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先回教室吧。”江南燕表示同意。
于是,三个学生在一起非常平常地做起本职工作——写作业。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因为不管你背后的身份是什么,作用还是得做完的。比如说,你晚上去惩恶扬善、打击罪犯都和学习无所谓,因为这和你是学生并不挂钩。
背后的任羽雪和韩瑶在讨论一道数学题目的解法,江南燕正看着院长送给他的一本启示录,叫做《本源》,里面的内容有点古怪,但很有意思,好奇总是阅读与理解最好的催化剂不是吗?
“咦,这道题是这样吗?”任羽雪很疑惑。
“应该没错。”韩瑶看了一遍题目。
“可是怎么也算不出来啊。”任羽雪边的草稿纸上黑红交错,写得跟乱生的黑色荆棘丛一样。
“这倒也是。”
“那到底怎么做嘛?”
“是不是题目出错了?”韩瑶弱弱的问一句。
“每次不会做都是题目的错啊......”任羽雪像泄了气一样累趴在桌上。
“那,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江南燕呢?”韩瑶把希望放到了正在看书而一无所知的江某人身上。
任羽雪的眼睛闪闪发亮,显然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本源即一种意志,意志的本质又是什么,是否能够用颜色代表一种意志?】
“南燕,南燕。”
江南燕的背被一支笔戳了戳。
【如果追溯至意志本源,那么空无原始的意志是一片洁净的耀眼白色,还是一谭深邃虚无的黑暗?亦或者......】
“喂,南燕!喂喂,江南燕!”耳边的声音吼了起来。
“啊,嗯,怎么了?”江南燕回过神来,看见身边脸色红润,正喘着气的任羽雪。
“抱歉,打扰你了,明明你看得那么认真。”任羽雪的先是道歉。
“没关系,不是什么正经的书,只是有点意思。”
“那更对不起了,打扰你休闲放松了。”任羽雪以为江南燕正看到精彩或者好笑的情节,心里很是歉意,脸上也不知怎么因过于在意而带了点红。
而江南燕这边,看到任羽雪脸上的红晕,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越想越奇怪,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感觉有点开车的嫌疑?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不是该补充一下这本书没有颜色?
“那么,有什么事。”越描只会越黑,干脆不管了。
任羽雪见南燕真的没有在意,也马上缓过神来。
(使用对讲机前,一定要统一频道。)
任羽雪拎起试卷,指着最后一道题目, “这道题目好像不对,但感觉没有任何差错。”
“我不擅长这些,但还是给我看看吧。”江南燕不好意思打消她的希望,只好谦虚一下。
虽然思维上有点困难,但计算上没有问题,江南燕借着已有的思路从头摸到尾,又反推一遍,发现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最后算不出来?”江南燕想起什么。
“嗯,数据太大了,肯定有问题吧?”
果然吗?因为每道题目的数据都可以算出不太复杂的答案,只是这题是个例外,导致一贯认为“答案能凑整”的任羽雪不知所措。
“没有,答案是#$**##$*”一连串的数值飘出来。
“啊?”任羽雪惊了,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口算出来的。
“那谢谢南燕了,不然要浪费好多时间。”任羽雪叹口气。
“对了,南燕。”任羽雪看着江南燕椅子和自己课桌的距离,终于拿出了勇气,“你其实可以往后来一点的,我不觉得挤。”
“我知道了。”江南燕挪动椅子向后退了退。本来他就不需要太多空间,现在扩充一下也没什么,反而有点不习惯。
于是,江南燕把桌子也拉后了一点,给前面留足了空间。
任羽雪看着江南燕靠近,很是开心满足,“终于有点进程了,与南燕的距离拉进了一步,哦!”
就这样,因为保持着三人学习的好氛围,太阳姥爷都看不下去了,一股脑往天边倒去。
“嗯...我该回家了。”韩瑶看了看天空和墙上的钟表开口道。
“哦,我也该回去了。”任羽雪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我送你们。”江南燕和上书,站起身来。
“麻烦你了。”任羽雪和韩瑶露出欣喜的神色。
“毕竟外面不安全。”(依然是面无表情啦。)
一路上,江南燕没说话,那两个人也不强求,虽然沉默,但是都很开心。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韩瑶看起来十分坦荡,一直紧跟着江南燕的步伐,任羽雪脸上带着红晕,不时地看看两边,或者低头拨弄拨弄手指。
韩瑶先被送到家,她只能抱怨离得太近,比任羽雪家近了整整一个单元(同一小区)。
江南燕的心思一直不在这里,他在书里看到了一处标记,是那本《本源》,理所当然的,江南燕看到了院长洒脱纤秀的字体。
“假使黑与白是指人性的本源,那又各是什么意思呢?东方有句话叫‘人之初,性本善’,而我持与之的相反观点,我觉得一切的起源包括宇宙都是黑暗,比起白,我更相信黑的存在。”——这是原话,江南燕在理解它。
不管是不是院长这么认为,江南燕都是绝对的本恶论者。
现在,他想进行一下论证。
就在自己这里打一场辩论赛吧!我会尽全力否定我的观点!
【白方】:“人之初,性本善”是我们自古就有的观点,圣人们都认为是这样。
【黑方】:圣人们怎么认为跟事实有什么关系?圣人们的答案与思想不一定是对的。
【白方】:可这也是一般人的常识。
【黑方】:我不讲常识,只在意事实,我不在乎想法与认知或者推理,我要的只有证据!
【白方】:人生来不可能杀生和偷窃,有也是在沾染了恶劣的性质之后。
【黑方】:如果天性是善,能出于自己主观,那也绝对不会作恶,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罪恶隐藏不住了罢了。
【白方】:万一是逼不得已呢?
【黑方】:逼不得已?就算是被逼的,那也是为了满足自己活下去的欲望和其人性的贪婪,为什么被逼之后不选择去死呢?
【白方】:谁能大胆地选择死?!
【黑方】:当然不能,人类为了活,欲望可以疯狂放大!
【白方】:那是少数,世界上历史上总是好人多!
【黑方】:因为没有何时的条件,暴露他们深藏的欲望,你看丧尸题材的影视或者小说,在那样的环境下,只有拳头大的人才能活下去,那时候,是不是大多数人遵守了原则?大多数人的做法,你知道吧?
【白方】:我们有嫉恶如仇,为大义献身的人!
【黑方】:有些超纲,谈及善恶了,但是我陪你玩玩,举个例子!
江南燕头疼欲裂,感觉思考开始脱轨,人格仿佛快要分裂。
【白方】:及时雨宋公明,山东义士,孝义黑三郎,你知道吗?
【黑方】:呵,那个害死全体好汉的愚者?不,那些好汉也有不好的地方,先不谈,先谈那宋江。
【黑方】:他结交好汉是为了名声,他孝敬父亲,也是为了名声,他千方百计要招安,也是不愿意让自己身上有污点!为什么偏偏要招安后才替天行道?为了大义,好听的大义,最后不是为了‘大义’落得如此下场?甚至怕李逵替他报仇而造反以至于坏了大义,连兄弟都亲手毒死?
【白方】:他的结局很不错啊,感动了天帝,魂魄不散!
【黑方】:扯到小说里了啊,那就继续。
【黑方】:你不记得了吧,小说里九天玄女称其星宿,而他最后却只做了一个土地?!被贬下界的他并没有完成赎罪,只能当个土地保证那里风调雨顺,这是变相的还债吧。
【黑方】:回到正轨,谈人性去。
江南燕感到脑子轻快了很多。
【白方】:新生的婴儿是纯洁无暇的,这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黑方】:谁说新生就没有丑恶的欲望?人生来就要喝奶,哪怕是本能,饥饿也是欲望的集中体现。
【白方】:这当然,但完全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黑方】:哦?你问问孩子们的母亲,小婴儿们会不会大哭大闹惹人心烦?
【白方】:它们又不会说话,这是他们寻找父母和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合情合理。
【黑方】:那换个角度,他们很狡猾,知道什么时候哭有效。
【黑方】:一个婴儿在母亲在身边时从床上滚下去,它会大哭大叫,让母亲抱他上去。而在没人在场时,他会自己爬上去。
【黑方】:人从一开始就会寻找不费自己力气的方法,他们本能地感觉到母亲的关爱并且加以利用。人性一开始就是这样。
【黑方】:现在,你觉得呢?身为“我”的江南燕,抛弃那个无聊的家伙,这会让你轻松的多。
江南燕本身就很冷淡,对与人性,他没抱有希望和幻想。
(白方因语言过激,被踢出聊天。)
漆黑的瞳孔闪现黑色的流光,江南燕的发色加深了些许,理性思维更加强大。
江南燕已经回到了宿舍,这证明一心二用江某还是可以的。
江南燕拿出手机,某企鹅软件的好友界面内,只有14个好友。
对话记录最多的,是昵称为“一”的人,接下来,是扣扣新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作者本人的真实写照)
江南燕伸出手指想要点击那个头像,却又收回了手,“下次见面再说吧,一。”
江南燕叹了口气,点开钱包,看着将近六位数的金额,又叹了口气。
“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