是猎人,
也是清风王座。
听到奥拉赞的消息后,索尔肩膀像是被压上无形的重担,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两簇金黄燃烧的瞳孔,在黑暗中幽幽直视着他,发出嘲弄。
“我们的蜜月要延后了。”
索尔轻声说道:
“但我一定会回来,很快,那个时候我们离开帝都,去你想去的地方。”
“恩,我等你,会一直等你回来。”
抬起头来,亚深深望着索尔,要把猎人的样貌一点点刻进眼中,水灵灵的眸光宛如珍贵的宝石,让人为之一动。
月光洒在窗台上,窗台上的银涟花透着雪白的光泽,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最后随风而落。
在花瓣落下的那一刻,索尔下意识的俯下身子,朝向女孩粉嫩诱人的唇角,她洁白如雪的肌肤染上不自然的红晕,亚闻着猎人身上的气味,主动挪动身躯迎了上去。
............
千里之外。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疯狂在森林中蔓延,惶恐中的精灵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成群结队的离开生活不知多久的树屋。
尽管来自王庭的战士们再三保证,圣林防线上的白雾不会蔓延到这里来,但还是不足以抹去精灵们心中的恐惧。
翠绿的弯刀挂在墙壁上,孤身一人的黎雅坐在窗户前。
她看着每见从树屋里走出的精灵们,仓惶赶着角鹿离开这里。
黎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处在圣林防线边缘的另一个营地突然被蔓延上来的白雾吞噬,这怪异的白雾是从圣林防线上传来,之前进入雾中调查的精灵战士,至今没有出来一个。
没人清楚这白雾里面究竟存在着什么。
这场异样宁静却无时无刻不在扩展的白雾,让黎雅深感不安。
“嘎吱。”
陈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
黎雅扫了一眼,看清来人后眉头抬起:
“信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送出去了。”
一路飞奔回来,胸脯浮动的妮琳,大口喘着气,拿起桌上的水壶朝嘴里猛灌。
“长姐,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雾气已经从北边和南边靠过来了,似乎是想把我们包在这里,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喝水缓解疲累的妮琳,问道。
“现在就走。”
黎雅淡淡的说道。
应着回话,妮琳连连点头,转过身:
“好,我出去告诉大家准备撤退。”
“不是撤退,而是继续向前。”
——啊!
被这意料之外的指示,吓到转过身的妮琳,面色惊恐张开嘴巴,惊讶望着自已的长姐:
“这..向前,不太好吧,长姐?”
手指紧张相互点动,妮琳眼光飘动,反问道:
“我们手上就五十多号人。干干侦察还可以,就要遇上事了,光我们可不顶用呀.....”
妮琳口气讨好。
她尝试劝住长姐这个疯狂的举动。
“圣林防线上的鸟信刚到,第十三哨所那里失联了,最坏的结果是那里已经失守,防线上裂开了缺口,白雾很有可能是从缺口里出来。”
黎雅盯着自已的胞妹,神情坚毅:
“放任事态继续下去,整个防线都有崩溃的风险,目前只有唤风之刃有能力应对,用它暂时把缺口堵住,然后等那群猎人支援过来。”
“好吧,我知道了。”
自知阻止不了,妮琳无精打采离开房间。
见到自已的妹妹这样,黎雅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养精蓄锐。
入夜后,林中的温度骤然降低,离开树屋的妮琳披好厚实的风衣,走向围靠在火堆旁的同伴,传达长姐的命令。
她们这支五十多人队伍,任务本来是被派来是调查白雾的相关细节,期间应当避免不必要的交战。
就算是第十三哨所丢了,也应该先回圣林防线上去报告,集中人力后在夺回丢失的防线。
妮琳这样想着,长姐她打算靠这支队伍独立解决,把这股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叹了口气,找了处地方盘腿而坐的妮琳,向周围的队友传达出最新的指令。
披着同样的风衣,围着火堆驱赶寒意,嘴里嚼着干饼的精灵们,对这项继续深入的命令没什么反应,她们默默嚼着嘴里的饼块,味道干涩难咽,一边小声跟身边同伴聊几句,就和往常举止一样。
妮琳垂下眼皮,感受火光在脸上灼热,心里也有几分躁动。
坐在身旁的队友,妮琳大部分都不熟悉,也就记住了她们的名字,长姐带的队伍里面的战士换了一批又一批,比其它队伍的人员补员更频繁,活着坚挺到现在的老成员还剩下妮琳一个。
回去必须要向大姐告状!
长姐这种不要命的玩法,我也要顶不住了呀!
小拇指不雅挖着鼻孔,妮琳自觉这一回凶多吉少。
——但没过多久,她又重新想了一遍。
还是放弃告状的打算。
作为小妹终究是放下不时常‘热血上头’的姐姐,性命关头指不定还要她这个小妹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