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是第一位吗？”
“哈，当然，”
马车行驶在莱诺黄昏下的街道，就和来往的行人与其它车辆一样，除了有个看着“健壮”的马车夫外，并无任何特点。
谁也不会想到，这辆马车上就坐着两位非常不平凡的两位女士，一位本世界的通灵者，一位异世界的穿越者。
当然，雪莉尔也不会想到夏洛特是一位穿越者，即便她是个知道这个世界许多秘密的人，可能也无法理解“穿越”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嗯，那么雪莉尔是否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那恐怕多了去了，就像夏洛特是穿越而来的一样，只要不说，也许就无法知道这些事情。
因此，和这位通灵者小姐打交道，夏洛特还是保持着一丝警惕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雪莉尔真的对她抱有恶意的话，她恐怕也无法反抗……
回归正题，关于报酬，雪莉尔竟然反而问起了夏洛特想要什么。
后者虽然很想将“教我灵术”这句话说出口，但最终还是憋了下去。
她的确很想学几个好用的灵术，就比如那个什么隐匿灵术，虽然对方没有详细解释过这个灵术，但，仅仅只看它的效果的话，这不就是隐身吗？！
想到这里，夏洛特脑子里立刻蹦出来一百个只靠这玩意儿发家致富的方法。
但，灵术并不是想什么时候用就可以什么时候用的，其中一定也有着诸多限制，否则的话，雪莉尔哪里需要自己的帮助？开个隐身拿着枪直接冲过去找勒维或者是那几个恶魔往他们脑门上开一枪不就完事了？
所以，事实上可能不会像夏洛特想的那样轻松，而且除去那些可能有的限制，施展灵术也绝对是个大问题：灵术并不是随便放几根草，喊几句话就能释放的，为了使用它，需要用到高灵性的珍惜材料，需要系统性地学习用于施展的“咒语”、“阵法”、“符文”……后者可以学习，但前者似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都说是珍惜材料了，入手的方式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总而言之，使用灵术肯定需要付出相应的昂贵代价，而这种代价的程度，很可能是把自己目前所有资产加一起也都凑不出来一种灵性材料的价钱的那种……
还是以隐身做例子，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入手材料，然后隐身，那这群通灵者岂不是要上天？
而说到这里，夏洛特也相信这个世界的政府、君主，那些最顶层的人物们肯定都知道这个世界有通灵者，有异类这样的非凡事物，而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一定是非常有威胁的。
——战五渣的普通人联合起来都能推翻君主独裁封建暴政，更何况这些一个打十个的非凡者？
而从历史书上看来，这个世界的王权，除了安瑞尔帝国的建立和亚德联邦成立之外便没有多大的变动了，这也许就意味着这些人的确在打压着这些力量，而且十分有效，让这些非凡者完全不敢到明面上来的那种。
至于如何打压，那一定是“要用魔法对付魔法”，国家一定也拥有着不少会非凡力量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与通灵者抗衡。
这样一来，让夏洛特犹豫要不要涉及非凡力量的理由便又多了一个，她可不想在有可能被恶魔盯上的同时还被一群来自国家管理层的非凡者们纳入黑名单，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脑子想的一百种方法应该是一个都没办法施行了……
夏洛特平时很果断，但这并不代表她遇见大事的时候也非常果断，虽然平日里她时常会为了高回报去承担高风险，但现在这事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了……“灵术很危险”、“蜕皮怪一样的异族”、“来自政府的非凡者”一直让她在要和不要的选择上反复横跳。
最终，她选择了……
“……我要十五镑。”
你们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有点意外，而如果是未来夏洛特此时到了这里也会忍不住抽自己一巴掌。
“没有问题。”雪莉尔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而且几乎是立刻，就拿出了一枚面值十镑的硬币和一枚面值五镑的硬币。
是的，其实日后的夏洛特想起这件事会觉得不爽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自己把钱说少了……要知道贝菲特再把剩下的四镑交给她的时候都有些犹豫，而雪莉尔这家伙看着是真有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好吧，把话说回来，其实夏洛特并没有放弃学习有关灵术的想法，她只是稍微折中了一下，让我们来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考虑到那三位恶魔先生并没有死，仅仅只是被迫离开了这里，雪莉尔依旧有被追的风险，夏洛特觉得自己日后肯定还会和这位通灵者打交道，而既然还要打交道，完全可以利用之后的报酬、人情，或者是直接和她搞好关系，打一副感情牌，在关系不错的时候让对方教自己不就完事了？而这之间的时间刚好可以好好的去了解一下国家与非凡事物的关系之类的重要信息，以此来决定究竟要不要学习灵术。
然后现在，自然是多要点钱作为报酬，计划通。
“我还以为你会想让我教你灵术呢。”
夏洛特靠在柔软的靠背上上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第二个问题，“关于我这只眼睛，我也有一个问题……”
她将自己右眼不需要提高灵性的粉末也能看到发光的东西告诉了雪莉尔，这次没有时间限制，她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而后者也将所有细节告诉了她：
实际上，夏洛特的右眼根本没有恢复，雪莉尔也没有尝试去治好她的右眼，灵术的数量就像海水一样繁多，也许真的有某种高阶灵术可以做到，但她并不会，所以，她用了另一种方法：在她右眼的位置上又按了一只“眼”上去，而那只眼，雪莉尔称其为，——“通灵眼”。
就像提高自身灵性就能看到四周的灵一样，这一个简化且快速的视觉灵术，利用它同样也可以看到四周的灵，但更加智能化，它会随着主人的意愿和思绪去开启和选定显示的目标，而不是像直接提高自身灵性那样，一下子让四周所有的灵都出现。
要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走在黑夜之中都和大白天一样，晚上都别睡觉了……
当然，如同预防措施一般的，通灵眼会在遇到高灵性物品或生物时“亮起”，从而做到提醒。
就比如说雪莉尔给夏洛特的那封信上的字，那是同样是一种简易的灵术，可以直接让灵化为字迹，而当时夜间夏洛特身上的通灵眼灵术刚刚好完成了最后阶段，可以使用，在遇到纯灵性的字迹时自然出现了光芒。
那么如此看来今天在城西看到的光其实就是那蜕皮怪发出来的，而马车夫的光……
嘶……
夏洛特倒吸一口气，她这才发现这马车其实是“无人驾驶”。
之后她还向雪莉尔请教了如何主动使用这“通灵眼”，以及一些基本信息，需要注意的地方，最终在借由这个话题转向了自己遇到的那个怪物身上，和，当初在勒维家遇到的那个事情。
“诶？蜕皮怪？”雪莉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对方是对自己起的名字还是对这件事感到疑惑。
很快这个表情便消失了，重新换回了浅浅的笑容，但不知为何，她过了许久才开始说话。
雪莉尔猜测那蜕皮怪应该就是恶魔们的手下，兴许是派来看着勒维的，又兴许不是，而对于勒维屋子里的法阵，还有那声音，她却直接坦然地表示：“我不知道。”
这倒没什么，通灵者小姐又不是恶魔阵营的，哪知道对方的计谋，她估摸着恶魔多半也不会干边打架边把自己的计策说出来这种事，所以她也没有对此表示什么。
夏洛特从马车上离开了，站在街边，看着已被落日染黄的天空，看着马车慢慢转入街角，女孩蹙着眉，表情有些凝重，她总觉得事情有那么一丝的古怪。
不过，一分钟后，她就将这事抛到脑后，并且出现了那么一丝怒意，心中也发誓再也不坐这通灵者的马车了：
——自己又被这该死的马车带到北岸来了！自己已经累个半死，却又该死地得走一大段路回家！
