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这场命运的伏笔(2)
今天的工房依旧是老样子。
才晚上七点,离门最近的一号寝室里就传出了沉闷的呼噜声,那是保持十二个小时睡眠的鑫才干的出来的事。
他对面的房间里传出的则是噼噼啪啪的键盘敲击声,伴随着电子音和女孩子的撒娇声,锺離知道,另一位前辈,枂,正在攻略二次元的女孩子。
处理眼前的那一片杯盘狼藉的餐桌,还有鼓着肚子,一脸幸福地坐在餐桌上打盹的谴,则是锺離的工作。
每当这个时候,锺離总是会忍不住为自己的人生叹一口气。
他无奈地收起餐桌上的碗筷,盘算着今天要复习到几点钟。
再过几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先不提实践上的考核,光是理论考核就足够他受了。
“当初是那个家伙把我引荐到这儿来的?”
锺離忍不住如此抱怨了起来。
自己的基础和这里任何一个人都相距甚远。
来个恰当点的比方,除了锺離这个高中知识勉强及格的家伙,这儿的学生的水准都有博士生这么高。
突然,他瞥见了谴。
这个整天说自己不应该存在的奇怪家伙成绩如何?
“她的成绩可是年级前三啊。”
鑫友好地拍了拍锺離的肩,揉着惺忪的睡眼,就往厕所那个方向走去了。
当然,他还不忘带上用来隔绝谴的声音的白色耳塞。
锺離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前辈的读心能力了。
“对了,鑫前辈。”
锺離已经不指望这个塞紧耳塞的前辈能听见自己了。
“怎么了?”
“你是怎么听见的?”
“所以说找我什么事?”
“赫尔之眼,是一次性的吧?”
鑫大约明白了锺離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但是他显然是友好地回避了锺離的真正目的。
“不是一次性的赫尔之眼,就不叫赫尔之眼了。你有见过游戏初期道具是无限使用的吗?”
鑫说得很轻描淡写,就好像自己根本不在意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好奇心有多么强烈。
可惜他已经向锺離保证过不介入他的过去了,所以只好作罢。
“当然,如果你合成的东西是有‘追踪能力的镜片’而不是教科书上写的‘赫尔之眼’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鑫还不忘了点拨一番。
噗嗤,鑫的右耳耳塞被睡意朦胧的谴轻松摘下了。
“诶?锺離,你什么时候戴耳塞了?”
就好像是捣蛋的醉汉一般,谴的脸颊上有喝醉了一样的红晕,整个人也飘忽不定。
鑫的脸色瞬间就发青了,冷汗大滴大滴地从额头伸出来。
他浑身都在震颤,颤抖的频率和打桩机有的一拼。
重点是,谴当着他的面发出声响了。
“鑫前辈?”
“住手,住手啊!”
下一秒,锺離就只看见洞开的工房大门和那残留的一只白色耳塞了。
鑫前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锺離有限的视线中。
“啊呀,锺離在这儿啊,快点,快点和谴······”
谴直接用双手搂住了锺離的肩,巨大的向心力让锺離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锺離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在床上的时候就早就有这个感触了。
“锺離······”
银白色的少女半睁着金色的瞳,轻轻地贴近少年。
先是柔软的胸部降落的那一阵大冲击感。
锺離的面颊已经红到了脖根子处,青梅竹马的喵酱都没敢对他做过这么大尺度的动作。
之后就愈发得寸进尺了,锺離感受到了少女略带酒精味的热乎乎的呼吸。
等回过神来,这个家伙的粉嫩的唇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锺離的视线中。
“锺離······唔!”
锺離拼命地伸出脖子,以保住自己的节操,不被眼下这个病娇攻陷。
现实是,这么不过是杯水车薪,该来的FLAG,就算是绕了多少个弯都会来的。
“呼,呼~~~~”
再锺離认为自己即将被攻陷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少女的呼噜声。
和往常一样,只差一点点,锺離的一辈子就完了。
锺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擦去了头上的冷汗。
然后他知道,他要用上起码三个小时移开那个病娇少女了。
“说到底为什么这家伙会醉的啊?”
锺離回忆了一下刚刚餐桌前发生的种种材料,除了料酒以外,没有和酒精沾边的东西了。料酒也不可能,酒精浓度很低的。
唯一可疑的就是那盘被谴承包了的金针菇肉卷,恩,这个都无所谓。
因为锺離此刻要做的只有哀嚎。
“枂前辈,快帮我把这个家伙移走啊!我快被压死了啊!”
不远处,鑫以肉眼不可见的长跑速度,奔到了学校教学楼前的小型公园里。
他倚着无人的秋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由于害怕,从刚刚开始,他连呼吸的时间都没安排。
“哎呀呀,跑得太远了。”
稀星点点,周围已然被黑夜所笼罩。
今天又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神秘的气氛特别适合幽会。
所以公园附近没有路灯的草丛中,到处都是谈情说爱的情侣,自己这个光棍是不是显得太突兀了一些。
“鑫?是鑫·坎德尔吧?”
熟悉的声音从鑫的背后响了起来。
鑫一惊,立即转过身去寻找声源。
粉色头发的猫耳娘孤独地坐在秋千上,自我寻乐一般,荡着秋千。
“嗄妮蒽?”
“真是的,当着别人面叫我喵酱,现在又叫我嗄妮蒽,你的称呼好乱啊。”
喵酱埋怨了起来,虽然一点恶意都没有。
鑫熟练地收回自己的吃惊,然后对喵酱回以和蔼的微笑。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菲莉亚她们都出去采集去了,今天工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家。”
“为什么不一起去呢?”
“比起采集作业,我更擅长合成。所以菲莉亚为了避免我受伤,耽误之后的合成作业,才这么要求的。鑫,你呢?”
“我?可以说是受到了性命攸关的威胁,只好逃出来了。”
“那算什么?”
“不,仅仅是小事而已。”
鑫靠在喵酱边上,静静地陪着她,沉默了一段时间。
“果然,鑫很体贴呢。”
“不,我只是擅长和异**流的事罢了。相比之下,锺離就完全不行了。你看,你不就被我骗了吗?”
听到这儿,喵酱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鑫不解地望着这个喵娘,问道。
“怎么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鑫可真是坏呢。”
“是嘛?”
鑫好像还满不在乎的样子。
“鑫,我好像觉得我以前也有个和你差不多的家人。就像是哥哥一样的人物,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却忍不住要去使坏的。”
鑫愣了片刻,侧过了头,低了下去,若有所思地低吟道。
“是嘛,很像吗?”
“当然,我对自己的身世并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亲眷。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个哥哥了。”
鑫紧闭着唇,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最后他还是把话憋了下去。
“说起,下午我给锺離的那瓶供他复习用的试验用超浓厚酒精呢?没实验用瓶了,所以我用料酒瓶装的说。”
“啊,那个的话,我把它放在厨房了。后来忘记跟锺離说了,他不会把这东西当料酒了吧?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